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怎麽這樣……秦可可趕緊往旁邊躲了點，拉開和他的距離。

  “我叫方昱，可可，你平常喜歡幹什麽？”男人貼過來，繼續問她。

  “不喜歡幹什麽，麻煩你坐過去點吧。”秦可可指沙發另一頭，盡量讓自己語氣溫婉一些，別進門就得罪他的親戚。

  “沒事，我坐這裡挺好。”方昱厚著臉皮說道。

  “但我感覺不好。”秦可可往沙發盡頭貼，他再往裡面擠一點兒，她能坐地上去了溲。

  “沒事，沒事，你坐過來一點。”方昱伸手拉她。

  “這位先生……”秦可可嚇到了，方昱居然拉她的手！

  “叫我表哥就行了。”方昱咧嘴笑，一手從她後面環過去，要抱她的肩恧。

  “幹什麽，幹什麽！”一隻手從天而降，抓著方昱的衣領往一邊丟。

  “小姨。”方昱扭頭，乾笑著迎著沐媽媽不滿的眼神，“我和小表妹認識認識。”

  “她是你小表妹嗎？一邊去。”沐媽媽不客氣地往他耳朵上擰了一把。

  “小姨，上回沐秦就是這樣把我女朋友給戲弄跑的，你也得讓我報復回來吧。”方昱揉著耳朵，嘀咕著坐到了一邊。

  “那不一樣，我家沐秦好不容易開竅，你少給我添亂，要是不想吃飯，統統滾出去。”沐媽媽不客氣地衝他抖手指。

  “小姨，別這麽凶嘛。”方昱乖乖地去一邊坐著了。

  另幾個女孩子笑得前仰後仰的，把秦可可鬧了個大紅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媳婦，別理他們，他們就想報復你老公。”

  撲哧……老公……

  秦可可瞠目結舌地看向沐媽媽。

  “爺爺馬上就下來，你們準備一下。”沐媽媽拍拍她的肩，笑眯眯地看後面。‘

  秦可可更緊張了，沐秦到現在還不回來，是不是不願意來啊？她吞了吞口水，慢慢站了起來，盯著沐媽媽指的方向看。

  “小姨，沐秦哥哥怎麽還不回來，別又是你強行安排了相親，他嚇得躲去了國外了吧？”有個女孩子抬起頭，嚼著口香糖，幸災樂禍地問沐媽媽。

  “去，別胡說，你沐秦可可別提多喜歡可可了。”沐媽媽瞪了她一眼。

  “你每回都這麽說，這幾年下來，這事沒有十八回，也有八十回了吧？上回那個哭小姐呢？還在家裡住過的吧？結果呢？就你瞎操心。”女孩子撇嘴，不屑一顧地看了一眼秦可可。

  秦可可更慌了，完了完了，果然是沐媽媽剃頭挑子一頭熱，這下可丟臉丟大發了。她就應該和沐秦打個電話，知道他不願意的話，她就不來了。

  “你也要胡說是吧，去廚房裡呆著去。”沐媽媽走過去，用腳尖在她小腿肚子上輕踢。

  “去就去。”女孩子跳起來，抱著雙臂看秦可可，大聲說：“姑娘，別被我小姨給騙了，她就是個女騙子啊。”

  “方嬌嬌，你是不是皮癢啊，我給你揭揭。你媽把你擱我這裡，我可是有生殺大權的。”沐媽媽惱火地使出揪耳神功，把女孩揪得哎哎地慘叫。

  秦可可苦著臉看著她們，心沉到了谷底。

  本來嘛，本來就不是沐秦說要在一起的，是沐媽媽……

  “爺爺來了。”方昱大叫了一聲，給那位姑娘解了圍。

  秦可可往那裡看，沐爸爸親自扶著一位老爺爺出來了。

  “我看看，你們天天念叨的小土豆什麽樣子。”老爺爺扶了扶眼鏡，朝秦可可站的方向看。

  “爺、爺爺、爺好。”秦可可結結巴巴地打招呼，滿頭的大汗。在心裡把自己呸了一千遍，打個招呼還慌成這樣，太沒出息了。

  “還真是個老實丫頭，你們別欺負她。都過來吧，開飯了。”老爺爺樂呵呵地點頭，朝秦可可招手，“丫頭你過來。”

