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深509米:不如把一個不屬於我的男人,一點點從心底挖掉 本來旁人聽到這句話壓根不會多想,因為男人說這話時語氣沒有斜一下,但女孩那張漲紅的臉自然而然的另人聯想。
損耗過度……
薄錦墨把盛了一碗的湯碗擱下,“喝完。”
他像是絲毫沒有感知到餐桌上異常的氣氛,淡淡的盯著女孩拿杓子喝湯的動作。
當那看起來還可以的湯被味蕾接收到味道後,盛綰綰整張臉的五官都扭曲了。
她第一感覺是直接吐出來,第二個念頭是不妥還是忍忍咽下去算了,然而咽下去顯然遭到了身體的強烈排斥。
她起身,慌不擇路的找洗手間。
薄錦墨一張臉在瞬間難看到極致,陰霾遍布眉間,雖然沒什麽發怒的表情也就是面無表情,但餐廳的林璿還是覺得莫名的可怕,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錦錦墨……你別生氣,你女朋友她可能是懷孕了。”
懷孕?
男人起身,跟了上去。
盛綰綰剛剛漱完口,扶著盥洗盆轉過身就看到幽靈般站到了眼前的男人。
眼前一暗,吻就已經狠狠的落了下來。
她如此這般不給面子的行為顯然惹怒了他,又或者他不曾被這個女人這樣對待過。
盛綰綰開始還被嚇住了,下意識的掙扎,很快發現這個男人的手臂如鐵一般,她掙脫不斷耗去了不少的力氣,又被掠奪式的吻著,人很快就軟在了他的懷裡,手指唯有緊緊攥著他的胸前的衣襟才不至於滑下去。
他的心她不懂,他的情緒她向來感知得很清楚,這分明就是生氣了。
唇被吻得又腫又麻,她才大力的捶著他的胸膛。
等薄錦墨放開她時,她喘息著瞪他。
男人勾勾唇,笑著撫上她紅豔的唇,“下面被弄壞了,這兒總不至於也會啃壞?”
盛綰綰睜大了眼睛,完全不知怎麽招架。
薄錦墨看著她水色彌漫的眸,低頭看著她的臉蛋,“去吃飯,你再敢吐我的湯……”
再敢吐他的湯,盛綰綰這會兒還緩過氣了,一雙眼瞪著他,“你說的好像我成心吐你的湯,你自己去嘗嘗能不能吃!”
男人眉頭淺淺的蹙起,低眸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有這麽難喝麽。
反手扣著她的手腕,牽著她走出洗手間。
盛綰綰被他拉著,腳步落後兩步,掌心的溫熱傳來,她怔了怔,低頭看著自己被握住的手。
林璿坐在那裡等著他們回來,吃也不是,不吃也尷尬,“盛小姐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盛綰綰擺擺手,重新落座,笑了笑,“不好意思。”
林璿看著盛綰綰,眼神更加複雜起來,剛剛她開口叫住自己,驚喜之余,她還有點想不通……不知是她太大方沒有防備,還是沒看出來。
這個盛綰綰看上去像個嬌生慣養不諳世事的漂亮小姑娘,不明白錦墨怎麽會喜歡這樣的女孩。
他看上去沒有這麽膚淺啊。
可現在,她懷疑她就是故意的……留她吃飯,讓她親眼看她們秀恩愛一一不,是看錦墨寵她。
“把湯喝完。”
盛綰綰拾起筷子剛準備夾菜,男人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淡淡然又不容置喙。
她不理他,低頭夾菜吃。
湯,她是不會再喝了,補不補身體她不知道,虐待味覺反正是跑不了。
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盛綰綰放下筷子端起湯碗,舉到他的面前,“你喝,你喝半碗我就喝完。”
男人掀了掀唇,淡聲道,“這個是給女人喝的。”
“難道你是男人喝了還會對你的身體不好?”
就在眼神的對視間,一旁的林璿把碗接走了,笑笑道,“我來試試味道吧,看起來不錯呢,怎麽會這麽難喝。”
說完就拿出了杓子,直接喝。
盛綰綰看到她表情一變,隨即咬牙眼睛一閉,全部都喝完了。
“雖然沒有我媽媽的好喝,不過還不錯啊,挺好喝的。”
“……”
盛綰綰看了眼林璿,又看向一側的男人,第一次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愛這個男人。
她低頭,重新自己裝了一碗,低頭準備也一口喝完一一心意不可廢,顯得她多不識好歹。
碗剛剛喂到唇邊,就被骨節分明的手拿走了。
她不解的看著男人英俊而淡漠如水的容顏,“怎麽了?”
