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深574米:你可不可以不跟我離婚,繼續跟我? 這話被他說出來,襯得她的咬牙切齒像是在調情。
說什麽她想讓他死,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在某些瞬間,她真的恨不得這個世上從來沒有這個人,恨不得她從來沒有遇見過他。
盛綰綰站直了身體,調整呼吸,努力把自己的情緒壓下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低冷的道,“薄錦墨,我不是來跟你說廢話的。”
男人掀起薄笑,“嗯,你先把我的臉擦乾淨。”
她站著沒有動,意思很明顯。
他也不在意,淡聲笑著,“我沒猜錯的話,以你今天主動來找我的目的,應該要和顏悅色一點,但一進來就潑我一臉的咖啡,”
男人乾淨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略略僵硬的臉,聲音聽不出喜怒,倒是更像寵溺,“脾氣還是這麽大,你給不給我擦?”
注視著她逐漸蹙起的眉心,“不擦的話,你可以出去了,我要去洗個澡。”
說著,他真的作勢要起身。
盛綰綰在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了他起身的動作。
薄錦墨看她一眼,倒也配合的坐了下來。
她沒說話,他也沒說話,姿勢優雅而隨意的坐在黑色的椅子裡,看上去英俊又矜貴,卻又帶著一股子任人處置的說不出的閑適意味。
只是一雙眼睛仍舊深深的注視著她,那眼神毫不掩飾,靜得灼熱。
盛綰綰避開了他的視線,伸手從桌子上抽了幾張紙出來,抬手給他擦臉。
白希柔軟的紙巾擦在他的臉上,拭去還沒乾涸的咖啡,但用紙總是沒辦法擦得很乾淨,尤其是臉上還好,但頭髮上的很難擦乾淨。
盛綰綰面無表情,還是慢慢的蹙起了眉,扔了手裡髒了的紙,從自己的包裡翻了翻,找了幾張濕巾出來,力道也加重了。
細細的擦乾淨臉,又把頭髮絲一根根的擦乾淨。
整個過程都是安安靜靜的,她始終不發一言,而他也始終只是這麽近距離的看著她。
末了才將東西都扔進垃圾簍,淡淡的道,“擦完了,你現在可以跟我說,你要怎麽樣才能放過晚安她們一家。”
“你跟林皓是什麽關系?”
她微微撇過頭,不冷不熱,“沒什麽關系。”
她人站在辦公桌的前面,卻仍是沒有正眼看他,只見他動作不緊不慢的撿起桌面上的鋼筆,低頭在手指上轉著,像是漫不經心的把玩。
男人的聲線乾淨而極有磁性,只要稍微顯得溫柔一點,就讓人說不出來的心動和迷戀,他看著她的側顏叫著她的名字,“綰綰。”
“我聽著。”
“把你手裡剩下的股份給我。”
盛綰綰聞言就扯唇笑了,這才像是薄錦墨應該說的話,她看著他微微垂著眼,問道,“這次不打折了嗎?”
“我拿走盛世,只是拿走原本就屬於我的東西,我送他們進監獄,送他們去死,那也是把遲到的代價還給他們,如果——”
他的語調低沉而緩慢,像是要將每一個字眼敲打在她的心扉上,“我像之前答應你的那樣,不傷你爸爸性命,包括你哥……你可以不跟我離婚,繼續跟我?”
她原本是站在那裡聽他說,全身的血液像是突然被僵住了一般,看向落地窗外的視線也一下子收回,驀然的落回到他的臉上。
什麽?
她想,如果有鏡子的話,她現在的模樣一定很癡呆,循著腦袋裡冒出的兩個字重複問道,“你說什麽?”
盛綰綰看著那張英俊如斯的臉,直接下意識的認為剛才自己的聽覺產生了幻覺。
薄錦墨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長腿朝她步步的走過來,挺拔的身軀形成強烈的壓迫感,撲面而來,沒有戴眼鏡的男人眼神比以往更有存在感,像是一張網,密不透風的包裹著她的臉,甚至連她避開的視線都要一並裹住。
她心悸,一下子慌亂無措,人也就不斷的往後退。
低沉喑啞的嗓音,“你不是一直很愛我,現在不愛了嗎?”
