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374米:慕小姐定了機票,三天后,紐約 她伏首趴在他的懷裡沒有出聲,閉著眼睛像是睡過去了。
顧南城看了跟著站起來的南歡一眼,微眯起眼眸,淡聲道,“麻煩你跟今晚的壽星說一聲,晚安醉了,先回家。”
“噢,好的沒問題,”南歡點點頭,末了有些訕訕的提醒道,“那個……導演被灌了不少的酒,不是很清醒……顧總您別在意……”
“呃……還有就是,導演晚上沒怎麽吃東西,胃應該挺難受的,晚點回去的時候您記得喂她吃點兒。”
顧南城瞥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聲。
隨即抱著懷裡的女人便直接離去了。
南歡坐下,有些輕松又有些唉聲歎氣的跟旁邊的小姐妹道,“想不到顧總這樣的男人也有遊艇。”
被橫了一眼,“有遊艇怎麽了,幾個有錢男人沒有遊艇。”
南歡哼唧,“你懂什麽,男人買遊艇都是用來玩女人的,最佳的偷一情場所。”
不用擔心被偷拍,被打擾,嘖嘖。
“……”
從他把她抱起來開始,晚安就趴他懷裡睡著,安安靜靜的像個孩子。
顧南城低頭看了一眼,皺皺眉頭。
席秘書跟在後面,簡直是心驚膽戰的,顧總他簡直就是不想要腿了,慕小姐再瘦也是個成年人,到時候要真的落個殘疾怎麽辦啊啊啊啊。
尤其是從這艘超級豪華的遊艇回到他們相對小型的遊艇上,中間架了梯子,抱著一個女人腿又不方便……實在是……
回到那邊相對冷清除了保鏢沒幾個人的遊艇上,晚安就慢慢地打開了眼睛,下巴枕著他的肩膀,遲鈍的打量了眼四周,雙眼迷霧般的困惑,“你的?”
“什麽?”
“遊艇。”
“嗯,我的。”
顧南城將她放到了床上,剛起身就被她的手臂纏上了脖子,酒氣從唇息中噴出來,醉色彌漫,笑米米的,有那麽一瞬間像是在裝醉,“你是不是生氣了?”
她圈著他,於是他就保持著俯身的姿勢,手扶著她的腰,望著她笑意不及眼底的顏,淡淡的道,“你不是說我犯賤麽,能生氣的話何必犯賤。”
女人又朝他靠近了一點,眼睛睜大大的,吃吃的笑,“你明明就生氣了。”
“嗯。”他收回摟著她的手臂,“還要兩個小時才能到家,你先睡會兒。”
她沒松手,臉靠在他的肩膀上,低低的胡亂咕噥,“你的遊艇好像很小啊。”
顧南城,“……”
過了一會兒,他仍是淡淡的道,“你喜歡大的,我回頭再買個大的。”
“小點兒好……太大了要裝那麽多人,吵吵鬧鬧的,我不喜歡。”她在肩窩處蹭著,迷糊的道,“聽說遊艇吹風很舒服……帶我出去吹吹。”
顧南城低頭看著賴在他身上懶貓似的女人,又想起她剛剛在楚可的生日宴上說反反覆複來來去去的說他煩,心頭有些冷,又止不住的軟。
見他半響不給自己回應,她仰起臉蛋抱怨,“要吹風啊……”
那眉眼有幾分嬌嗔的痕跡,顧南城還是耐著性子低聲哄道,“現在溫度很低,海上的風更冷,下次等暖和了我帶你出來。”
這遊艇還是他臨時“借”來的。
別說他沒有,錦墨都沒這玩意兒。
只不過如果她喜歡的話,他也可以弄一輛停在碼頭。
“我現在要吹……頭暈,不舒服,”她皺巴著臉蛋,不滿的道,“你不帶我去我自己去。”
說著就松了手臂要自己起身。
結果小腦失衡,還沒站起來就直接摔回了床上。
顧南城看著她伸手去摸自己的腦袋,有些無奈,還是依言抱著她去了甲板。
海風有些大有些冷,男人接過席秘書遞過來的大衣在她身後一言不發的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長長的發隨著風不斷的吹拂到他的臉上。
發絲溫柔。
晚安趴在欄杆上,看著下面的被激起的海水翻滾著,帶出白色浪花。
長發飄舞打擾著視線。
海上的風和遊艇一起刮出一股更加大的力量,好像直接從她的身體裡吹了過去,要帶出透徹的涼意和清醒。
