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海邊，月色朦朧，海面上水光鱗鱗，風吹過來，浪花輕輕撲上沙灘。季沫拎著鞋，看著沙子從腳趾頭縫裡鑽，身後一長溜她秀氣的腳印。風把她的沙灘裙吹起來，緊貼著她妙曼的身體，他的手臂一攬，把她的小纖腰摟了個正著。

  他很喜歡摟她的腰，不，應該是說摟她的人。她軟軟的，皮膚又好，手掌落到上面就不想挪開。指肚子從她的手臂處開始遊走，到她的腰上，再到她的臀上，輕輕地捏，彈性好極了。

  “癢。”她縮了縮肩，扭頭看他，小聲笑，“你就不能老實點？”

  “面對妻子老實的男人，是男人嗎？”他低笑，看看四下無人，把她的軟腰扳過來，俯下去就親豐。

  笑聲從前面傳來，幾個身材爆好的女人正在打沙灘排球。

  “奕先生，你喜歡哪一個？”季沫朝前看看，小聲問他。

  “都喜歡。”奕景宸看了一眼，指指最後面那個穿紅色的，“那個最好，腰軟……還有，應該是D……比你大點。”

  “……”季沫心塞，瞪了他一眼，快步往前走盡。

  沐秦和顏聖翼就在前面的沙灘椅上坐著。

  “剛榨的。”沐秦把一杯木瓜汁放到季沫面前，衝她擠了擠眼睛，“絕對是抓住老公的好東西。”

  季沫橫他一眼，捧著木瓜汁坐開。

  他們三個一聚齊，就是女人包圍的對象。沙灘排球場上的女人越來越多，在月光下電力四射。

  “打個賭。”沐秦舉起啤酒瓶，向他搖了搖。

  “什麽？”奕景宸往後一靠，手探過來，拉住了季沫的手指。

  “她們最先來找誰。”沐秦朝那群女人呶嘴。

  “無聊不無聊呀？幼稚，我才不和你賭。”顏聖翼瞥他一眼，譏笑道。

  “反正每次沒人理你。”沐秦反唇相譏，一口氣喝了半瓶啤酒，扯開了腰上的浴巾，大步走向那群美人。

  要不怎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呢？沐秦的身材不是蓋的，他喜歡游泳，在大學裡還得過游泳冠軍。四肢修長，肌肉結實均勻，一點兒贅肉也沒有。

  此時一隻排球飛過來，沐秦手臂一伸，高大的身體往上一躍，把排球扣出了老遠。

  美人們尖叫大笑，有人去追排球，有人向沐秦揮手問好，很快就把他給圍在了中間。

  “比比？”顏聖羽拍了拍奕景宸的肩，笑著邀請他。

  “你去玩吧。”季沫也推了推他，來了一晚上了，他一直守著她呢。

  “看我肋骨再斷掉？”他笑笑，坐著沒動。

  “得了，過來撿球。”沐秦不耐煩地過來拖他。

  他笑笑，索性站起來，褪下了灰藍色的浴袍，大步走了過去。

  顏聖羽向她點點頭，也走了過去。

  不出所料，那邊的氣氛簡直要爆炸了，圍著三人轉。

  現在的女孩真大膽……季沫咬著吸管，微笑著看著他們三個。除了吳律師，奕景宸玩得來的只有這三個，按他的話說，朋友不在多，關系鐵的兩個三個就夠了。哪有那麽多值得交心的人。

  他們三個裡，奕景宸氣質最霸道沉穩冷酷，反而讓女人不太敢靠近；顏聖翼性格最溫和，一點都不想家裡沾著黑字的人物；至於沐秦簡直就是閃亮亮的鑽石，走到哪裡，閃耀到哪裡。

  季沫順手舉起手機給他們三個錄影。打開相冊，她突然想到了那個拿花盆砸她的年輕人，調出照片看了一眼，準備等下告訴奕景宸。

  他們三個的手機都放在桌上，不時震幾聲。他們三個有個規矩，在一起玩的時候，誰先接電

  話誰負責一切開銷。

  奕景宸的手機響了，是尚井惠打來的。

  季沫不敢怠慢，怕是老爺子的事，趕緊拿著手機過去找他。一隻排球從前面砸過來，眼看就要砸到她的腦袋了，她揮手一擊，把排球打了回去。

  “厲害啊。”沐秦跑過來，揉了揉她的腦袋，撿起排球看著她笑。

  “等小的出來了，好好收拾你。”季沫輕輕拍了一下小肚子，朝奕景宸晃了晃手機。

  他慢步過來，手指滑過屏幕，把手機帖到耳朵上。

  “景宸你什麽時候跑回去的？股東大會提前召開，奕磊已經拉到了五分之三的選票，你這是準備放棄嗎？”尚井惠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那頭傳了過來。

