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軍眯了眯眼睛，過了好半天，露出了老狐狸一樣的笑容，“這種事，我是不參與的，你們公平競爭。”

  樊依嘻嘻地笑，紅唇湊過來，在他耳邊小聲說：“李先生真狡滑，反正我給你算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想一想，就算東衡不在你這條路上走了，有個酒店，當個老板也是好事啊。”

  李建軍砰然心動。

  官道難走，越來越難走，他不可能護著李東衡一直走下去。若給他麋鹿島，那還真是個好事。

  見他臉色松動，樊依的嘴唇靠得更近了，似無意一般擦過他的耳朵，呵氣如蘭，“李先生，錯過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海哥是你的好手下，我們才會找到你，不然……我們大可以找別人。麋鹿島，我們勢在必得。溲”

  李建軍聞著她身上的香味，有些心猿意馬，他想推開她，卻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她的手，往懷裡一帶。

  “告訴我，你的老板是誰？”

  “哈，真的不能說。”樊依搖頭，媚眼如絲地看著他，“總之，你不知道的好。你只知道我，我只知道你……恧”

  她身上的香水味和雪茄的醇香、紅酒的馥鬱交纏相融，這味兒勾得李建軍有些管不住自己了。

  他忍不住把她攬得更緊，嘴唇壓下去，想去親她。

  樊依連忙偏開臉，抵著他的肩膀，小聲說：“李先生若想要，我給你找兩個年輕漂亮的，我老板不喜歡我這樣。”

  “你老板又不在這裡。”李建軍把她往沙發上摁，有些急不可奈的意思。

  “真不行。”樊依曲起腿來，委屈地說道：“起碼，今晚不可以，外面有人呢，隨時會進來。李先生……也不能這樣委屈我吧。”

  李建軍深深吸氣，松開了她，調整了一下情緒，指著她說：“行，我再抽空單獨請你。”

  樊依輕笑，朝他伸出了小手指，“我們說好了，我先和我老板匯報一下，過幾天我會和詳談合作的事。事成之後，你以後就是K市的王，我們是你的仆人。”

  李建軍被她哄得有些飄飄然，汗津津的手掌往她的肩上用力捏了一把，小聲說：“我認識你晚了，你很有魅力。”

  “是嗎。”樊依笑笑，起身過去打開了門。

  海哥他們就守在門口，往裡面張望了一眼，笑著向李建軍揮手。

  “這畫，是拿回去，還是鎖起來？”海哥問道。

  “我拿回去，還要好好欣賞一下。”李建軍因為兒子的事而低落的情緒，此時一掃而空，捧起了畫，意氣風發地說道：“過幾天再聯絡……讓樊依來就行了。”

  海哥會意地一笑，推了推眼鏡，假惺惺地說道：“那是當然，我還有事要忙，只能讓樊依過去。”

  “那到時候見嘍。”樊依坐在原地，衝李建軍揮了揮手指。

  李建軍心裡像貓兒抓了一把，癢得不行。他鎮定了一下，握著畫大步走了出去。海哥給他準備了車，他可以開著海哥的車出去，停在約定的地方，把鑰匙交給他的人就行。

  天快天亮了，天邊慢慢滾上了一層金色。然而，近乎荒廢的別墅區絲毫沒有染上暖意，完全浸泡在一片頹廢的氣息之中。

  樊依站在二樓的窗口，看著李建軍的車開遠，臉色茫然。

  “樊依。”海哥敲了敲門，大聲叫她，“我們也走了。”

  “我呆會兒吧，你們先回去。”樊依搖了搖頭。

  “呆這裡幹什麽，死氣沉沉的。”海哥不耐煩地催促她。

  樊依又站了會兒，慢吞吞地走向他。

  “樊依，你老板什麽時候才會來？”海哥看了看她，低聲問。

  “不知道。”樊依看了他一眼，挽住了他的胳膊，小聲笑，“你盼他來幹什麽，想甩脫我啊。”

  “我怎麽舍得甩脫你，不過，我給你提的那事……你要不要嫁給我？”海哥扭頭看著她，期待地問道。

  “想我兒子和我拚命啊。”樊依搖頭，小聲歎息，“我們就這樣過吧。”