她閉上眼睛感受著,喃喃的低語,一起把她帶走吧。
顧南城沒有抱著她甚至沒有貼著她,只是不遠不近的隔著兩步的距離站在她的身後,低頭注視著她,手指穿過她的被風帶起的長發。
席秘書遠遠看著他們,歎了口氣,還是跑回了駕駛艙。
等上岸靠了陸地,再開一個小時的車回南沉別墅,已經是凌晨一兩點了。
吩咐傭人備好醒酒茶,顧南城脫了外套去浴室給她放水,折回來然後把她從床上撈起來,將杯子喂到她的唇邊,“喝。”
她慢慢的睜開眼,抬手像是順便一般直接將他手裡的杯子摔到地上了。
地面鋪著地毯,並沒有發出很大的聲音,茶水很快將乾淨的地毯浸濕。
顧南城站在一側,仍是維持著遞杯子的動作,不聲不響的看著她,淡淡啟唇,“摔我一個杯子,明天頭疼的是你自己。”
女人看著他,似醉非醉,像迷蒙又像是冷漠。
“我不需要醒酒茶,顧南城,酒一點都不好喝,我也不喜歡,沒有你,我也許以後都不用再喝酒。”
顧南城看著她凌亂的長發和布滿著血色的臉,轉過身,淡聲道,“我再去煮一杯。”
晚安看著他格外沉寂的身形,他步子很慢,乍一看看不出什麽,仔細看的話能隱隱發現他的腿又細微的不正常。
她一下子咬著唇,閉上了眼睛。
俯身抱住自己的腦袋,手指重重的按著頭皮。
門外,顧南城還沒下樓就接到電話,來自席秘書。
席秘書覺得打這個電話,簡直就是去地獄走一遭,“顧……顧總。”
男人聲線淡漠,“什麽事。”
“慕……慕小姐的消息。”
顧南城停住了腳步,手搭在樓梯的扶手上,垂著眸,“有話一次性說完,要我教?”
“慕小姐……定了……機票。”
有大約十秒鍾的死寂橫亙著。
席秘書聽到男人波瀾不驚的嗓音,“時間,地點。”
“三天后,紐約。”
“還有麽?”
“暫時還不清楚,我也是剛剛收到的消息。”
“嗯,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手指不甚均勻的分布手機的機身。
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掰斷。
剛好有傭人上來,大約是知道他的腿不那麽方便,“先生,您要下樓嗎,有什麽事情我給您辦。”
“剛才的醒酒茶不小心摔了,”手指上的力道松開,他平淡的吩咐,“再煮一碗送到臥室。”
“好的。”
傭人下樓了,他也轉身往來的方向走。
卻沒有回臥室,而是推來了她書房的門。
順手拍開燈,冷眼掃了眼整整齊齊的擺設,偌大的書桌上也是整整齊齊的,她已經很久沒有在這張桌子上辦公了。
那枚戒指也依然掛在那裡。
他面無表情的走過去,眼神掠過,最後,低頭拉開抽屜。
他從不主動翻她的東西,如今倒是連這樣沒有格調的事情也做了。
最右邊的抽屜裡,才打開就看到裡面躺著的機票。
三張,一張成人機票,兩張兒童機票。
他伸手拿了出來。
機票下面還有一封信,上面是女人娟秀的字跡。
to——薄錦墨。
手指不知不覺的就將這幾張紙質的東西捏皺了。
他在椅子裡坐了下來,垂眸盯著那散亂在書桌桌面的東西。
好久沒有動。
直到傭人找了過來,“顧先生,醒酒茶煮好了,但是慕小姐好像睡著了,所以……”
他眉眼一掀,這才不緊不慢的淡淡道,“放著吧,我待會兒過來。”
“好的。”
待傭人的腳步聲走遠,顧南城方重新起了身,眼神漠然,最後薄唇勾出微末的弧度,抬手將四張紙疊在一起,一撕為二。
在這個信息時代,機票可以網上訂電話訂,消息也可以發短信打電話。
她是以一種什麽樣的心思,把這些都換成了紙。
顧南城回到臥室裡。
女人閉著眼睛躺在那裡,看上去睡著了。
他端起杯子,再次走了過去,騰空著的手把她從床上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