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337米:從今天到那一天,如果你喜歡,我就陪著你 黛茜到底被男人的眼神嚇到了,瑟縮著肩膀,下意識求助的看著自己的媽媽。
後者皺了皺眉,眼中有不讚同,隨即冷著臉道,“黛茜,道歉。”
“媽!”
“給慕小姐和顧先生道歉,是誰教你罵人教你說這話的?”
黛茜跺跺腳,滿臉的不甘願,“是他們先誣陷我們的!”
“你罵慕小姐和她的女兒是野種,置你爸爸和顧先生為何地?道歉!”
晚安只是看著她們,並不說話。
最後在自己媽媽跟威廉極盡難看斥責的眼神下,黛茜這才不甘心的低下頭,“對不起。”
晚安沒說話,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身側卻響起男人低沉且頗玩味的嗓音,“這兒的人這麽多,威廉小姐在向誰道歉?”黛茜覺得這男人就是找茬的,憤怒的想要出聲,卻對上威廉看過來的眼神,想想還是忍了下去,“慕晚安,對不起。”
顧南城看了眼那眉眼就透著驕縱的黛茜,視線飄落在沙發上衣著華貴的女人的身上,唇上勾出幾抹淺弧,低聲徐徐道,“威廉太太是不是也該說一聲抱歉?”
他語調閑散,閑散得理所當然。
威廉太太似是怒極反笑,“你讓我給她道歉?理由是什麽。”
顧南城盯著她,薄唇吐出四個字,“教女不善。”
偌大的客廳,裝修低調奢華,光線亦是明亮。
“我想,報紙上的那些事情如果是威廉太太的話,就未免顯得太衝動了,”他笑了笑,語調閑適得像是在聊天,“畢竟只是情敵的女兒,不是情敵本身,所以這種自斷後路的事情,應該是威廉小姐做的。”
即便心有不滿,或者堆積了很多年的不滿,她畢竟也是經歷過世事的人,不會輕易真的做些什麽。
雲槿不管死去多少年,她永遠是世人眼中的慕家少夫人,正如慕家唯一的千金只有慕晚安。
這些不管過去多少年,始終如梗一般在她的喉間無法下咽。
何況如今,威廉竟然要把黛茜喜歡的男人,介紹給慕晚安!
慕晚安離婚過不說,她有孩子,坐過牢,她憑什麽?
就算維托不喜歡黛茜,但是選慕晚安,就好比一個巴掌扇在她們母女的臉上。
維托皺皺眉,此時終於出聲,笑著道,“顧先生,這件事情是黛茜做得有欠考慮,只不過aunt到底是長輩……”
言下之意便是,適可而止。
她是晚安的長輩,那自然就是他顧南城的長輩。
顧南城淡淡嗤笑,“是長輩……就不需要道歉麽,我也不認為單純靠著威廉小姐一個人,能收集到近十年記錄,威廉先生,您覺得呢?”
有些話點到即止,不必說得太透。
無非是有人在謀劃但還沒出手,就被莽撞的女兒搶了先機,捅了個更大的簍子。
威廉的臉色始終都是冷漠晦暗,在一片寂靜的等待中出聲,“這件事情是我對不起晚安,”他舒緩著氣息,嗓音有些疲倦,“總而言之,是我對不起晚安。”
他擺擺手,“顧先生,晚安如今自然跟你一起,那你先帶她回去了,這麽晚了,”最後,視線落在晚安安靜溫涼的臉上,“這件事情,我會解決。”
顧南城笑了笑,彬彬有禮的道,“既然威廉先生承諾要解決,這件事情我就不再插手。”
威廉看著他,眸色愈發的顯得晦暗。
這話說得客氣,但已經是威脅了。
他在逼著他親口承認晚安。
顧南城摟著晚安的腰就要轉身,身後的聲音再度響起,“這件事情我來解決,那網上傳聞晚安女兒的那些呢?據我所知,你除去封掉了最初爆料的幾家八卦雜志社,網上的言論甚至沒有讓人處理。”
由著他們火爆朝天的討論。
顧南城看他一眼,淡淡的道,“今天早上才發生的事情,即便馬上去抽血驗dna那也要幾天才會出來結果,現在讓他們說,這幾天晚安在家休息。”
顧南城說得波瀾不驚,威廉望著他的眼神卻徒然的深了深,“你要公布dna鑒定書?”
