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295米:慕晚安她有男朋友了 簡雨心臟莫名的一緊,哪怕眼前的女人笑得溫柔美麗,連語氣都沒有任何的異樣像是不過隨口一問,她還是笑了笑,有些僵硬的道,“是,還在籌備中。”
她緊張地等著她的後話,但晚安卻已經轉了身朝七七那邊的方向走去了,並沒有多看她一眼。
經理叫人從別處搬了現成的飯菜過來,都是剛剛出鍋的,中式的菜樣。
顧南城看著對面替女兒細心挑魚刺的女人,她認真而專注,溫柔又疏離。
如果有外人看到這一幕,勢必會覺得很奇怪,不過整家偌大的西餐廳,也就只有他們四個人。
他盯著七七笨拙認真而帶著些傻乎乎的動作,吃得滿嘴的油膩。
七七注意到對面男人的視線,小聲的問道,“媽媽,鼠鼠為什麽不吃飯?”
“可能是吃飽了。”她微笑著回答,挑完魚刺後,晚安又給她盛了一碗湯,“吃完一碗米飯,才準吃藍莓蛋糕。”
黑眼珠骨碌碌的賺了一圈,還是乖巧的回答,“噢。”
顧南城沒有打擾她們吃飯,就靜靜的看著她們,美麗溫柔的女人和漂亮的女孩。
有好幾個瞬間的恍惚,這樣的畫面似乎很熟悉。
熟悉到幾乎可以和他腦海中或想象或夢境的畫面重合起來。
熟悉到覺得他們之間,本該如此。
可她太自如,自如到比任何的冷漠都顯得距離遙不可及。
從未得到過,卻仿佛失去了千萬次。
順手擱在桌面上的手機短信提示音響了一下,他低眸看了過去,解鎖打開。
是薄錦墨發過來的訊息。
【她在九個半月前就出獄了,七七我替你查了,有人動過監獄的卷宗,沒有關於那個孩子的資料,男孩叫冷峻,生母死於監獄,九歲,她辦了領養手續。】
還沒收回視線,另一條短信跟著跳了進來,【慕晚安現在有男朋友。】
從薄錦墨起身離開到發短信不到五分鍾,這麽短的時間他也差不到更多的資料,雖然不難查到,但他隻提供了基本的信息,其他的顧南城自然會親自查。
四年前,他在去找她無數次的最後一次,等了她一整天得到獄警歎息著告訴他同樣的答案,又加了一句——顧先生,您不用再來了,她讓我轉告您,她不會見您,她說,永遠不想再見您。
那時他心灰意冷,回去上車前朝席秘書丟了一句安排好妥當,便沒有再提起了。
後來有幾次,白天黑夜都有,會在某些時候按捺不住突然很想她,想到就想聽聽她的聲音,或者看看她的模樣。
他也曾經半夜開車到監獄外。
只不過沒有再提出要看她,他知道他去多少次結局都是一樣的,她狠起來就有這麽狠。
於是,在那些寂靜無人知曉的深夜裡,他一個人坐在車上,抽煙,淡淡的想她,偶爾會滋生出某種咬牙切齒的恨意。
那些恨盤踞心扉,又再生出更多的想念。
惡性循環。
後來有意無意的克制,於是除去她出事的消息,便沒有人再跟他說她的消息了。
畢竟是一個進過監獄的女人,他不主動的提,沒有人會不識相的說起。
顧南城盯著手機那行字,直到手機的屏幕暗下去。
平靜的想,她有男朋友了。
他又淡淡的想,所以,他是應該希望她的“男朋友”是她的良人,能給她她想要的幸福,還是希望那人不配她,那樣,他就能堂而皇之的出手。
顧南城眼眸深沉平靜,手指落在桌面,眼神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晚安的電話忽然響了,她放下吃飯的筷子,抽出紙巾擦了擦,然後再拿起手機看,眼睛微微的眯了眯,朝冷峻看了眼,後者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點點頭,示意自己會照顧好妹妹。
然後她便起身走開了去接電話了。
晚安一走遠,七七立即扯了扯給她夾菜的冷峻的袖子,“哥哥,我要吃藍莓蛋糕。”
冷峻看她一眼,一板一眼的扔出兩個字,“不準,”
七七立即扁著嘴巴,委屈的看著他,“媽媽不在,要吃,”