  秦可可硬著頭皮往前走，一腳絆到了別人的腳尖，猛地往前撲去……

  “小心點。”方昱趕緊扶住她，好笑地說道：“你要不要這麽緊張？又沒人會吃你。”

  秦可可窘得要哭了，她手足無措地看了看他，小聲說：“謝謝。”

  “你們別嚇她了。”沐媽媽快步過去，拉住她的手，帶著她往餐廳走，“別怕，丫頭，他們幾個平常太皮了。沐秦天天不在家，我就把他們幾個招來住著，我能隨時欺負著出氣。”

  “你看，小姨就是這麽狠毒的人，秦可可，別嫁，快逃。”那耳朵被揪痛的方嬌嬌大聲說道。

  “扣你零花錢，不讓你去法國看秀。”沐媽媽冷笑。

  “小姨好偉大，小姨好善良，小姨好溫柔……秦可可，你一定要嫁啊。”方嬌嬌怪叫了幾聲，跑進了餐廳。

  “你看看這群猴兒，一個個反了天了。你等我晚上燒鍋開水，我拔光你們的猴毛。”沐媽媽咬牙，狠罵。

  “小姨，你的招數早就過時了，沐秦哥哥到現在還沒回來，你怎麽沒招啊？趕緊讓小土豆把他招回來啊。”方嬌嬌拖開椅子，扶老爺爺坐下，衝秦可可一笑，“快來坐，別理他們，我們好吃好喝完了，喜歡什麽看中什麽，拿著就走，別白來一趟。”

  “啊……好……”秦可可突然間就不緊張了，她掩唇笑笑，在一邊坐了下來。

  沐媽媽和他們這一大家子的人，真是個好相處呢。

  “哎，我看沐秦真的不會回來了，小姨，你的計策又失效嘍。秦可可，你看我怎麽樣，我長得也不差呀，錢比沐秦少了點，但給你用足夠了。”

  方昱又湊過來，殷勤地給秦可可裝飯，舀湯，夾菜。

  “臭小子，別動你嫂子的主意，快走開。”沐媽媽看不下去了，伸出筷子打他的手。

  “小姨，肥水不流外人田，難得你眼光正，帶回來個正常的，給我算了。”方昱笑嘻嘻地說道。

  “輪得到你嗎？”沐秦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了過來。

  秦可可一下就咬到了舌尖，臉紅透了。

  “一邊去，誰讓你挨著我的可可坐的。”沐秦把方昱拎開，嗤笑道：“你成年了嗎？照照鏡子去，胡子還沒開出來，敢打你嫂子的主意。”

  一桌子的人靜了會兒，隨即沸騰了。

  “兒子，這回是真的了嗎？”沐媽媽又拍心口，又拍桌子，指著秦可可，看著老爺爺，興奮地說道：“爸，你看，我說了是真的了吧。這丫頭有本事，把這猴子給我弄回來了。”

  “什麽猴子。”沐秦把外套丟給了幫傭，挨著秦可可坐下。

  秦可可慌得手腳都不知道放在哪裡了。

  都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的，他也沒有說過喜歡，但她現在居然坐在了他的家裡，和他的家人聊婚姻的話題。

  一切就像在作夢。

  “你幹什麽去了？”沐爸爸盯他一眼，不悅地說：“可可要來，你不知道早點回來？”

  “公司來客人了，陪客人參觀參觀。”沐秦笑笑，轉過頭，認真看了看她。

  秦可可打扮得很隆重，化了妝，讓她看上去成熟了幾歲。白皙纖細的脖子彎著，紅撲撲的臉看著讓人真想咬上一口。

  他伸出手指，在她的唇角勾了一下，小聲說：“有粒飯。”