  “他能選上再說吧。”奕景宸輕描淡寫地說道。

  “那你也得回來。”尚井惠厲聲呵斥道。

  “知道了。”奕景宸看了一眼季沫，慢步往前走。

  季沫隱隱聽清了尚井惠的話，奕景宸在那邊的事挺多，老爺子，還有公司都等著他。

  “大忙人，也不知道怎麽想的，不知道享受生活。我要是他，那破位置誰愛搶誰搶，你看看我，多舒服。”沐秦朝他瞥了一眼，慢吞吞地說道。

  “你那是不上進。”顏聖翼嘲笑道。

  “你有多上進啊？去非洲賣蚊香？”沐秦反唇相譏，一手往季沫肩上一搭，輕輕地搖了搖，“沫沫我跟你說，顏大少爺最新的工作計劃就是去非洲滅蚊，讓我們一起預祝他消滅全非洲的蚊子。”

  “連你這隻蚊子一起滅掉。”顏聖翼掃了他一眼，拋了拋排球，大步走回那群女人中間。

  “喂，你動作快點哪，樊依白天心臟病犯了，你怎麽也不去慰問慰問？”季沫用手肘碰沐秦，小聲問他。

  “是嗎？關我什麽事。”沐秦的平靜地收回了搭在她肩上的手。

  “你不是喜歡她嗎？”季沫有些疑惑地問道。

  “有嗎？”沐秦低眸看她，突然一笑，手指往她額上輕戳，“我喜歡你這樣的，又軟又好玩，還能生孩子。”

  季沫捂著額頭，哭笑不得地看著他，“你是不是受打擊了？”

  “有人可以打擊到我嗎？”沐秦揚了揚眉，笑得好看。

  “有，樊依，你眼睛裡寫著呢。”季沫點點頭，嚴肅地說道。

  沐秦的表情終於變得有些不自然了，呵呵一笑，轉身走向沙灘椅。

  季沫慢步過去，輕聲問道：“不如我來幫你，以後這種場合也帶著她和小晨？”

  “別多事了。”沐秦的語氣突然有些不耐煩，往椅子上一坐，抓起啤酒瓶就喝。

  季沫抿抿唇，在他身邊坐下來，一手托著腮，深深地凝視著他。

  “怎麽，覺得我比奕景宸好看。”他扭過頭，黑眸閃閃發亮，唇角勾起的壞笑迷人極了。

  “沐秦，如果真的等不到，你就板著臉生生氣唄，總比每天假裝開心好。”季沫認真地說道。

  沐秦臉上的笑一點點地消失，突然擰眉，又伸手戳她的額頭。

  “誰說我假裝開心？”

  “你的笑……”季沫指他的眼睛，小聲說：“只在嘴上，沒在眼睛裡。”

  沐秦的手指保持著點在她額上的姿勢，呼吸急了急。過了好久，他才收回去，一言不發地看向大海。

  喜歡一個人，用漫長的歲月去等她，最失望的事不是等不到，而是發現她不是她，並且他連拯救的資格也沒有。

  “沐秦？”季沫推了推他，小聲說：“去打球吧，出身汗，少喝酒了。”

  沐秦扭頭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這回真是苦笑。

  “你眼睛什麽做的？還能看出別人的眼睛笑不笑？”

  “男人總是粗心一點。”季沫朝前面的那兩個男人看，小聲說：“但我明白你這種感覺。”

  “知心妹妹？”沐秦一手扳著她的下巴，讓她看自己。

  “喂，這樣不行啊。”季沫趕緊打開他的手，眉頭輕蹙，“要有底限，這裡不能碰，這裡不能碰，這裡也不能……”

  她迅速比劃出幾個地方，最後只有細白的指尖在他眼前晃。

  沐秦看著她比比劃劃，又低笑起來。

  “說什麽呢，這麽高興。”奕景宸走了回來，往季沫左邊一坐。

  “說沐秦討厭呢。”季沫扭頭看看他。

  “我能有多討厭？我不當電燈泡，我走了。”沐秦跳起來，跑回了那群女人中間。

  季沫盯著奕景宸看了幾秒，小聲問：“你要回英國嗎？”

  “看情況，他們要看股東會得要一定人數同意，還要看我同不同意。”奕景宸篤定地說道。

  “這麽有本事……哦，對了，這個人你認識嗎？”季沫快速打開相冊，把那張照片舉到他面前。

  奕景宸掃了一眼，眉頭緊皺，“你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