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169米:怎麽,你覺得我沒資格見你媽媽? 她躺在大床的中央,一個人霸佔了兩個人的位置,腦袋枕著自己的枕頭,懷裡抱著他的枕頭,看上去很安穩。
顧南城一隻手落進西裝的褲袋裡,站著沒有離開。
晚安打開眼睛,蹙眉道,“關燈,你礙著我睡覺了。”
他俯身低頭,硬是吻在她的唇上,“作為我抱你回來的報償,”看著她睜開的眼眸,低啞的道,“晚安,晚安。”
說罷這才起身關燈,帶上門出去。
直到室內一片安靜的黑暗,晚安才睜開眼睛。
她撐住額頭,看著沒有拉上窗簾的窗戶外,兀自的笑開,淡淡的想,是她不喜歡魚死網破的極端,還是想放手一搏的豪賭?
…………
顧南城第二天過來叫她起床,頂著一頭亂發,心情明顯的陰鬱,看著床上睡得香甜的女人,皺了皺眉,俯身湊過去直接將她吻住。
晚安是被吻得喘不過氣才醒來的。
外面的天都還沒亮,她順手就把懷裡抱著的枕頭砸在他的臉上,睜著迷糊的一臉兒的不高興,腦子沒醒過來,轉過身就要繼續睡。
顧公子被砸了個正著,面無表情。
把枕頭扔回了它原本應該待的遠處,手撥著她的肩膀將她的身子扳了過來,“嗯,慕導,你起床的時間到了,”
見她還是一臉迷糊又困頓的樣子,又低頭吻住,一頓好吻。
讓她自己起床乖巧守時,他來叫就砸他枕頭還賴床。
前天晚上沒跟林媽說,所以林媽沒齊這麽早,顧南城親自下廚煮了兩碗面,等她洗漱收拾完下來的時候就能吃了。
晚安知道,他平時其實不會起這麽早的。
吃了面條,又被迫喝完了一整杯牛奶,顧南城親自開車送她,車程有三十分鍾,她還是靠著小補了會兒眠。
即便如此,晚安到的時候已經算是很晚了,劇組的其他人基本到位了。
於是所有人都看到英俊而清貴的男人親自開車到片場,甚至下車替副導拉開車門,距離隔得太遠聽不清他在說什麽,但是眉目溫柔,似乎叮囑什麽。
昨天的事情媒體大肆報道,包括整個劇組都在議論紛紛。
各種各樣的姿態都有,看好戲的,嘲笑的,等著落井下石的。
在這個圈子裡,別人跌個跟頭永遠比得勢要有看頭。
可是顧公子清晨親自送她來片場,不管是愛還是演戲,總歸是她手段過人。
顧南城又怎麽會不明白她的意圖,手拽住她的手臂將她轉過的身子拉了過來,低頭吻住,似笑非笑,“這樣才能更堵住他們的嘴,小心機女。”
…………
唐初眼睛不眨的看著神態自若看今天行程表的女人,乾咳了兩聲,“我以為你今天又要鬧失蹤,”頓了頓,“昨天你去醫院……沒發生什麽吧?”
晚安抬頭瞥了有些心虛的唐大導演一眼,“你覺得應該發生什麽?讓我被顧公子訓斥一頓嗎?因為劇組的失誤讓陸小姐被蛇咬了。”
唐初審視她的表情,忽然有些看不懂她,“晚安,你在想什麽?”
顧南城那個男人之於她,究竟意味著什麽。
晚安淡淡的道,“在想怎麽認真的拍好戲啊。”
中途休息的時候,晚安在洗手間遇到正在補妝的夏嬈,她斜斜的睨了一眼鏡子裡的她,不冷不熱的道,“慕導,是應該誇你聰明太有手段,還是應該笑你掩耳盜鈴,像個笑話呢。”
晚安低頭洗手,未曾抬眸,溫淺的笑,“我們只是合作,私交不深,夏小姐不必太操心我的事情。”
夏嬈塗抹口紅的動作頓住,偏頭看她,冷笑道,“難道你昨天看著她被扇,心裡不會暗爽嗎?慕導,可別告訴我你這麽聖母,”紅唇勾起,笑著,“她可是霸佔著你男人心的女人,嘖嘖。”
“第一名媛,審時度勢,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被打臉了都照樣能秀恩愛,果然是標準的豪門太太的氣度,難怪顧公子選你——他也的確是選對了人。”
晚安抽出紙擦著自己的手,不溫不火的淡笑,“我素來分得清,別的女人能霸著男人的心是她的本事,夏小姐,你扇她的那幾個巴掌別說她不在意,而且在你以後的星途上薄先生會翻倍的讓你還給她的。”
“想維護情敵在顧公子面前顯示你的大度,呵,顧公子昨晚可是專門打電話給我爹地警告我來著,你成功了。”
晚安將手裡用過的紙扔到了垃圾簍,微眯起眼抬臉朝她道,“你知道你昨天公然的為難她在她看來代表什麽嗎——你昔日的無可替代的影后地位已經完全被她代替了,夏小姐是有多嫉妒,才會忍不住要動手讓別人看笑話?”