“難喝就不用喝了。”
說完,他就把奪過去的碗擱在一邊,鏡片下的眼眸涼薄,望著她,“吃飯。”
盛綰綰發現,這男人真是半點不在她面前掩飾他的壞脾氣。
他趕林璿的方式雖然有些過於明顯,但他平常趕她都是直接攆人的。
這會兒也是。
悶聲哦了一聲,她知道他生氣了也懶得哄了,就直接低頭夾菜吃。
菜的味道也是……
認識十多年,她終於逮到薄錦墨做不到的事情了,雖然做飯,他應該是第一次,她突然有些後悔了,剛剛為什麽要留林璿下來吃飯,他要趕她就應該讓他趕。
雖然難吃,好歹也是第一次麽。
他想哄她嫁給他?
薄先生哄女人的方式真是接地氣得叫人意外,浪漫程度不說比之林皓能當著全世界向她告白,他連蕭栩那樣直白的大老粗都比不上。
親自給她下廚,如此樸素。
還如此難吃,倒是真叫人刻骨銘心。
盛綰綰吃得很慢,每樣都吃了點兒,但就那碗青菜她吃的比較多,其他的都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一點。倒是林璿,好像吃得很開心,時不時的找他們搭話,又見縫插針的誇獎薄錦墨第一次下廚比她當初好太多。
不過薄總顯然心情不悅,連平常客套疏離的禮節性面具都去掉了,淡淡的不怎麽搭理人。
弄得林璿又尷尬又受傷。
吃完林璿又主動的要乾活,“我來收拾碗筷吧。”
舉手投足都異常優雅的男人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嗓音如冬日的溪水,“好,收拾完就回去,我想單獨跟她待著,不想被打擾。”
林璿表情先是一呆,過了好幾秒才緩慢而僵硬的站起身,“好……”
盛綰綰看著她的背影,說不出心頭是什麽感覺。
林璿收拾碗筷進了廚房。
“你真是好無情。”
男人菲薄的唇瓣勾了勾,“不然,我不喜歡她,應該表現得多情一點?”
她一怔,低下頭笑了下,“的確不應該。”
“你的表情不像是不應該。”
“沒有,只是想起之前我就是這麽被對待的。”
不喜歡的人,的確是就該這樣對待,給不了未來卻給人希望才是無恥。
薄錦墨眸微微的深了深,淡淡開腔,“記恨我過去這麽對待你?”唇畔掠出幾分薄笑,“我冷落你的,你可以冷落回來,我奉陪,到你願意回到之前的狀態為止。”
“沒有嫉恨,你除了冷漠點不愛我,沒做過什麽令人發指的事情,我心裡清楚,”
盛綰綰直視他黑色的眸,“我只是想知道你最近怎麽態度突然變了,你把我弄成這樣,難不成真的愛上我的身體了?女人的身體對你沒這麽大的價值才對,還給我做飯吃。”
他都沒給陸笙兒親手做飯,或者親手做過什麽東西吧。
這對待規格很高啊。
而且……
她咬唇,繼續發問,“你剛才說的是……回到之前的狀態,”女孩明豔豔的笑著,嗓音染著笑,“你愛上我了麽?如果你這麽告訴我的話,因為陸笙兒兩次拋下你讓你傷心了也好,因為之前我被別的男人追得很凶你不爽了也行,或者……你說因為你成了我第一個男人,或者我是你第一個女人所以你因性生愛這也勉強算個理由。”
林璿已經收拾好東西走到了廚房的門口看著他們,“那……我先走了。”
薄錦墨沒吭聲。
盛綰綰回了她一個不好意思的微笑,“今晚麻煩你了,謝謝。”
林璿失落的看著背對她坐著的男人,但他始終沒有吭聲,她抿抿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再見了。”
“嗯。”
落花有意,流水顯然無情。
林璿走後,連廚房裡的那點動靜和聲音都沒有了,盛綰綰被對面那雙一瞬不瞬盯著她的眼睛看得發慌,索性起了身,“我叫展湛過來接我。”
椅子的腳摩擦過地板的聲音跟著響起。
“你需要理由才肯嫁給我?”
