小七駭然抬起頭來,那一張絕美容顏,緩緩展露在趙慕安的面前,可她的左半邊臉,從眉梢到唇角,偌大的一條傷痕,鮮豔新生,觸目驚心。
“小七……”
趙慕安怔怔上前一步,望著她臉上新增的傷疤,漸漸,他的目光裡,有濃深的悲傷浮起,他的手指在顫抖,不停的哆嗦著,緩緩落在她的臉上。
“慕安,你別看……”
小七哽咽著,輕輕轉過頭去,避開他的碰觸。
“小七,你還疼嗎?”
他的聲音更低,仿佛是害怕會驚嚇到她似的,而他手上的動作卻是愈發輕柔:“小七……豐”
“慕安,我的臉毀了,可能這一輩子,都要頂著這樣的疤痕……”
“我娶你!”
“慕安……一輩子很長很長……”
“我知道,所以,我一定會抓緊你的手!”
“慕安。”
傅戰聲卻是開了口:“你要慎重,好好的想一想,小七的臉,我找了專家看過了,恢復的可能性很小……”
“沒有什麽好想的,她還活著對不對?”
趙慕安卻是直接把小七攬在了懷中,“我已經很感激上天,還能給我一個照顧她的機會,至於她的傷,我很心疼,但我不會在意。”
“我知道你如今待她正是情濃,所以頭腦發熱之下做出這樣的決定也不足為奇,但是慕安,小七說的很多,一輩子很長,我想,你還是冷靜一下,再做決定。”
“傅先生,這世上長的漂亮的女孩子多的是,我也不是沒有見過比小七更漂亮的,可是我動心的,唯有小七一個。”
“我的心意,從前不會變,現在不會變,將來,也不會變。”
“我不知道您和小七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她既然叫您一聲爸爸,那麽我請您相信我,我一定會待她好,這一輩子都待她好!”
傅戰聲見他這般堅定,倒是心中安慰,只是一轉臉,看到小七眉宇微蹙的樣子,還是忍不住的心口一疼。
小七這孩子長的這麽漂亮,如今臉毀了,又怎麽會真的釋懷?
就算趙慕安待她真心實意,可這社會,誘惑這般大,從今往後,她定然是活在提心吊膽之中……
“我不會多說什麽,這畢竟是你和小七之間的事,只要小七點頭,我自然會把她風風光光嫁給你,但若是她不肯,那我自然遵從她的心願。”
傅戰聲說完,又看向小七:“小七,你心裡怎麽想?”
小七沉默了很久,到最後,她將手緩緩從趙慕安的掌心裡抽出來:“慕安,我暫時,不想嫁人。”
他眼底有失望的情緒,而漸漸的,那失望褪去,卻是化作了包容的溫情:“好,那等你想要嫁的時候,只需要告訴我就可以了。”
“慕安……”
小七心裡難受的很,她撿了一條命回來,卻毀了一張臉。
她和任媛媛之間,已經是勢如水火,她大可以直接報警讓任媛媛去蹲監獄,但她知道,任家有錢有地位,總有辦法把她從監獄裡撈出來。
她也可以借著慕安和趙家的勢壓任家一頭,但她卻不能這樣做。
怎麽說,任媛媛也曾是趙慕安的未婚妻,若他出面,無論真相如何,外界總要給他一個心狠手辣不念舊情的評價。
更何況,她不願意這樣便宜任媛媛。
她就是要讓任媛媛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提心吊膽之中,她要她被自己的心魔給折磨到不能自拔。
死是解脫,活著,才是最痛苦的懲罰。
可這些,她卻並不想告訴趙慕安知道,這是她和薑一鳴的事,她要親手了結。
傅戰聲為女兒準備的接風宴,遍請了郾城所有叫得上號的名流。
任家和任媛媛,自然也在邀請的行列之中。
任媛媛最是心思重,接了請柬當下就詢問任太太:“這傅戰聲不是無妻無子嗎?這又哪裡冒出來的一個女兒?”
她心裡有鬼,但凡一丁點的風吹草動她都猶如驚弓之鳥,傅戰聲那邊還在
找薑小七,找的轟轟烈烈,這邊,怎麽就有心情給自己女兒準備接風宴了?
