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深442米:如果你想沾惹他半分,以後不要再挨我半片衣角 提到慕晚安三個字的時候,薄錦墨準確的捕捉到她眼底的一抹心虛。
他俯下身,手指扣著她的臉蛋,深深淺淺的用著力,斯文的鏡片讓他整個人的氣場和眼神看上去陰柔了好幾份,似笑非笑,“不讓他看到你的臉,欲擒故縱也很漂亮……還故意開我的車,你在向我挑釁?”
盛綰綰估計他沒有派人查,她原本也料準了有她站出來他們兩個都不會想著再去調查一遍。
但她著實沒有想到,這個一心一意滿腦子裡只有做生意的男人,情和欲都極少出現在他的身上的男人,能夠腦補出一出這麽一場……大戲?
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差點笑出聲。
但她忍住了,看著逼到自己眼前的男人的臉,笑容明豔,有些嬌懶的笑意,“你這話就有意思了,你想跟陸笙兒雙宿雙棲,那我喜歡你,他喜歡陸笙兒,我們怎麽就不能勾一搭了?我們可以互相安慰互訴衷腸然後乾一柴一烈一火水到渠成——”
他冷笑,“你哪裡來的自信他能看得上你?”
盛綰綰頓了幾秒鍾,自然而然的回答,“看不上就看不上,也不是個多大的事情。”
她歪了歪臉蛋,抬起腦袋慢慢的往他靠近,眨巴著眼睛,看上去很無辜,“我還想知道,你莫名其妙的發這麽大的脾氣……是做什麽?我又不是陸笙兒,顧公子要動手跟你搶。”
發這麽大的脾氣,是為了什麽?
她看著他緊繃而毫無溫度的臉,有短暫的失神。
真像是……吃醋呢。
唔,這兩個字真是一種讓人覺得美妙的……錯覺。
“我只是勾一搭一下你就要捏死我,那大家都不知道他喜歡陸笙兒,你怎麽還能跟他當好兄弟?”她撇撇嘴,腦洞忽然打開了,“難道你喜歡的其實是顧南城?”
他跟顧南城的關系,似乎從來沒有因為陸笙兒而受到過絲毫的影響。
大概這就是兩個男人喜歡上同一個女人,和兩個女人愛上同一個男人的區別。
男人的手指深深陷入她的臉蛋,用著裡,深黑的眼眸盯著她,菲薄的唇瓣拉扯著,聲線低啞乾淨,“你喜歡他,還是喜歡我?”
盛綰綰怔住,看著他的眼睛,心跳忽然失去了節奏。
他很少靠她這麽近,低冷涼薄的屬於男人的氣息包裹著她的感官,好似她整個人被擁住了。
她眼眸乾淨沒有任何的瑕疵,唯有這樣親密接觸衍生的羞赧,思維轉不過來,隻順著直覺,呆呆的道,“喜歡……你。”
男人的唇角勾出些許的弧度,不深,甚至淺得像是幻覺。
涼而粗糲的指尖摩擦著她的臉頰,嗓音低低緩緩,像是蠱惑,“那麽,今天的事情,當做沒有發生過。”
“什……什麽意思?”
“我會把它解決,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南城待會兒會來這裡吃飯,你看見他也不必提,其他的,全部給我解決。”
“可……可他會查到的。”
他眉眼淡漠了一度,“怎麽,你不信我能解決?”
“不……不是。”
他能解決,她明白。
薄錦墨微微眯眸,輕笑了下,“還是說,你喜歡上他了,真準備跟他繼續發展下去?”他眸光忽然驀然一變,語調又冷又重,指尖力道狠上了幾分,“如果你想沾惹他半分,以後不要再挨我半片衣角,再跟你爸說清楚以後你的事情再不用我繼續插手。”
盛綰綰看著他的臉,隻覺很陌生,又很熟悉。
半響,在他再度發話後,她已經冷靜的出聲了,臉上釀出微笑,“我可以答應你,作為條件,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他嗓音清晰,眉目間是輕薄的哂笑,“條件?”
“這件事情,我不再提起,從今天晚上開始,你教我功課,直到我考上我們學校設計系。”
薄錦墨松開了自己的手,站直了身軀。
剛才那些濃墨重彩的情緒仿佛瞬間煙消雲散,他又恢復成了那個斯文淡漠的男人。
盛綰綰以為他轉身就會離開,理都不會理她。
因為以他的頭腦應該很清楚,她不可能跟顧南城發生點什麽,隨便查一查,就知道招惹顧南城的到底是誰。
下一秒,一個好字被輕描淡寫的拋在空氣中。
盛綰綰怔住,看著他挺拔而冷情的背影,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他答應……教她功課?
