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深641米:男人低低啞啞的陳述,“為你而生,信嗎?” 茶色的長發在肩膀上披散開,更是為她的這一刻的崩潰加深了歇斯底裡感,男人沒有設防,被她一把就這麽推開了。
看著她臉上洶湧而下的眼淚,原本想過去抱住她的動作也就這麽僵在了半空中,任由她情緒崩潰的捶打在他的身上。
盛綰綰一時間接受不了她的眼睛可能以後都看不見了,情緒完全不能自控,這段時間以來累積的忍耐全部崩盤,只知道她面前的男人就是罪魁禍首。
他綁架她軟禁她她不知道為什麽,讓她失去自由不說,害她以後要永遠生活在黑暗中。
只要稍微的預想一下,便覺得無盡的絕望跟崩潰。
從未有過的怨恨全都盤踞在心頭。
薄祈一直等到她哭完鬧完沒有力氣才爬到離他一米的地方坐下,繼續抱著自己抽泣,但臉上已經沒有了淚水,空茫的雙眼看著前方。
他走過去,想抱她回到床上,現在天氣雖然不冷,但夏天已經過去。
他的手才碰觸到她的手臂,就被敏感的女人狠狠的揮開了,整個人像隻受傷的刺蝟一般蜷縮著,不允許任何人的靠近。
薄祈在一邊看了她一會兒,幾秒後,還是強行的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任由她怎麽捶打怎麽掙扎,“的確都是我,對不起。”
他沒把她放在床上,而是抱到了陽台上,放在外面的沙發上,然後自己再在她的身邊坐下來,手板過她的臉強製她面對自己,然後一字一句的道,“我會治好你的,相信我,我不會讓你一輩子都看不見。”
她一邊搖著腦袋,一邊哽咽著,“我不相信你,我不信……你放了我。”
他沒拒絕她,但盛綰綰知道他也沒答應。
哭完了,鬧完了,她像個木偶一樣坐在沙發裡,安安靜靜一動不動。
她知道他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從上午到晚上,是他在這裡停留的時間最長的一次。
但她也始終沒發一言,就像他有時候一樣,一個字都不說。
午飯送上來的時候被她抬手掀翻了,他看了她幾分鍾,也沒說什麽,讓范姨上來打掃後,便一直陪著她。
當然,她不吃,他也沒吃。
一直到吃晚飯的時間,范姨又送了一桌飯菜上來。
薄祈依然是耐著性子哄她吃飯,“你已經坐了一天了,要怎麽樣才肯吃點東西,嗯?”
她轉過腦袋,空茫的看著他,聲音極冷,“把你的眼睛挖給我,行嗎?
”?男人溫和平淡的重複道,“我會治好你。”
這話盛綰綰是不信的,惡意的揣測就是這男人在哄她,善意的揣測就是為了安慰她不至於太傷心。
“吃半碗,嗯?”
“薄祈,”
“嗯,我在。”
她臉上的淚痕早已被風乾,一張臉木然無情,“你到底是為了什麽?”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你問的是什麽?”
“為什麽綁架我?別告訴你是為了跟我在一起,我看你身份也挺不簡單的,你要是真這麽喜歡我,就不會到現在才出現了,我跟薄錦墨鬧離婚的時候你可以出現,我跟他離婚以後那一個你也可以出現,甚至再往前……你上次在遊艇上綁架我,我還沒他結婚的時候你就能出現了,你怕他?你不是自負的說你比他厲害嗎,出現在他面前光明正大的跟他追一個女人,很難?”
范姨總說他條件很好,是啊她也覺得這男人的確條件很好。
條件很好又真這麽喜歡她,早該出現了。
綁架?
這是下策中的最下策。
男人的手慢慢的撫摸上她的臉,她即便是看不到也能感覺不到他落在她臉上的目光,幽深寂靜,像是盛著多麽久遠深重的感情,“我早一點出現,你會喜歡我嗎?”
她冷笑,“你既然覺得你比薄錦墨厲害,為什麽篤定我不會喜歡你,還是說你的自負是假的?你根本孬得連出現在他面前都不敢?”