盛綰綰半側過身子,精致而立體的五官是在笑著,“那也不是,只不過你又不愛我,又沒什麽強有力的說服力讓我對這段關系抱有信心,那我隨時都會擔心……再一次說甩就毫無留情的甩了,有些事情經歷一次叫成長,一次以上叫愚蠢。”
白希纖細的手指摁在桌面上,側首看著他英俊的臉,茶色的長發襯得她的臉精致動人,黑白分明的眸乾淨而坦蕩,“我以前覺得只要你待在我身邊就好,一天就是一天,可那樣的日子我過夠了……如今我覺得,與其隨時擔心你要走,不如把一個注定不會屬於我的男人,一點點的從心底挖掉。”
薄錦墨整張臉幾乎沒什麽明顯的神色變化,但那雙眼睛卻是一層層的沁下墨色,到最後,仿佛一杯墨都被潑了下去,暗得異常的濃稠,“挖掉?”
她還想把他從心底挖掉?
“是啊,我現在比以前好很多了,不是嗎?至少不會忍不住主動的追著你了。”
雖然……也許她還沒法拒絕。
他仍是笑得淡漠如涼水,只是寒意沁人,開口的強調卻如隨口聊天般,低低的緩慢,“是因為什麽?蕭栩,還是林皓?”
“重要麽,他們都走了。”
他們都走了,她也幾乎從來沒有動過那些心思。
盛綰綰轉過身,筆直的朝門口的方向走去,身後一時間沒有傳來腳步聲——也是,薄錦墨這樣骨子裡絕對傲慢的男人,親手下廚討好她多半已經是極限了,現在又被她嫌棄廚藝,她又把話說得這樣明白了。
直到她已經走到玄關,她才聽到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還沒等她拉上手把的手把門拉開,她人已經被人從後面抱住,整個人都被圈進男人的懷抱,背脊貼著堅硬而滾燙的胸膛。
落在脖子裡的長發被長指撥開,緊跟著落下的是溫軟的密密麻麻的吻,伴隨著鼻息炙熱的落滿她整個肌膚的觸感。
自從昨晚的關系發生後,這個男人就開始肆無忌憚的親昵她。
她的手臂剛想掙扎,就被男人的手臂一並圈入懷裡,呼吸微微有些重的嗓音淡漠又性感,“送你回去。”
她越是往一旁閃躲,他就跟的越近,連那些落下的吻也越重。
“你不是要送我嗎?”
有一隻手終於從他的懷裡抽了出來,盛綰綰去掰他勒著自己腰肢的手臂,那點小力氣壓根撼不動男人的鐵壁,“薄錦墨,你這是要送我?”
那吻已經連綿的侵襲到她的耳畔了,噴薄的氣息讓神經癢得戰栗,低低的宛若鼻音,“嗯,親完就送。”
她整個人都要癱軟到他的懷裡,盛綰綰咬唇努力的找回清醒的意識,“你放開……我,我不要你送,我叫……展湛來……接我。”
一聲冷笑落在她的耳邊,腰肢一緊,被掐得有些鈍痛。
盛綰綰剛蹙眉,剛好整個人都被轉過了身,抵在了門板上,毫不溫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不比在洗手間的那個溫柔,甚至更加的粗暴,連他掐著她下顎的手都格外的大力得讓她生疼,逼迫她張開口迎接他的侵入。
她惱得一腳狠狠的用高跟鞋尖踢在他的小腿骨上。
那是人類最怕疼的位置之一,她腳上的還是高跟鞋攻擊力更甚,男人呼吸微微一沉,到底還是結束了這個吻,松開了她。
盛綰綰往後退了一步,想拉開彼此間的距離。
男人面無表情的臉和眉眼間的陰鷙讓她莫名的畏懼,但身後就是門板,她連後退一步的空間都沒有,咬著唇,還是忍不住大口的呼吸。
他低頭,瞥了眼被她踢到的地方。
墨眸盯著她的臉,平靜,深邃,幽暗,像是午夜暴風雨爆發的前奏,他突然伸出舌,舔了舔唇,明明只是很簡單的動作,煽情得像是在舔……剛剛吻過她的地方,意猶未盡的,甚至隱匿著陰暗的邪惡。
盛綰綰看著他,頭皮都是控制不住的陣陣發麻。
男人架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讓他看上去斯文而衣冠楚楚,穿著商務或休閑的正裝看上去就是個標準做派的儒商,是的,他還帶著商人的氣質。
可此時,那眉眼的色調,那菲薄的唇上牽出的弧度,那眼底的神色,全都組成了另一種極致的陰冷和漫不經心的邪。
像是平常壓抑在體內的另一重色調,被徹底的釋放了出來。
他開腔,嗓音沙啞透了,“不喜歡我吻你了?”