  “那你也給我生個兒子，樊依，我真是認真的。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樣渴望過得到誰，只有你。你對我來說，就和月亮一樣……”海哥抓著她的手，更期待了。

  “月亮有什麽好呢，冷冰冰的。”樊依苦笑，輕聲說道：“而且，月亮都看不到太陽，永遠只能在晚上出來。”

  “我是說你和月亮一樣漂亮……你和我嚼什麽文字？你別是真想和李建軍怎麽樣吧？”海哥惱火地說道。

  “他老得能做我爸了！快走吧，這裡太冷。”樊依擰眉。

  “剛剛還不想走，我和你說事，你就和我應付。”海哥有些不高興，但見她一臉憂鬱，把後面的話統統都吞了下去。下了樓，拉開了車門，才一臉認真地說：“樊依，我知道你喜歡奕景宸那小子。那小子傲氣得很，讓你不痛快了。沒事，我給你把氣找回來。你就算想狠狠睡他幾回，我也沒意思，讓你過過癮。”

  “去。”樊依哭笑不得，瞪了他一眼，啐道：“你就想著睡……”

  “我可不是高尚的人。”海哥冷笑，坐上了車。

  樊依怔了會兒，小聲說：“我們有誰是高尚的人啊，高尚早就喂給鬼吃了。”

  海哥扭頭看她，眉頭皺了皺，“你也真怪，又看不起我，又要和我混。”

  “我是看不起自己。”樊依往後一靠，閉上了眼睛，喃喃地說道：“就這樣過吧……無所謂了。”

  海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俯過來，捧著她的臉就親。

  樊依眉頭緊皺，一動不動地靠在椅子上，像個沒有靈魂的瓷偶。

  她的靈魂早就碎成渣了，消失在奕磊的莊園裡，被奕磊和奕磊的那些手下燒得一點都不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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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沫的後腦杓第二天還在疼，於是奉旨去醫院照個片子，確定一下傷勢。

  金小落燒得厲害，哈欠連天，眼皮子都睜不開，糊著滿眼的眼屎。季沫索性把她也拖去醫院檢查檢查。

  二人分別做了檢查，坐在侯診區的長椅上等檢查結果。

  “哎，我還是四年前比武傷到腳進過醫院，今年這是怎麽了，總來醫院。”金小落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睛鼻涕一起往下流。

  “你是不是打拳出了汗，沒有及時換衣服？”季沫不解地問道。

  “鬼知道呢，我看是你這裡的日子太好了，讓我放松了警惕，讓病毒有了可乘之機。飽暖就要病……”她含糊不清地念叨了幾句，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季沫搖了搖頭，見時間到了，起身過去拿檢查結果。

  身後撲通一聲響，扭頭看，金小落已經從椅子上滾到地上了。

  “小落！”季沫嚇了一跳，趕緊奔了回來。

  聞聲趕來的護士們和季沫一起，把金小落抬進了急救室裡。

  “到底怎麽回事……”季沫站在門口，踮著腳尖往裡面看。

  “檢查結果出來了。”護士拿著檢查單回來，遞給了主治醫生。

  “我來看看……”一隻乾淨的大手突然伸過來，奪走了檢查單。

  季沫抬眸一瞧，是清純的林醫生。

  他匆匆掃過了檢查結果，臉色一沉，驚呼道：“是中毒啊。”

  “中毒？”季沫一震，腦子裡匆匆閃過了林卡思那張堆滿笑意的面孔。

  “中毒？”奕景宸正好從電梯處過來，聽到這話，立刻臉色大變，奪過單子仔細看了一遍。

  “吃什麽了，怎麽會中毒？”他黑著臉，低聲問季沫。

  “我們每天都在一起，我吃什麽，她就吃什麽……只有她另外多叫了幾份山茶花餐廳的甜品……對了，她今天早上還吃了兩份！這貪吃的家夥，怎麽都說不聽呢！”

  季沫心裡發慌，大步走進搶救室。金小落臉色白得嚇人，冷汗覆了她滿面，嘴唇都開始泛青了。

  “好在發現得早，先洗胃吧。”醫生把眾人請出去，開始搶救。

  林醫生不是這科室的人，也被請了出來，腦袋緊貼在門縫往裡面看。

  “林醫生你乾嗎呢？是你女朋友嗎，怎麽這麽緊張？”護士端著要用的藥過來，好奇地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