感情的事情,誰能篤定。
“我篤定。”
盛綰綰怔住,她偏過臉,臉也仍然是冷的。
“因為你對他的感情,不是誰比他好就能贏的,”夏末初秋,男人的嗓音淡淡靜靜,像是純粹的鋼琴音質,要一個字一個字的敲進她的心底,“你喜歡他的這麽多年,應該也遇到過比他好的男人,嗯?更何況他對你實在是……差到隨便一個男人都能比過,他厲害也不過是作為一個復仇者的厲害,而不是男人兩個字。”
“這些年你對他執念有一分不死,我出現也不過是下一個林皓,蕭栩。”
這個邏輯只是有所漏洞,或者說站在薄祈的位置上是絕對有所漏洞的。
但他對她的感情描寫的過於準確,引導她認為的確如此。
如果蕭栩不是那個時候出現而是現在出現,可能結果會相差很多。
要說薄祈……從某種程度上而言,他也就是以一個綁架犯的方式登場太過於差勁,再加上她眼睛的情況讓她不可能不埋怨他這個罪魁禍首。
否則……在她顛沛流離的境遇下,不說動心,她對他大抵至少是可以信賴跟依靠的。
可無論是他的登場方式還是她的眼睛……對薄祈而言又不得不如此。
盛綰綰沉默良久,“你軍銜不低吧。”
男人眼神一暗,“一般,”他輕描淡寫的道,“我基本不在軍隊,所以也隻掛了個虛職。”
“我離過婚,眼睛治不好就是個殘疾人,你乾爹很嫌棄我,我哥哥是強女乾犯,哦,我們家整個家世雖然以前雖然算是風光吧,但真的不清白的很……”
薄祈注視著她的臉,溫和的打斷她,嗓音冷靜清晰,“綰綰,你們家的家世,我說不定比你清楚。”
“我除了長得漂亮還有哪裡招你喜歡?你應該見過很多長得好看的女人才是,我個性實在一般。”
“薄錦墨他又哪裡招你喜歡了?他個性負分。”
她失笑,毫無溫度,“真這麽喜歡我?”
男人的手再度撫摸上她的臉,低低啞啞的陳述,“為你而生,信嗎?”
盛綰綰靜了半分鍾,才偏過臉淡淡的道,“你說你就是喜歡我,我比較感動。”
扯得太虛,毫無真實感,她又不是十六歲的少女,她已經是少婦了。
薄祈低低的笑了笑,“那我們先吃飯?”
“吃不下。”
男人低低的蠱惑著她,“你的眼睛會好的,綰綰,你嘗試著相信我,這段時間……我有傷害過你嗎?”
盛綰綰沒說話。
這段時間,除了沒自由,他是沒傷害過她,要說自由……眼下她也在躲薄錦墨。
薄祈用杓子舀了一杓已經沒那麽燙甚至有些涼的烏雞湯喂到她的唇邊,溫柔的哄道,“一天沒吃東西了,吃一點。”
她還是低頭張了口,任由他喂她喝湯。
喝了一碗湯,男人喂她吃飯,她又沒受傷不想被喂,於是伸手接過碗跟杓子要自己吃,捧著碗隨口問,“你為什麽有些時候不說話?像是有怪癖。”
男人眼眸暗下去,望著她的臉,嗓音還是沒變,“你不喜歡我不說話的時候嗎?”
盛綰綰隱約覺得他這話裡還有什麽弦外之音,但又琢磨不出來是什麽,於是淡淡道,“像個啞巴一樣無法交流,很詭異。”
她的確是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只不過一來是感覺詭譎,二來則是她說句話他跟死了一樣不給回應讓人惱火。
而且,自從他有時候不說話開始——感覺他人都閑下來了,經常過來。
如果不是她問范姨的時候范姨莫名其妙,她簡直要以為的是換了一個人。
一想到這個盛綰綰就有些出神,她總覺得他不說話的時候……感覺很不一樣。
“你別把總把我當綁架犯,綰綰。”
“你把我鎖在這個地方,讓我覺得我就是個不能見光的金絲雀,你也不帶我出去見人,我不把你當綁架犯我把你當什麽?”
薄祈不動聲色的看著她,“你很想出去?”
她面無表情的問,“你試試看每天待在一個地方不能出門,人會不會瘋,何況我連看個東西打發時間都不能。”
他俯首湊到她的面前,低聲誘一惑她,“你親我一下,我就帶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