顧南城看著她嬌憨的神態和軟而稚嫩的嗓音,心頭軟了軟,抬手插了一小塊的藍莓蛋糕小心的喂到她的唇邊,“吃一塊,小心點,不要咬到叉子。”
小腦袋立即湊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咬了過去,然後捂著嘴咀嚼,還不忘朝一邊的冷峻道,“哥哥不準告訴媽媽。”
冷峻無語的看了她一眼,又默默無聲的看了眼顧南城,低頭繼續給自己妹妹喂飯吃。
顧南城看著她吃完,然後才看向那邊接電話的女人,聽不到她說的話,卻能看見她的表情。
不似面對孩子時的溫柔,唇形微微上挑,眉目間更是淌著一層說不出的嫵媚意味,肆意而毫不收斂。
他半闔著眸,掩住了他眼底的陰霾和逐漸張揚而起的某種克制不住的邪肆,像是潛在的心魔蠢蠢欲動。
晚安大概打了五分鍾的電話就回來了。
整個過程吃得最認真的就是七七,晚安也吃了點東西,不過不多,顧南城偶爾動筷子,但大部分時間按都是在看著她們。
吃完飯,顧南城自然而然的說要送她。
女人微微一笑,“不用了顧先生,我買了車,可以自己開車。”
顧南城眉眼沉靜,沒有強求,“好,那我送你們上車。”
車停在地下停車場。
晚安拉開後面的車門,讓冷峻扶著七七上車,然後才關上車門,轉過身,對上男人格外深沉的眉眼。
他黑眸深處蓄著笑,這笑讓晚安的情緒起了不著痕跡的波動。
“顧總。”
顧南城聽著女人溫軟的嗓音,低眸動作自如的從身上摸出香煙和打火機,然後熟練的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青白的煙霧,勾唇笑著,“怎麽樣,對你試探的結果,還滿意麽?”
晚安的睫毛動了動,“我不明白顧總的意思。”
“要復出,勢必會出現在我的視線,也不準備藏著七七,卻又擔心我會再做點什麽,怕我對你余情未了繼續糾纏,還是怕我跟你搶孩子的撫養權?與其被動,不如主動的出現。”
這九個月的時間,若不是刻意,他大概早就收到消息了。
今天出現在他的面前,大抵也是到了應該出現的時候。
顧南城低啞的嗓音繼續道,“你對我,似乎有所顧忌。”
顧忌。
他這個詞用的——真是足夠精準。
這個男人也許會成為她這次回來要做的事情的最大障礙,她如何能不顧忌。
晚安終於笑了出來,眉眼嫵媚,“當然顧忌,我聽聞顧總對我當初失信的事情很生氣,我如今不過是個有監獄史過去不堪的女人,連討生活都相當的困難,所以我希望顧總高抬貴手,不要計較過往的那些事情。”
頓了頓,她又笑道,“當然,這麽多年過去了,我想顧總貴人事忙,應該也都忘得差不多已經重新開始生活了,也不必再為跟我有關的事情所叨擾。”
說來說去,怕他再打擾,又怕他動女兒的念頭。
顧南城又吸了一口煙,淡淡的笑,“跟你有關的事情,除了七七,還有你男朋友嗎?”
美人畫皮。
如今這個眉目看似溫良的女人的披著一身尋常的笑,那股深藏於骨的冷豔滲出來了一般。
尤其,是只有她跟他的時候。
“怎麽顧總,”她仰起臉蛋,似笑非笑,“你還想對我女兒和我男朋友下手?”
………………
晚上,某高檔公寓,已經是午夜了。
晚安一個人站在陽台上,下面是萬家燈火,繁華熱鬧。
“姑姑,”
晚安轉身,低頭看向穿著一身睡衣的男孩,“怎麽還不睡?”
“姑姑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好,你說。”
冷峻仰著臉,眼神沉靜,吐詞清晰,“讓他一無所有,失去一切,不要心軟,不要手軟。”
晚安怔了怔,俯身蹲下來,“哪怕他是你爸爸?”
“我媽媽過世了,我沒有爸爸,以後也只有七七和姑姑。”
晚安眼神複雜,摸了摸他的頭,淡淡道,“好,姑姑知道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