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因為沒有及時處理,又活動太過,傷口摩擦導致了有些感染,更是讓人不忍卒看。
現在又發起燒來,人渾渾噩噩的,一個勁兒的說著胡話,趙太太往岑安臉上看了一眼,隨即就扭身望向女醫生:“這是怎麽了?植”
女醫生委婉的說了岑安的傷,趙太太更是覺得她丟人現眼,哪家守禮賢惠的姑娘家,會新婚夜放縱到這樣的地步去?
更何況,壓根也不是什麽黃花大閨女,又裝什麽裝?
可到底,她此刻是岑安的長輩,是婆婆,趙太太又是最自重身份的,就吩咐了傭人好生照看著,又讓人去交代廚房,給少夫人做一點補氣血的湯來,贏得眾人交口稱讚她‘……竟是這般關愛兒媳婦’,趙太太方才扶了孫姨的手下樓去墮。
“妖精胚子!”
趙太太輔一出了房間,就忍不住狠狠啐了一口,“瞧著老老實實的,骨子裡卻是這樣的下.賤!傳出去,趙家的臉都要丟盡了,月娥,你給我交代下去,少夫人的傷,誰都不準給我泄露出去半個字,不然我要他好看!”
孫姨心裡有些為那個女孩子難過,卻也只能答應下來。
太太就算是再不喜歡少夫人,可這偏心也偏心的太過了一點,明明是少爺,把人家好好一個姑娘折騰成這樣子……
可孫姨又哪裡敢說什麽呢?她憑著對趙太太,對趙家的忠心耿耿,這麽幾十年來,總算是贏得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就連向來面冷心黑的趙景予,看到她時,也多是會溫和叫一聲‘孫姨’,也正是因為如此,孫姨才更自重身份,從來不多插手趙家的事,卻更讓趙景予對她格外的另眼相看。
孫姨有心想勸,可是幾十年了,趙太太什麽性子,她比別人清楚的多了,這個時候她去勸,那是火上澆油,只會讓少夫人的處境更不好。
還是,還是有時間了去勸勸少爺,希望他看在他幼時都是由她帶大的份上,能聽得進去她的一些話,縱然不能善待少夫人,也不要這般,這般欺凌的好啊。
岑安再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昏黑了,房間裡很安靜,有那麽一瞬,她似乎感覺自己回到了從前,在宛城自己的小公寓裡,不上班的時候,午睡一直睡到黃昏那樣的錯覺。
可喉嚨裡乾澀的疼,身下火燒一樣的疼,都在提醒著她。
她已經嫁給了趙景予,嫁給了那個強.暴了她的男人,如今的她,宛若身在地獄。
一整天水米未進,岑安感覺現在又渴又餓,她想,大約她一直這樣躺著,一直也不會有人上來看她一眼,說不定,她會成為史上第一個剛剛結婚就被餓死的新娘吧。
正要坐起來去給自己倒一杯水,卻有人輕輕叩門。
岑安應聲讓人進來,卻是孫姨,手裡端著一個托盤進來,立時撲鼻的香味就彌漫在了整個房間。
“孫姨……”
岑安自然是知道她的,趙太太身邊的紅人,趙家人都要恭恭敬敬對她說話的,
“少夫人,您快躺著,我想著這麽一天了,您也該餓了,就燉了一點湯,可是孫姨親自看著燉的呢,我給您盛一碗?”
“怎麽敢麻煩您……”岑安哪裡敢托大,掙扎著要坐起來,孫姨卻已經伸手扶住了她,在她背後墊了兩個枕頭,這才又按了按被角,給她盛了湯送到手邊:“快別說這些了,趕緊趁熱喝吧。”
岑安接過湯,剛低頭喝了一口,眼淚卻已經嘩啦啦的落了下來。
孫姨歎了一聲,什麽都沒說,只是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少夫人,您是個好人,我看得出來,好人都會有好報的,少爺啊,總會有一天知道您的好的。”
岑安只是點點頭,卻並沒有多做解釋,她和趙景予之間,根本就是死結。
她憎恨他,恨不得他去死,卻又不得不委身嫁給他,這一輩子,她也不打算為自己活了,不過是熬時間罷了。
可這些話,卻不能對任何人講。
孫姨看她喝了湯,不敢多待,又安慰了她幾句,方才匆匆走了。
岑安躺在床上,忽然覺得已經死灰一片的心又活泛了過來一般。
人活在世上,總歸還是要抱著一點希望過下去不是?譬如,她以為水深火熱的趙家,卻也有孫姨這樣善良的人……
三十年河
東,三十年河西,趙家難道就要得意一輩子?若有他們潦倒的一日,豈不是她的噩夢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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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景予微有些不耐的將扒在自己胸口的那一隻玉白小手推到一邊,他嘴裡叼了一支煙,一邊漫不經心的出著牌,一邊對身後不滿的女人說道:“我今兒可沒功夫應付你了,昨兒洞房花燭,今兒再和你鴛鴦戲水,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不是?”