男人腳步尋常的離開,順手帶上了臥室的門,平淡冷靜的側顏跟剛才拖她進來時的勃然大怒截然不同。
“他的車被我撞壞了……”
“我會一起處理,維修費也會賠給他。”
…………
薄錦墨在門外站定了。
安靜而幽深的走廊。
他微微垂首,眉眼被籠罩在短發的陰影下,呈現出淡淡的陰霾,菲薄的唇抿唇一條直線。
他做了什麽。
如果他們彼此喜歡,那麽在一起與他何關?
讓她跟南城在一起……閉上眼,眼前便浮現出他們各自的容顏。
如果她真的喜歡上南城了,以她的性格,不會再考本校,不會再拿笙兒的手威脅他,她說不定會直接跟著南城去美國,她很快就會直接消失在他的生活裡。
這就是……她的喜歡麽?
也是,唇上掀起漠然諷刺的笑,她年紀這麽小,懂得才叫喜歡,她喜歡他,跟喜歡一樣她看上的漂亮的名牌大衣沒有任何的區別。
只不過至今為止……她還買不起他這件大衣而已。
等她年紀再大一點,就會遇到更多的的男人……
身側一轉,他單手插入西裝褲,斯文的臉上已經是一片淡漠的冷峻,垂眸掩下那些嘲弄,已經做了的事情,何必無謂的思索。
花園裡,薄錦墨逆光踩在草地上,指間是剛剛點燃的煙。
身後站著一個比他矮了半個頭的西裝男人,“薄總,您有什麽事情吩咐?”
青白的煙霧在陽光下逐漸的消散開,手指彈了彈煙灰,嗓音極低極淡,“把車給我處理掉,像它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秘書怔了怔,“是要銷毀嗎?”
“隨便,從下訂單和生產的痕跡開始給我處理,總之,我不想任何人查到跟它有關的信息,懂了嗎?”
“是,薄總,馬上去辦,還有其他的吩咐嗎?”
“監控錄像處理掉,另外,維修費通過警方轉給南城,”他低著頭,又抽了一口煙,寡淡的道,“你知道該怎麽做。”
手下腦子微微的轉了轉,“薄總的意思,是希望在顧公子查到任何跟車有關的事情之前,把所有的痕跡都抹掉?”
男人垂下眼瞼,“嗯。”
“好,我馬上去辦。”
………
中午,餐廳。
顧南城十一點多的時候到,廚房剛好上菜。
他五官英俊溫淡,穿簡單的灰藍色襯衫和休閑西褲,矜貴懶散,輪廓之間散發著不明顯的陰鬱。
盛綰綰從樓上下去的時候,見他坐在客廳的沙發裡,懶洋洋的睨著薄錦墨,唇翹起,雖然在笑但並不怎麽愉悅。
稍微的聯想了一點薄錦墨的態度,挑挑眉,這男人難道……真的喜歡上晚安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可以對他友好一點。
掛著笑容,她踩著階梯走下去,“顧公子。”
聽到聲音的兩個男人同時轉過頭來看向她,薄錦墨面無表情,只是微微暗了眸,倒是顧南城眉梢勾起幾分,懶懶散散的低笑,“盛小公主,好久不見。”
盛綰綰是嬌媚而明豔的,像個隨性而不諳世事的小公主。
雖然顧南城不大可能見過她,更不可能見過她今天穿的衣服,但也許是出於心虛,她還是換了條裙子才下樓。
長卷發,花色系顯得年輕而搶眼的長裙,裙裾飄揚。
“是很久不見了,你什麽時候回國的?”
顧南城淡淡的笑,“今天。”他視線不緊不慢的從她的臉和身上掠過,“小公主果然越來越漂亮了。”
盛綰綰眨眨眼,抿唇笑容,“真的嗎?”
她邊說邊輕快地走過去,她手指卷著自己的長發,模樣很嬌俏,“我以為在顧公子的眼裡,只有陸小姐才是最漂亮的美人呢。”
茶幾上擺著水杯,因為並沒有擺在兩個男人坐的那一側,所以盛綰綰理所當然的以為是傭人給她留的,她剛好有點渴了,走過去俯身就要端起。
還沒碰到杯子的把手,手腕就被驀然的扣住,抬眸撞上男人冷峻陰沉的眉眼,“那是南城的杯子。”
“是麽,”她低頭看了眼,哦了一聲,“那好吧,不好意思。”
薄錦墨這才把自己的手松開。
“無妨,盛小公主不介意的話可以喝,我沒有碰過。”
男人已經自若的把杯子端起放在茶幾的那一邊,淡淡道,“涼了,你讓傭人給你重新泡。”
顧南城皺了下眉,睨他一眼,現在這天氣,還沒到要喝熱水的地步才是,不過他沒吭聲。
餐廳的香氣隱隱約約的飄了過來,盛綰綰早上忙著去接晚安也沒吃東西,一個上午勞心勞力更是消耗能量,聞著這香味更覺餓了,笑米米的道,“飛機餐都不怎麽好吃,顧公子應該也餓了哦?那我們去吃飯吧。”
薄錦墨低頭瞥了眼腕表,“笙兒還沒回來。”
盛綰綰挑挑眉梢,於是在後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托腮看著那愈發成熟英俊的男人,眨著眼睛裝無辜,“顧公子,你一回國就過來我們家,可是陸小姐不去接你就罷了,現在還沒露面,對你真是薄情。”
顧南城看著她煞有介事的樣子,忍不住失笑。
清冷嘲諷的聲音在後面響起,“在別人背後說人長短,這是不是不大好,盛大小姐,”
陸笙兒從外面走進來。
盛綰綰撇撇嘴,無聊的吹了吹落在眼前的長發,看都懶得看她,懶洋洋的道,“我跟顧公子聊會兒天,實話實說麽……有說你長短?”
