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303米:隔著肆意的水聲,他唯獨只剩下了慌 晚安挽起唇畔,“你是真心的……那就去告訴他啊,告訴他你有多真心,告訴他我騙他。”
“慕晚安,你……他根本沒有對不起你,你憑什麽這麽對他!”
那雙眼發著紅,晚安發笑,“我怎麽知道他為什麽要給我這樣對待呢?可能因為他對於提前一個月給他過生日的人顯得冷血了?”
這樣明晃晃的嘲笑,簡雨隻覺得全身的神經都要被忍耐得崩斷了。
傍晚晚安就回家了,反正她在劇組不過是打醬油,提前離開也沒有人敢說她,買菜回家後專門請的保姆便回去了。
“如果晚上沒事的話,九點的時候可以再過來嗎?在這邊過夜,薪水可以再提。”
“慕小姐晚上有事?”
“是,我要出去。”
“好的沒問題,我在家也就一個人住。”
吃完晚餐,冷峻在自己的書房裡寫作業,晚安陪著七七玩了會兒,給她洗澡念了半個小時,等她慢慢的睡過去了,她才關燈帶上門出去。
保姆也早早的來了,晚安又跟寫完作業洗澡準備睡覺的冷峻說了一聲,“姑姑晚上要出去,如果有事的找黃奶奶,或者給我打電話。”
冷峻蹙著小眉頭,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好的姑姑。”
晚安換了衣服出門,在地下停車場剛走到自己的車旁,刺眼的車燈照了過來,她下意識的抬手遮眼,車燈熄滅,她看到那輛眼熟的賓利慕尚。
她踩著高跟鞋走過去,手拉開車門,上車。
一邊綁著安全帶,一邊輕佻的笑,“顧總還真是服務周到。”
顧南城聽出她話裡的嘲弄,也不在意,只是道,“晚上不完全。”
“去酒店不好嗎?又方便,又近,還不用自己收拾,你家傭人都沒有。”
酒店。
她話說的隨意,像是真的就只是在抱怨酒店比南沉別墅離她住的地方更近,一個在安城的東邊,一個在安城的西邊,距離確實很遠,不如在酒店來的方便,散場能各自回家。
顧南城握著方向盤的手重重一緊,手背上青筋跳躍,聲音有些沉有些啞,“我喜歡在家。”
“隨便你。”
車一路平緩的開回南沉別墅,晚安沒跟他聊天,腦袋靠著車窗,長發落在肩膀上很溫暖,有些昏昏欲睡。
車停下的時候,她才懵懵懂懂的打開了眼睛,睡得極淺甚至是半睡半醒,卻做了一個夢,光怪陸離,睜開眼睛又全都褪去了,所以一時間真是不知道自己身在哪裡。
她看向車窗外亮著燈的漂亮的別墅,手撫了撫自己的額頭,“到了嗎?”
回答她的不是聲音,而是一道陰影和男人壓下來的唇瓣,堵住了她所有的疑惑和詢問。
顧南城解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俯身就扳過她的肩膀,低頭吻了下去,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像是做過無數次的熟練,又或者,是想過無數次。
愈見深的吻除去認真便沒有被別的,像是為了吻而吻,所以顯得格外的認真,專注,不可阻擋。
晚安被親的喘不過氣,不得不蹙眉抵著他的肩膀,別過臉蛋抗議出聲。
男人親吻著她的唇邊,下巴和腮幫,啞啞的問道,“是不是不喜歡車上?”
她搖頭。
顧南城笑了笑,嗓音蠱惑,“別搖頭,說話,晚安,說話。”
她的手臂已經搭上了他的脖子,“嗯,不喜歡車上,回床上吧。”
說完臉就埋進了他的肩膀裡,再也看不到表情,顧南城吻了吻她的發,嗯了一聲,然後放開她打開車門下車,再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將她從車上打橫抱了出來。
及腰的長發就這麽落落的垂下,微卷,隨著擺動而顯得格外的妖嬈,他抱著她上樓的時候,她雙眼有些走神,連一貫帶著的笑容也不見了。
顧南城低頭吻著她,密密麻麻的溫熱的吻特落在她的臉上,額頭,發上。
無聲無息的,四周很安靜,有種異常投入的錯覺。
晚安被他放在床上,沉重的身軀也跟著壓了上來,她閉著的眼睛打開了點,手指攥住正被他一路拉扯著解開的襯衫,“顧南城。”
他的動作看上去都是冷靜而有條不紊,仿佛不緊不慢,但是渾身的肌肉都已經清晰的緊繃了起來,呼吸是壓抑著的粗重和紊亂,仿佛隨時都會脫韁過來將她撕扯吞咽。
聽她叫他,他還是停住了,一雙火焰簇簇燃燒的眸如火的盯著她,“嗯?”