任太太卻正是想著後日的宴會該準備什麽禮服和配飾,聽得女兒詢問,也不過只是敷衍一句:“傅先生也只是沒結婚而已,難不成還不能有孩子了?”
任太太壓根就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傅戰聲沒有妻子卻不代表人家就沒孩子呀,怎麽說這麽大一筆家業,還是要有人繼承的吧?
再說了,豪門裡,這樣的事兒也太多了,早就見怪不怪了。
“可是,從來都沒聽說傅戰聲有個什麽女兒在國外啊。”
任媛媛就有點不想去,任太太卻不樂意了:“這可是個絕頂的好機會,郾城所有上得台面的公子哥兒可都在呢,你也要上上心,擦亮眼睛給我挑一個金龜婿才好!”
任媛媛哪裡會有這個心情?
薑小七的屍體還沒找到呢,她根本一個好覺都沒睡過!
“我不去,還嫌不夠丟人?”
被趙家退了婚,出去交際的時候,看那些可憐同情或者嘲諷譏誚的目光,就已經受夠了好嘛!
“有什麽丟人?是趙家有眼不識金鑲玉,你這般的相貌,還愁沒人把你捧在手心裡?你更要找個家世出眾的,狠狠打一打趙慕安的臉!”
任媛媛冷笑:“這整個郾城,還有比趙慕安出身更好的公子哥兒?”
任太太氣的臉色一板:“你還想著他呢?人家早就被一個妓.女給迷的團團轉,早忘記你是什麽名牌上的了!”
任媛媛氣的幾乎哭出來:“行啊,你既然要我嫁,那趙家給的股份就讓我當嫁妝帶走好了!”
任家沒有其他孩子,說穿了,這一切本來就是任媛媛的,但她這般一說,任太太卻是惱了:“還沒嫁,就想著胳膊肘往外拐了?”
“是您逼我的!”
任媛媛的心裡舍不下趙慕安,她怎麽可能再去相親別的男人?
“沒讓你現在就嫁人,只是出去交際交際,散散心罷了。”
任太太複又苦口婆心的勸,任媛媛被她念叨的無可奈何,隻得點了頭。
到傅戰聲為女兒傅思薔籌備的接風宴的日子,任太太特意逼著任媛媛仔細打扮了一番,這才由司機送到傅家宅子去。
任媛媛這段時間瘦了很多,一張小圓臉也尖了下巴,卻褪了稚氣,顯出了幾分的女人味來。
任太太給她挑了一條白色的抹胸長裙,腰間微收,裙擺四散,頭髮也綰了起來,倒是顯得整個人都比平常驚豔了幾分。
這才剛到傅家,從車子上下來,就吸引了周圍幾個公子哥兒的目光。
任太太自去和相熟的太太們說話,任媛媛也和一些小姐千金們點頭致意,眼瞧著那些男人蠢蠢欲動似要過來搭訕,任媛媛立時拉了相熟的一哥陳家千金說話,這才避了開。
七點鍾,有傭人過來相請,說是他們小姐下樓了。
眾人這才起身去宴客廳,任媛媛心中也不由得好奇,對身邊的陳小姐說了一句:“從沒聽說過傅先生有哥女兒,也不知道什麽樣子。”
陳小姐掩了嘴一笑:“不管她生的什麽樣子,我們都知道,不知多少人家盯緊了想要攀親呢。”
任媛媛就點頭:“說的什麽呢,傅先生的女兒,自然多的是人想要攀附。”
她話音這才剛落,就見不遠處走來一道熟悉的身影,任媛媛隻覺得心內酸澀的難受,當下立住腳步,竟是動彈不得了。
陳小姐瞧出她的異樣,順著她目光看過去,不由得也是一怔,趙慕安竟然也來了。
趙家兩位長輩未曾出席,趙慕安卻帶了妹妹過來,也怨不得,任媛媛會這般的失態了。
陳小姐有些同情,又有些說不出的幸災樂禍,她們這樣的名媛圈子裡,私底下說起來,誰不羨慕從前的任媛媛,如今她退了婚,她們也肯和她親近交際,但實則心底,卻都是嘲笑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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