說罷就直接的起了身,朝餐廳走去。
陸笙兒冷淡的看著她的背影,隨即走到茶幾看向已經站起身的顧南城,笑得有些勉強,“對不起,本來不應該去的,但是今天休假我的鋼琴老師才有時間,”她看著他已然成熟了許多的輪廓,“我們先吃飯吧,你們應該等了很久了。”
顧南城看著她,又側首瞥了眼淡漠的薄錦墨,才道,“沒關系,也就一會兒。”
陸笙兒走在前面,笑容仍是有些說不出的勉強,掩飾不住的憔悴,“那就走吧。”
“哦,”顧南城唇側撩起抹笑容,低眸睨著薄錦墨,“原來你們在冷戰。”
薄錦墨直接越過他走了過去。
一餐午飯,因為冷戰的兩個人都不主動開口,就只有不怎麽熟的顧南城和盛綰綰在搭話。
準確的來說,是盛綰綰主動的跟顧南城說話,而後者秉著一貫的紳士風度回答她,畢竟她是這兒主人,又是漂亮的女孩子,不搭理不符合他的教養。
顧南城看著兀自喝湯的盛綰綰,雖不是那麽優雅考究,但自有一股清爽自在,那杓子裡的湯好似多麽美味,讓她眉眼輕快暢意,讓看的人多了幾分胃口。
他低低的出聲,笑意漫不經心,“盛小公主,你知道他倆為什麽而冷戰嗎?”
盛綰綰臉蛋上的腮幫鼓了下,似笑非笑的,“不知道呀,”她微微的哼著,表情不滿,“我可不喜歡跟他倆一起吃飯了,怨氣沉沉的,好沒意思。”
平常她爸爸在還好,如果爸爸出去工作或者應酬去了,再好吃的菜看著他們都要倒去一半的胃口。
顧南城把筷子放下,端起手邊涼的差不多的茶,淡淡的笑,“那看來,你們冷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說吧,怎麽了?”
陸笙兒低著頭,筷子撥著米飯,“沒什麽,南城,你別管了。
顧南城眉頭漸漸皺起。
盛綰綰朝他笑了下,眼睛都眯了起來,“顧公子還是選我不在的時候問比較合適,我下午要去畫室,你們可以盡情的聊。”
“下午我要回顧家老宅看奶奶,”他淡淡的笑,看不出喜怒,“還得去買菜準備給他老人家做一頓晚餐,沒什麽空,既然如此,那過幾天再說。”
他也是隨口問問,感情的事情,再好的關系也只能算旁人。
盛綰綰哦了一聲,想了想揚起笑靨,“顧公子,你們顧家老宅跟我的畫室好像是同一個地方,不如你待會兒順便載我過去吧。”
顧南城看她一眼,微笑著應了下來,“好。”
薄錦墨的眸光已經朝她看了過來,斯文淡漠的擦著唇,態度很是不經意,“叫司機送你,”他將紙巾扔在手邊,眼神已經跟她對上,暗含著隱匿而濃重的警告,淡淡的拆除她,“你們不順路。”
顧家老宅和畫室確實不順路。
她就是想旁敲側擊一下今天上午的事情,顧南城的態度。
“哦,”盛綰綰頓了一頓,仍是明豔豔的笑,“那我去商場,這總順路了?”
筷子落在桌面的聲音,陸笙兒清清冷冷的道,“家裡的司機閑置著,盛大小姐還是坐專車吧,我下午要去醫院複診,南城順路搭我。”
盛綰綰手心撐著自己的下巴,手肘落在桌沿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樣啊,”她看向俊美淡漠陰沉的薄錦墨,“那我還是比較喜歡搭錦墨的車,我去畫室,你回公司,很順路。”
她漂亮的手百無聊賴的玩著筷子,雙眼笑望他,“好不好呢?”
薄錦墨眸深如墨的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淡漠道,“我不去公司,下午陪笙兒複診,”下一句話,他是盯著她的眼睛說的,“叫司機送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