她看上去終於有些不自在了,臉蛋也埋進了厚軟的被褥中,閉上眼睛道,“你洗澡了嗎?你去洗澡吧。”
顧南城盯著她細密卻劇烈抖動的睫毛,他吻上她的耳朵,低聲模糊的道,“洗過了。”
說話間,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男人熟練的褪下了。
肌膚接觸到空氣,她戰栗了一下,忽然又再次攥住了他的衣服,“顧南城。”
她閉了閉眼,才勉強從容的道,“我還沒洗,你讓我先去洗澡吧。”
“不用,”他低低的道,無邊無際的吻再次覆蓋了上來,溫柔而耐心的哄著她,“我給你洗,待會兒再一起洗。”
晚安眼底掠過掙扎,整個鼻息之間甚至是身下的床褥都是男人的氣息,她無意識的蹙著眉,手更是不自覺的緊緊的抓著床單,“嗯……好。”
壓在她的身上,顧南城居高臨下,看得清楚,她仿佛脫下了那層嫵媚輕佻的畫皮,一個勁的想把自己鑽進被子裡面。
他眼底劃過濃稠的黑暗,心頭籠罩著狠意,還是單手將她翻了出來,正面面對著自己,手摟著她的腰將她的身子貼近自己的胸膛裡。
晚安原本以為自己是可以的。
她從不覺得自己恨他,或者多麽反感他。
不過是個有過過去但其實也沒什麽的陌生人。
但那些深藏在記憶裡幾乎被塵封的記憶就這麽猝不及防的被一隻手伸進去,全都抓了出來,然後攪拌在她的腦海裡。
一瞬間,就頭痛欲裂。
“不……不,”她忽然低低的喊了出來,連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一把大力將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推開了。
她大概是用了所有的力氣,男人沉溺在她的氣息當中沒有防備,竟然真的被她推開了。
等顧南城看清的時候,女人已經煞白著臉慌不擇路的衝進了浴室。
他臉色陰鬱到了極點,起身就跟上,卻被她反手關門隔在了外面,很快,裡面傳來了水聲,像是把水龍頭擰到最大,能夠淹沒裡面的所有聲息。
手掌大力的拍打著門,“晚安,開門!”
顧南城很慌,慌張這種情緒對於他而言是極其少見的,但如今隔著這樣區區一張浴室的門,隔著那肆意的水聲,他唯獨剩下了慌。
那些慌張帶出了悔意,是明知道她如今不喜歡他卻借著權勢逼她的悔,然後又以極快的速度帶出了深埋在心底更多的悔恨。
是當年早已料到會有的,隨著歲月而沉澱成深海的後悔。
他不知道她在裡面幹什麽,胸口的冷靜很快的被吞噬乾淨,只剩下暴怒得要踹開門的暴躁。
可他也不敢,他不喜歡她的虛與委蛇,但直覺再踹開門,再看到的就只有徹徹底底的冷漠甚至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浴室裡,盥洗盆裡的水不斷的放,乾淨的流理台,晚安抬頭看著鏡子裡的女人,長發凌亂的女人,仿佛一下被回憶打回原形的女人。
她面無表情,抬手摸了摸鏡子裡的那張臉,冷笑,不是已經忘記了嗎?
浴室的門還在不斷的被敲著,那個男人的聲音像是魔音一般就是不肯散去,晚安用力的按著自己的腦袋。
顧南城的一張俊美的臉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他正要將門直接踹開,水龍頭的水聲卻停住了。
過了幾秒鍾,門被打開,披頭散發,臉蛋上遍布著水珠的女人出現在門口,她沒有看他,眼神不知道聚焦在哪裡,語無倫次的道,“sorry,我今天身體不好……改天行……”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隻手臂撈進懷裡,力道大得要嵌進男人的骨骼中,“晚安,你別這樣,”他的聲音卻較之她更加的低迷而紊亂,低低啞啞毫無章法的哄著她,“你不喜歡我就不碰你,你別這樣,我不會強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