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143米:突然想看看,顧太太會不會心疼 柔軟的毛巾沉在水底,浸染在水中濕透了。
晚安低著腦袋把自己的袖子挽上去,然後又把腕上的手表取了下來,最後坐在床邊俯身給他脫衣服。
他臉上的傷已經成疤了,深深淺淺的布著,可能是五官和輪廓過於完美了,這些破壞感增添上去,不但沒失去原本的英俊,更顯得多了幾分落拓的屬於男人的粗狂和不羈。
顧南城就這麽躺在病床上,睜著一雙黑眸注視給他脫衣服的女人。
病服是扣子的,她的手指一顆一顆的給他解著扣子,一如最近溫涼的沉靜。
他開腔,淡淡的笑開,“你是不是不想照顧我。”
“照顧你是我的責任啊,”她沒有看他,手裡的動作也沒有停頓,她蹙了下眉,“我平常生病不舒服的時候你也會照顧我的,不過,”她抿唇笑了下,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我沒你那麽會照顧人,所以可能也不及你周到,你可以跟我說,有些事情專業的看護會做的比我好很多。”
他一雙深眸看著她,薄唇吐出四個字,“那你吻我。”
“你身上有傷,別鬧了。”
“我很久沒有吻過你了,”他低低啞啞的道,“我已經五天沒有吻過你了。”
“等你的傷好了再說吧,”她抬臉笑了下,“反正我人在這裡。”
“晚安,你不想吻我。”
“顧南城,”晚安停下手裡的動作,“你別像個孩子似的好嗎?”
“我只能躺著,你嫌棄我?”
晚安看著他輪廓分明的臉,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她,深得像海。
她別過臉歎了口氣,還是俯身親了上去。
本來只打算蜻蜓點水的碰一下嘴唇的,但唇瓣剛剛落在他的唇上,後腦就被扣住了,被迫用力的壓了下去。
他的手……
晚安想推開又顧慮著他的傷,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任他深深長長異常激烈的吻著。
感覺他稍微松開了一點,正想起身,手臂忽然被男人拽住,然後她整個人就這麽直接跌到了男人的胸膛上。
耳邊傳來他低低的悶哼聲。
晚安立時的慌了,手忙腳亂的爬起來,緊張的問道,“怎麽樣?有沒有事……”
毫無疑問的有事,被她剛剛解開的病服下露出的白色繃帶已經可以看到隱隱滲出來的血跡——傷口繃開了。
她的視線對上他溫淡而深沉莫測的臉,薄唇的唇畔噙著淡淡的笑,毫不在意。
晚安倒吸了一口涼氣,“你幹什麽?你瘋了嗎?”
剛剛太著急沒有顧慮到,她明明很小心了,是他親手將她拽下去的。
男人勾著星星點點的笑意,帶著些許的玩味,“突然想看看,顧太太會不會心疼。”
她看了眼還在不斷滲著紅色的血,手一下就攥成了拳頭,“你覺得這樣很有意思?”
他緘默了幾秒鍾,而後依然勾勒出不在意的低笑,“嗯,是挺沒意思的,可是你整天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模樣,我也不知道怎樣才顯得有意思。”
晚安不明白他想怎麽樣。
站了一會兒,起身去把護士叫了進來。
“護士小姐,我剛才準備給他擦身體的時候不小心撞了一下,能不能換下藥重新包扎傷口?”
護士檢查了下顧南城的傷,臉上露出不讚同的表情,只不過礙於晚安的身份不敢怪責什麽,出去把醫藥推車拿進來,熟練地給他又重新包扎了一次。
出去的時候叮囑道,“顧太太,顧先生的傷口還沒愈合,千萬不能再出什麽差錯,否則會更加難愈,”頓了頓,試探性的問道,“如果顧太太覺得麻煩的話……我們有專門的人可以幫顧先生擦洗,比較專業……”
晚安抿唇,下意識的看向躺著的男人,還是拒絕了,“不用了,謝謝,我會小心的。”
“那好吧,您注意別讓傷口碰水,最好是別再碰到讓傷口再繃開了。”
“好的,謝謝。”
護士出去,晚安重新把門關上,“水涼了,我去換一桶。”
三分鍾前出來,繼續之前沒有完成的活兒。
她跪在他的身側,手裡拿著溫熱的濕毛巾,看著男人的臉道,“顧南城,如果你再鬧一次,就準備下床能自己洗澡前一直臭著吧——也不要妄想我會讓護士給你擦身體。”
顧南城挑了挑眉,薄唇微動。
晚安微微一笑,“不要說話,不然我會拿東西堵住你的嘴巴的。”
他肆無忌憚毫不以為然,“用你的嘴巴來堵嗎?”
晚安笑了下,然後就毫不留情的用手裡的毛巾塞進了他的嘴巴裡,她面上依然微微的笑著,“別試圖用你的手把它拿出來,傷口會裂開,否則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你,顧南城,你給我安分點,我已經忍你很久了。”
說罷,轉身去浴室再拿了一條新毛巾出來。
男人皺了皺眉頭,目光跟著她的背影。
她的毛巾乾淨嗎?
拿出來會怎麽樣呢?虐待他嗎?