他竟然好意思說,這叫做吻?
真正的吻不應該是情意綿綿,相濡以沫的嗎?
他這種“吻”,比最初不會接吻只會粗蠻的啃咬都來得暴力。
而這種暴力與其說是一種行為,更接近是一種感覺。
盛綰綰看他一眼,直接把臉撇到一邊。
薄錦墨俯身,湊了過來,這次沒有強製性的扳她的臉,只是呼吸混合著他獨屬的氣息的存在感仍然強烈到無法忽視,似笑非笑的,“以前求著我吻你,現在不喜歡了;以前覺得只要我陪你吃什麽都好吃,現在我親手給你做你也只會覺得難吃了,老實說,昨晚變成我的女人,是不是也很懊惱?”
他的手指慢斯條理的撥著她的額頭的長發,很溫柔,跟方才的吻勢完全不同。
只不過與此相反,他胸口好像有一隻爪子,在不斷不斷的撓著,輕的時候癢得令他煩躁,重的時候便是撓出一道血痕。
疼不疼他無法定論。
但這種感覺很難受。
難受得讓他想把那隻撓著他的爪子揪出來,直接連著骨頭折斷,暴力的渴望充斥胸間和神經,蠢蠢欲動得幾乎無法壓抑。
盛綰綰看著他的眼睛,這雙幽暗得從不允許任何人解析的眸,“你到底是想讓我嫁給你,還是想讓我愛你?”
她看著他乾淨利落如雕塑般的英俊輪廓。
“你如果想讓我愛你,卻不肯做出一點點甚至是表達出一點點的愛意,不覺得很不可思議麽?如果你想讓我嫁給你,何不給我更清楚和明白的理由?”
薄錦墨長身如玉,低眸看著她的臉,淡淡的道,“回答我的問題。”
盛綰綰看了他一會兒,學著他的模樣淡笑,“噢,談不上多討厭,如果你是在吻我而不是虐待我的嘴巴的話,不過也的確不像以前一樣看見你就想親了,至於晚餐……愛情的魔力是可能讓原本一般般的飯菜因為心情好而變得很好吃,但是還沒到把難吃得難以下咽的食物變得好吃。”
半響,他勾唇笑了笑,“你長進了不少,知道怎麽跟我嗆了。”
薄錦墨還是提車送她回去,他最後說了這麽一句,也沒有繼續說什麽或者做什麽。
車從他的公寓樓下一直開到盛家別墅的門口,男人紳士的下車替她拉開車門。
風吹起她的長發,“我進去了。”
手臂被拉住,一隻紙袋子出現在眼前,“這是藥,洗完澡記得擦,”他把東西遞到她的手裡,又淡淡的補充道,“裡面也要記得擦。”
還要特意強調裡面……
盛綰綰看著他那副淡漠得毫無異色的臉,頓了一秒後才道,“我知道了。”
剛想轉身,臉蛋就被捧住固定住了。
薄錦墨壓下一個長長的吻。
這一次是真正的吻,不帶懲罰不到暴躁的情緒,而是他們在一起的大半年時間裡每晚一個磨練出來的極有技巧的深吻。
繾綣,綿纏,深長。
她沉一淪德頭暈眼花。
結束後,男人啄著她有些麻的唇,“你培養出來的習慣,只能負責到底。”
盛綰綰蹙眉,“我怎麽沒發現你有這麽不要臉?”
薄錦墨置若罔聞,淡淡的笑,“外面冷,進去。”
她提著袋子的手緊了緊,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的往別墅的大門走進去。
站在夜色中的男人,門口橘色的光線灑在他的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映襯下的還有昏黃的黯淡跟極深的孤獨。
他回到車上,拿出手機,面無表情的撥號,眸底凜冽,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