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358米:她有她的殘忍,他也有他的 維托看著她像是在鬧脾氣的樣子,其實也不算,最多是女人鬧點小脾氣。
那樣的眉眼很生動。
男人是不會因為這個而不悅的,果然,顧南城並不怒,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抬手招來服務生,催促。
“顧先生,馬上就好。”
恭敬的說上這麽一句,服務生的便往廚房的方向走去,大約是身份不同所以待遇不一樣,何況原本就是預定的,這個速度顯然顯得效率跟服務不到位。
維托沒有說更多的話。
他應顧南城目的如此明確的邀約跟他們一起吃飯,一是為了試探顧南城對這件事情的態度,二也是為了親眼看看……他們之間的感情和關系究竟是什麽樣子。
是更偏向傳聞,還是如uncle所說。
又或者是,這幾個月內……發生了變化。
…………
晚上十一點,晚安從片場回別墅,直接進臥室洗了個淋浴,換上睡袍就直接的掀開被子爬尚了床。
顧南城不在,可能還在書房處理公事或者做別的,她困倦得厲害,也沒有多想什麽。
正要把手機調成靜音,一個電話就打進來了。
她閉著眼睛,滑下接聽就接下了,“喂,哪位?”
“是我,晚安,”電話那頭是維托的聲音,“打擾你睡覺了嗎?”
他的時間其實掐得不早不晚,剛剛好,不過晚安回來的時候在車上盹了一會兒,所以有些困意。
“還沒,有什麽事?”
“今天的事情,很抱歉,是我太唐突了。”
她沒睜眼,從中午忙到晚上,現在的天氣也越來越冷了,十點多的時候還開始下著雨,如今洗個澡睡在溫暖柔軟的被子裡,感覺很舒服,“嗯,沒什麽。”
過了幾秒鍾,維托在手機的段問道,“你在吃晚餐的時候回絕了他……是會要再考慮的意思嗎?”
晚安的困意消散了一點,微微的睜開了眸看著窗外的黑暗,淡淡的道,“不是,我回絕他,是我跟他的事情……我不喜歡紐約,不打算去,暫時也不打算為任何人去。”
她那時候說不,跟問題本身基本沒有任何的關系。
維托在那頭低低長長的笑著。
晚安一時不解他在笑什麽,而且聽上去還很高興的樣子。
“但是,到這一刻為止,你也還沒有改變要離開他的意思,是麽?”
怔了怔,很快的反應過來這個問題的陷阱。
他如今想知道的是她會不會如最初打算的那樣離開顧南城,離開安城,而不是她打不打算去紐約。
如果不打算走,那就會直接回答,她會一直留在安城,不移居任何的城市。
“維托先生,我以為我的意思表現得很清楚了,別說我對你沒什麽感覺,即便是有……我也並不大想跟威廉先生以及威廉太太和他們共同的女兒的走得很近。”
維托沉寂了幾秒鍾,然後笑了,“討厭我?”
“談不上。”
他徐徐緩緩地道,“既然如此,那麽即便是作為你未來的可能之一……晚安,你也無需拒絕得這麽徹底,是不是?”
晚安有好幾秒鍾沒有說話。
她反覆的思考。
“論條件麽,”她閉著眼睛淡淡的笑,“論條件你不會比顧先生好啊,我也不相信你會比他更喜歡我,比他對我的孩子更好……”
有那麽一個瞬間,她也不明白為什麽要拒絕。
一個願意追求她,等她的男人,條件可以,性情可以,喜歡她。
大家都不是少男少女,都有過去,不會到為了一份喜歡或者感情如何如何的地步,能和便嘗試著交往,不能的話也好聚好散。
她也沒有對這個世界心灰意冷到往後就帶著孩子過日子拒絕所有的男人,雖然也許不會是最愛的甚至是多愛的,但總有那麽一個合適的人度過余生。
她的道理是這樣說的。
也許是她許久不說話,維托放低了聲音問道,“晚安,睡了嗎?”