徐長河一行就誇張的大笑起來,高崇元丟出三張牌,賊眉鼠眼的看著趙景予,“三哥,我聽說記者今兒去拍的時候,嫂子都要站不穩了呢,是真的嗎?”
“瞧瞧咱們三哥今日連宋小姐都不碰了,還不知道怎麽回事?”
“八成咱們新嫂子弄的三哥快要精.盡.人.亡了吧?”
“滿嘴的胡言亂語!”趙景予對著這幾個哥們兒,從來都是寬厚的,也不在乎他們拿他開玩笑。
宋月出卻不樂意了,甩手嘟著嘴走到一邊坐下來,兀自玩著手指頭,也不再搭理他。
趙景予也不去哄她,只是繼續玩牌,待到飯點的時候,方才將手裡牌一扔,點了一支煙:“行了,今兒就到這,找地方吃飯去。”
“三哥,新嫂子您伺候舒坦了,這小嫂子可不滿意了呢。”
高崇元指了指宋月出,調笑起來,徐長河卻是沉默著沒有說話,在他們這圈子裡,沒什麽秘密,趙家新進門的少夫人身子不舒服的事,早已眾人皆知。
大家都調侃小夫妻蜜裡調油太恩愛,可唯獨徐長河卻在想,這內裡,又有什麽隱情不成?
瞧著景予新婚頭一天就出來找宋月出,徐長河方才是篤定了他娶岑安不過是另有目的,只是景予不說,他們也多半不會去問罷了。
“還真生氣了?”趙景予走到宋月出身邊,抬手捏了捏她俏麗的小臉。
宋月出把他的手推到一邊,蹙著秀氣的眉毛,聲音婉麗說道:“趙公子既然不願應付我,那就回去找您的小妻子去啊。”
“行啊,你既然這樣說,那我可就回去了。”
趙景予漫不經心的說著,吐了煙圈出來,折身就去拿自己的西服,宋月出身子一扭,眼圈已經紅了:“你——”
卻又偏生拉不下臉來,只是咬著嘴唇低下頭,眼淚卻已經掉了下來。
她跟了趙景予足有七年了,從十七歲,到如今二十四歲,原本她以為,憑借她的家世,相貌,還有他們七年的情分,他若要娶,總會第一個考慮她。
卻沒想到他不聲不響的就給自己找了老婆,還是個那樣名不見經傳的普通人。
宋月出哪裡咽得下這口氣?這麽多年,她頂著名媛千金的名頭在娛樂圈也混的風生水起,對她示好的男人也多了去了,她都看不上眼,一心隻想著他,可如今倒好,自己算什麽?他的情.婦?
“行了,別鬧了。”趙景予對宋月出還是有幾分情分的,見她哭了,就不再逗她,轉身過來圈住她的肩拉她起來:“一起吃飯去,你不是說想吃那什麽……”
宋月出還在輕聲的抽噎,趙景予卻已經低頭在她嘴角親了一下,又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吃什麽乾醋,你又不是沒見過她,她也配和你比?”
宋月出聽得他這般說,不由得破涕而笑:“我倒是要看看,你敢不敢在她面前也這樣說。”
她這一笑,當真是梨花帶雨,說不出的嬌媚動人,趙景予瞧著她今日特意裝扮過,從妝容到衣飾,無不都是投他所好,又想到這些年,她一個千金小姐,委委屈屈跟著自己,見不得光卻也一心一意,倒也有些真的心軟了。
ps:我們坐看趙公子不作不死哈~~~加更完畢了,但是後天還要加更。。。豬哥已被虐死,大家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