盛綰綰被他身形逼著,跌倒在沙發裡,幾乎就在同一個瞬間,他也就附身撐在她的身側,將她禁錮住了,氣息吹拂過她的耳朵,“你躲什麽?怕我?”
她肩膀瑟縮了下,努力的將背脊挺得筆直,“薄錦墨,我們談股票,打個折,你放過晚安。”
炙熱強勢的吻直接落下,封住了她的唇。
火熱的舌長驅直入,勾著她糾纏,甚至迫使她回應。
盛綰綰呆了呆,手腳並用的掙扎。
她一反抗,那吻就落得更加的凶狠,像是恨不得將她直接吞咽入腹。
最後,男人的薄唇挨著她耳後的位置,輕喃著低問,“綰綰,你不愛我了,嗯?”
那嗓音像是手指撥弄琴弦,要發出聲響,盛綰綰一把將他推開,人也急急忙忙的站了起來,不過她沒有走人,而是走到了落地窗前。
脫離了男人氣息范圍的籠罩,空白的腦袋慢慢的恢復了思維,人也跟著冷靜下來。
薄錦墨坐在沙發裡,眼睛盯著她的背影。
她抬手扶著自己的腦袋,用手指將垂落下來的頭髮往後撥,借以這樣的方式緩解情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轉身看著他。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開口,“你不想跟我離婚,想一直跟我在一起,我沒有自作多情的理解錯的話,是這個意思吧?”
菲薄的唇微張,“是。”
這一下,輪到盛綰綰似笑非笑了,嗓音清晰的問道,“我不懂,你愛我嗎?”
他起了身,朝她走過來。
可能是男人身材過於的高大挺拔,就足以給人一種最原始的危險跟壓迫感,更何況薄錦墨這個男人,他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就足以氣場攝人。
她被他有力的手扣著,抵在身後的落地窗上,她一驚,雖然絕對安全,但她還是本能的抓住了他的襯衫,“薄錦墨。”
男人瞥了眼被她抓著的衣角,薄唇掀起淡淡的弧度,又低頭吻上她的唇,不過沒像剛才那樣深吻,而是啄在她的唇角上,低低啞啞的嗓音是致命的誘一惑,“要麽?繼續跟著我做我的女人,我們像過往一樣,不,我會比以往對你更好,以後隻對你好,綰綰,你要嗎?”
他就算不深入的吻她,光著憑著這股極具侵犯意味的氣息,也能輕易的奪走她的思考能力,“你……你先讓開,你讓開下……別親我,我需要想想,我要好好想想……你不要干擾我的思維。”
他靠她這麽近,她沒法好好的思考。
現在眼前這個男人,他說的這些話,荒唐得讓她覺得毫無真實感。
不是他瘋了,就是她在做夢。
好像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她就已經不再奢望得到他的回應和愛。
結婚以後都沒有奢望過,更別說她現在知道他們是仇人,她更加不可能期待他還能給她什麽愛意。
薄錦墨笑出了聲,當然沒有聽她的,而是低頭將吻落近了她的脖子裡,手指也跟著慢慢的從她的長發間穿插而過。
“你剛剛問我什麽?”
盛綰綰整個腦袋都是空白的,思維也遲鈍的不行,聽他的聲音再笑話他的話,好緩衝好久,連話都有些磕巴,“我問……你是愛我嗎?”
這輩子,她還是第一次問他,愛不愛她。
在過往的所有歲月裡,她沒有任何底氣覺得自己能問出這句話,因為答案總是那樣清晰明了。
“愛。”
她曾聽人說過,愛情能讓人的腦海放出最絢麗的煙火。
可她聽他說愛她,可她也不敢正眼去看他的眼睛。
但是不敢,她也還是抬眸看了過去,她已經很久沒有認真的去看他的眼睛裡裝了些什麽情緒了,而且以往即便她看,也未必能捕捉到。
濃稠細密的深情,低頭看著她的臉,像是有什麽東西要溢出來。
她茫然的看著他。
“薄錦墨,你突然怎麽了?”
他又低頭吻上她的下頜線條,一下一下,重重的親吻,“我不知道,”扣在她腰上的手越收越緊,那嗓音很冷靜,又帶著無法形容的笑,壓得很低,“我覺得我快瘋了。”
他說這話時,不像是陳述,更像是某種壓抑著的喟歎,要破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