他隨口道,“還有比這更簡單徹底的方式麽?”
………………
回去的車上,很安靜。
晚安看著男人開車的側臉,又看了眼他額上還沒有拆去的白紗,心頭忽然湧上一陣窒息,抬手將車窗搖下。
風灌了進來,她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等再回到南沉別墅,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晚安始終沒有開腔說過一個字,顧南城也只是跟在她的身側,直到她低著頭要推開臥室的門,他才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她仰起臉,神色疏淡的看著他,“還有事嗎?”
他看了她一會兒,方低低道,“沒有,洗澡睡吧,晚安。”
“你不用這麽做,流言自然會散。”
只要沒有所謂的dna鑒定書,網上再怎麽說也不過是無風起浪,沒有真憑實據。
“去睡吧,這些你不用操心。”
“你要弄一份假的出來嗎?顧南城,這樣對你挺不公平的。”
顧南城抬手扶住她的臉,微微摩擦,淡淡的道,“你該明白,公平不是我要的。”
他低頭,在她眉心落下一記吻,“明天見。”
晚安的手擰開門把,然後推門走了進去,反手帶上門。
整個過程動作沒有遲疑,眼角也未曾瀉下一層余光。
走廊的燈光線素來不夠明亮,卻能將身影拉得極長。
晚安躺在柔軟的床上,沒有開燈,外面有月光照進來,像水一樣,靜靜的,她靠著床頭,手裡把玩著白色的小瓶子。
偶爾搖晃,從裡面發出清脆的聲音。
她像是著迷了一般,不停地重複著這個動作。
顧南城早上推開門進來的時候,發現靠窗的床沿上,長發披散垂落,只能看到背影,看不到臉,也看不到她此時的神情。
他擰著眉頭看她身上穿著昨天的衣服,嗓音緊繃得厲害,“你昨晚沒睡覺?”
晚安聽到聲音才抬起頭,仰著一張臉蛋看著他,輕松自在的道,“沒睡啊。”
“做什麽?”
“我沒睡覺,你也要這麽凶?”
顧南城看她這個樣子,早上好端端的心情就冒出了火氣,手指捏捏她尖細的下巴,嗓音黯啞“你知道你瘦成什麽樣子了麽,嗯?”
她本來就瘦,如今更是清瘦得不行。
她手指卷著自己的長發,“我在考慮重要的事情,所以睡不著,這不是很正常麽?”
這有些吊兒郎當的模樣,顧南城忍耐著,沉聲道,“考慮什麽?”
她輕飄飄的問,“我昨天不是說了嗎?給我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
她的五官神色,似乎表情豐富,但其實什麽真實的情緒都沒有。
他低頭盯著她,一瞬不瞬,“結果呢?”
晚安朝他露出一個笑容,然後招招手。
顧南城俯身下去,手臂撐在她身子的兩側,眼睛望著她,低低啞啞的道,“嗯?”
她笑米米的道,“是不是只要我答應你了,你就什麽都聽我的?”
他望著她的笑容,有些失神,最終還是平淡的道,“不行,要看是什麽事情。”
“嗯哼?”
“你連吃飯睡覺這些都做不到,每次說你還吊兒郎當,什麽都聽你的,誰知道你哪天還能做出點什麽。”
“我要我的電影在明年八月初上映,日子我定,首映不能早一天,也不能晚一天。”
他淡淡的點著頭,“好。”
她看著他的眼睛,微微淡淡的笑,“從今天到那一天,如果你喜歡,那我就陪著你。”
顧南城望著她臉上的每一寸神情,最後發出一個字音,“嗯。”
“暫時沒別的事情了,你去上班吧。”
男人一把將她從床上提了起來,有條不紊的道,“去洗澡,我煮麵給你吃,然後睡覺。”
“我自己會去。”
然而顧南城對她的話充耳不聞,直接抱起她拎到了浴室,抬手放水,墨黑的眼眸盯著她的臉,耳邊是潺潺的放水聲。
晚安看出他眸中短暫考慮,一下笑了,有些沒心沒肺,“在想要不要給我脫衣服麽?”
男人有些狼狽的收回視線,喉結滾了滾,站直了身子,“洗完就下來。”
說罷轉身走了出去。
直到浴室的門被帶上,晚安臉上的神色才一下消散,只剩下淡淡的溫涼和深深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