夏嬈臉色一變,整個表情一下冷了下來。
“畢竟一般人都不會無聊到去為難自己瞧不上的人,是不是?”
夏嬈通過面前的鏡子看著轉身離開的女人。
慕晚安在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她不嫉妒陸笙兒,所以也不值得她動手,她亦不屑。
哼,假清高而已。
女人怎麽可能會不嫉妒自己的男人所愛著的另一個女人。
…………
顧南城傍晚六點多的時候來接她,晚安正在安排明天的群演,等她忙完了上車已經是二十分鍾後的事情了。
她系好安全帶看了眼男人溫淡看不出喜怒的臉色,湊上去親了一口,“對不起,事情有點多,讓你等了這麽久。”
溫軟的唇瓣蹭了一下就離開了,不過確實撫平了他心裡那點微末的煩,發動引擎邊淡淡的笑,“我還以為慕導想考驗我的耐心,故意晾著我。”
他鮮少等人,應該說鮮少有人讓他等。
上次在喬染的樓下他去接她的時候就等了二十分鍾,那時候他脾氣衝的很。
晚安搖開車窗,讓外面的風吹了進來,然後順手拿起前面的水瓶擰開,喝了好幾口的水,然後才不鹹不淡的道,“你竟然這樣想我,真是陰暗。”
她只不過是覺得他不喜歡等人,而她確實讓他等了這麽久。
男人的唇畔勾著點微末的笑意,“嗯。”
晚安在路過一家花店的時候叫停,顧南城下車陪她選了一束百合,他去付錢的時候她也沒有攔著,只是抱著百合花有出神的跡象。
他不動聲色的看見眼裡,回到車上時才狀似無意的問道,“今天是什麽日子?你媽媽生日嗎。”
“不是,”她回答,聲音刻板,“是我媽媽的忌日。”
顧南城皺了皺眉,沒有出聲,只是騰出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
晚安怔了怔,偏過頭看著他開車的側顏。
到墓園門外的時候,顧南城要下車的動作被女人拉住了手,他轉過身,低頭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女人,嗓音很自然的放低,“晚安?”
她的手指攥著他的衣角,很小女人的姿勢,他喜歡。
可是她下一句說出口的話幾乎讓勃然大怒,“我一個人去見我媽媽……好不好?”
他反應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她的話是什麽意思。
一張本來溫柔的臉當即冷了下來,“你什麽意思?”
她的手攥得更緊了,卻低著頭沒有說話。
顧南城眯起眸,語氣很重很冷,“怎麽,你覺得我沒資格去見你媽媽?你別忘了,不管從哪個層面來說我都是你的丈夫。”
男人的怒氣很重,比她不跟他睡不讓他碰或者諷刺他都來得重。
“我想跟……我媽媽說些話。”
他面無表情的道,“你想說話的說話我可以讓開,慕晚安,你還能找到更加拙劣的借口嗎?”
這個女人,結婚後先是不願意帶她見她爺爺。
現在,他人都到了墓園外了,她讓他不要跟著去見她媽媽?!
晚安低頭,她不知道應該怎麽跟他說。
就像她不知道等下應該怎麽跟媽媽說,她選擇了什麽樣的生活。
顧南城見她一言不發的樣子心頭的怒火立時燒的更旺,抬手過去一把掐住她的下顎,嗓音低到極致,“你最好是告訴我,你只是在為昨天晚上的事情生氣。”
她說他惹她不開心了,怎麽鬧脾氣都可以。
但是將他擋在墓園外意味著什麽。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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