“沒有,”這一次她很快的回答,“以後的事情會變成什麽樣誰都不知道,至少如今我身上還打著他的標簽,那就算是他的人,所以就目前我和他的關系你出現在我們之間,並不光彩。”
她的嗓音低低的,當著一層將睡的困意,維托覺得這個女人旁觀得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
她的性情不能太溫吞,但她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再逼下去,只會惹她反感,所以維托隻溫聲道,“聽你的聲音像是要睡了,你先睡吧,晚安,晚安。”
“嗯,再見。”
掛了電話,晚安反倒是更清醒了,她翻了個身,抱著男人的枕頭,眼睛盯著屏幕出神。
顧南城推開門進來的時候就發現女人側趴在床上看著手機發呆,連他人走到了床邊都沒有發覺。
眼前一下浮現出傍晚正是要天黑,光線隱隱綽綽的模糊,他遠遠走過去時看見他們的剪影——就像是正在調一情。
她坐在導演椅裡,兩人面對面的說話。
他低頭看著床上的女人,面無表情的將襯衫的扣子解開兩顆,然後便單膝跪在床上,俯身下去將她的身子翻轉過來,手指掐著她的下巴就一言不發的吻下去。
晚安握在手裡的手機一下滑到了枕頭下面,“唔……”
她被迫承受他的氣息和味道,以及男人半壓在她身上的重量。
從唇到下巴,再繼續往下挪,她連意思意思的掙扎幾下都沒有,就躺在柔軟舒服的被褥中任由他來來去去的細致的親吻她。
癢癢的,沒完沒了。
閉著眼睛,懶洋洋的,準備自己睡覺,隨他折騰。
然後耳朵就被男人咬了一下,陰沉沉的嗓音貼著她的耳垂響起,“你跟那男人什麽關系。”
疑問句,面無表情的陳述語氣。
“沒什麽關系。”
回應她的是冷笑,“沒什麽關系他專門跑到你的劇組去找你?”
“噢,”她嗓音輕懶,有些低低的迷糊,“他說喜歡上我了,想請我吃飯,追求我。”
顧南城好一會兒沒說話。
他不說話,她的臉往枕頭裡埋了埋,就要睡過去了。
依然是陰沉沉的語調,“然後呢?”
“然後,然後你不就來了嗎。”
“那如果我沒來呢。”
他每說一句話,總要隔那麽一分鍾到幾分鍾,晚安往一邊挪了挪,臉蛋埋得更深了,“嗯……”
她已經睡著了。
看著她安安靜靜的枕在枕頭上的半邊臉,疲倦恬靜,呼吸均勻,他尚未消散的怒意仍是無處發泄。
末了,有些淡淡的自嘲,如果他沒去,她能說出什麽樣的答案,要麽是給那男人一點兒機會去吃飯,要麽乾脆利落的拒絕……拒絕的原因也不會是為了他。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幾分鍾或者十幾分鍾,男人稍顯粗糲的手指摩擦著她的臉頰,在深寂的夜裡靜靜淡淡的低語,“蘇黎世和紐約,我都不會讓你去的。”
她有她的殘忍,他也有他的。
誰都不比誰高尚。
起身,把被子給她蓋好,然後才隨手拿了件衣服去洗澡。
等他朝浴室的方向走去,床上的女人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細密纖長的睫毛下半闔著眼,望著他的背影,久久沒有再閉上。
………………
蘇黎世的事情,顧南城再沒有主動直接的跟她提起過,只不過瑞士領事館過兩天直接給她打了電話,以條件不符合為理由拒絕了她的申請要求。
瑞士原本就不屬於移民一國家,很難成功,晚安不算很意外。
接到電話的時候是傍晚,他捉著她一起吃晚餐——一般只要她所在的片場地點方便,而他工作不是那麽忙能抽得出時間,下了班他就會過來。
她把手機擱下,看著正在低頭切牛排的男人,“是你動了手腳?”
他眼都沒抬一下,淡淡吐出兩個字,“是我。”
晚安抿唇,沒說話。
顧南城把餐盤裡的牛排切好,方抬眸看向她,波瀾不驚的道,“你已經答應了,只要我答應不再要孩子,你就會嫁給我,我已經做到了。”
“你不是知道,我在騙你麽。”
他眉目沒有波瀾,“你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既然我當真了,不管是真是假,它都會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