  啊……好丟臉！秦可可趕緊捂住嘴，又羞又愧地看向他。

  沐秦用手帕擦了手指，拉開她的手，給她擦嘴角。

  “嘖，受不了……沐秦，這些招式都用爛了，換個不行嗎？”方嬌嬌撇嘴，端著碗，轉開了頭。

  “又胡說八道，他哪裡用過這一招，今天是第一回！這樣很好嘛。”沐媽媽撐著雙臂，笑眯眯地說：“老公，我們可以挑日子了。”

  啊，挑日子，挑什麽日子……秦可可慌了，趕緊擺頭。

  沐秦雙手一抬，把她的腦袋固定住了，然後前後摁了摁。

  “幹什麽？”她瞟他，扁著嘴問。

  “不許搖頭，吃飯。”沐秦笑笑，給她碗裡夾了一塊醬肉，“多吃點。”

  “對呀，多吃點，養胖點點，好生養。而且吃得多才有力氣，沐秦這麽大的個兒……”沐媽媽眯著眼睛笑了，揮著拳頭說：“你們兩個一定要努力，打破沐家的魔咒，生三個四個出來。”

  “伯母別說了。”秦可可羞得要鑽進地縫了。

  “你安靜點吧。”沐爸爸瞪了沐媽媽一眼。

  沐媽媽這隻大猴子撇了撇嘴，安靜了。

  一頓飯吃得不知道啥滋味，就是慌。爺爺還問了她一些學校的事，對她家裡的事閉口不提。秦可可很感激沐媽媽，一定是提前知會了他們一家人，所以一晚上下來，居然沒有一個人問她爸媽的事。

  沐媽媽很善解人意，而且性格又開朗，難怪能抓住一大家子的人。

  “哥，晚上幹什麽？帶我們玩唄。”方嬌嬌又跑過來了，抓著沐秦又搖又晃。

  “你們幾個可以走了，趕緊走開。可可，讓沐秦帶你四處看看，我去給你們準備茶點和水果。後面的花園有魚池，他小時候常站在裡面捉魚，那裡好玩。”

  沐媽媽用賣場消費券把方昱和方嬌嬌那幾個搗蛋鬼打發走了，過來招呼秦可可。

  “魚池？很大嗎？”秦可可好奇地問。

  “好大。”沐媽媽神秘兮兮地點頭，把她沐秦身上推。

  沐秦順勢攬住了她，帶著她往後面的小花園走。

  “你家好大。”秦可可縮了縮肩，不好意思地躲開他的手，左顧右盼地找話題。

  “對啊，跟緊我，不然會迷路的。”沐秦的手又伸過來了，把她拽回了懷裡。

  “沐秦……那個……”秦可可紅著小臉，吭哧著問：“你認真的嗎？”

  “嗯……”他拖著長長的尾音，挑了挑眉，“很認真。”

  “不是應付你媽媽……”秦可可擔心地問道。

  “看前面。”沐秦扳著她的小腦袋，讓她朝前面看。

  小花園就在眼前，小小的魚池，頂多兩個水桶大！

  “就這麽大的魚池？”秦可可被逗笑了，他跳進去了，還有魚能遊的地方嗎？

  “這是我親手挖的，親手抹的水池，貼的瓷片。”沐秦蹲下去，從一邊的小魚食盒子裡取了些魚食，往水裡拋。

  秦可可蹲在他身邊，勾頭看魚池裡面。七尾小魚在裡面遊來遊去，追逐他剛灑下的魚食。

  生活在這樣一個家庭裡，一定很幸福吧？

  她有點羨慕沐秦了，家裡有錢，父母和睦，兄弟姐妹們也好。不像她，都快沒有落腳之地了。

  “別動。”沐秦突然摁住她的肩，小聲說道。

  “幹什麽？”她眨眨眼睛，輕聲問。

  兩個人的臉隔得很近，近到能數清對方的睫毛了。秦可可臉又紅了，想往後躲一躲。

  “說了別動。”沐秦飛快地把她抱回來，俯身就吻。

  秦可可眼睛瞪大了，這回吻可不像上一回，嘴唇貼一貼就完事。他有點凶，很激烈，舌尖闖進了她的唇瓣，直接往裡面闖。

  秦可可從來沒有這樣過啊！

  她笨笨地看著他，張著嘴，任他胡來，任他在她的唇間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