其實他還是蠻期待她虐待他的。
晚安很快找了一條新的毛巾出來,在溫水裡搓洗染濕,然後重新跪到他的身側,低著腦袋給他細細的擦著身體。
他竟然也乖乖的,讓毛巾一直塞著他的嘴巴,只不過那雙眼睛始終直勾勾的盯著她。
晚安忽然覺得莫名的有一種在躪蹂他的錯覺。
也就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擦完了上半身,她就伸手去解他的褲子。
開始動作有些遲疑,雖然她很早就把他看光光了,也不是沒有親手扒過,但那基本上都是被他半哄半強迫,她從來沒有處在主動的位置上,至多就只是照著他的話配合。
不像他這樣躺在明晃晃的燈光下任由她為所欲為。
晚安覺得很難下手。
尤其是那道始終如影隨形盯著她的眼神。
眼睛一閉,就當自己是護士好了,反正她也只是在伺候病人而已。
南沉別墅的臥室基本是開著暗燈,在浴室也會有折騰的水汽。
而病房裡的光線太亮了。
折騰了好幾分鍾,她最後只能看向男人,一眼就看到他額頭上隱隱跳躍著的經脈,以及遍布著的細細密密的汗珠,黑眸仍是盯著她,像是要吃人一般。
俊美,性感,看上去很難受,卻又透著十足的危險的氣息。
晚安的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她竟然不敢再跟他對視。
想了想,她還是略為猶豫的把毛巾再度扯了下來,忽然覺得自己很過分,抿唇,莫名的緊張,有些磕磕盼盼的道,“顧南城……你別這樣。”
她的手拿著毛巾,手拽得很緊,不大敢去看他的臉。
男人的嗓音低沉黯啞得厲害,一雙眼眸深深的攥著她,偏偏臉上一派風輕雲淡,“我怎麽?”
晚安咬唇,瞧著他不說話。
深呼吸三秒換了一張嚴肅的臉蛋,“顧南城,我在給你洗澡,你不要耍流—氓。”
他看著她,笑了,“那平常給你洗澡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晚安將毛巾往他腹部一扔,就乾脆利落從床上爬了下來,“我累了,休息會兒。”
說罷人就往浴室走去,把袖子重新挽好一點洗了個手,又擰開水龍頭放出冷水洗了一把臉,最後才重新走出去。
她作勢看了會兒外面的天色,淡淡的道,“我出去散會兒步,回來繼續給你擦。”
“顧太太,”男人低啞無奈的嗓音有氣無力的響起,明明是虛弱卻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性一感,“你這麽玩會壞掉的。”
晚安的腳步頓住屋子的中間。
她其實不想搭理的,可是他的聲音聽上去確實很難受。
這種情況也確實……嗯,蠻難受的。
她轉過身,雙手環胸站在那裡,涼涼的道,“是你自作自受,壞掉了就壞掉了,壞了不是更好嗎以後可是省不少的事。”
“嗯,壞掉了對我的影響不大,”他望著她的眼睛,嗓音覆著一層薄薄的笑意,低啞蠱惑,“但是你下半輩子就要守活寡了,會很可憐的。”
晚安瞧他那得意無賴的樣子,惡由心生,轉身走了過去回到床邊,半著俯身,眼睛眨了眨,杏眸笑彎了弧度,“好像是的哦,想想如果顧公子不舉了我說不定哪天耐不住寂寞就爬出牆了。”
顧公子似笑非笑,“可那樣顧太太你會很淒慘的。”
然後他就看她鼓了鼓腮幫,腦袋轉了個弧度,低頭,做了一個讓他很意外的動作,把手伸了過去,然後——
男人的喉間抑製不住的滾出悶哼聲,很低很壓抑。
一雙眸再看向分明是故意搗亂的女人,深眸逐漸染上紅色,愈發的顯得可怖。
晚安覺得看著再可怖也就是一根病秧子,吃飯都要她喂,沒什麽好怕的,還不是任她挫扁。
她笑米米的瞅著他,“好像還挺好的玩的,壞掉了確實可惜呢。”
那笑得,簡直就是一臉小壞蛋的模樣。
顧南城分分鍾覺得血氣上湧翻騰,頭一次恨自己傷成了廢人。
有過親密關系的男女,晚安怎麽會看不出來他此時的眼神代表什麽,她哼了哼,眼睛在他身上掃了一圈,視線默默的落在了他的胸膛上,手無恥的爬了上去,指尖從胸肌一路留戀到腹肌,輕快的繼續往下走。
顧南城的呼吸粗重得成為了病房的主旋律。
晚安朝他眨了眨眼睛,“是真料嗎?摸著倒是比《瓔珞》的男一號有料。”
他望著肆無忌憚在他身上點火搗蛋的女人,眯起一雙眸嗓音粗啞的道,“你還摸過他?”
晚安托腮想了會兒,“摸過啊,劇組的姑娘們都說手感不錯,我也摸了摸。”
說罷應景似的戳了戳他的腹肌,略略有些嫌棄的道,“太硬了,沒什麽手感。”
顧南城,“……”
他已經在腦海裡把她圈圈叉叉一萬次。
要命。
她一定是故意的!
“晚安,”低啞的嗓音接近模糊,他想說別鬧了,可是話到嘴邊還是低聲喚著她的名字,“晚安。”
她挑著眉梢笑盈盈的看著他,“嗯?”
“你繼續。”
晚安,“……”
她俯身低頭,故意的靠近他,就不如他的意思,撇撇嘴,“不摸了,沒什麽好摸的,就這樣。”
他低聲沙啞的道,“我難受。”
晚安別開自己的視線,“動完手術肯定會難受的,誰叫你大晚上的開車不小心呢,幸好沒傷沒殘的,就當買個教訓好了。”
“太太,”那嗓音環繞著她的耳朵,“你想要我的命麽?”
不給他解決還不亦樂乎在他跟前挑逗。
晚安抿唇沒有說話。
然後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他竟然想抬手,小臉一變,立即重重的拍在他的手背上,凶神惡煞,“你幹什麽?!”
等他反應過來,自己的手臂已經被拽住,朝著他的放下帶去,唇被吻住了,重重的,攜帶著喘息聲低聲貼著她,“我寧願廢了這雙手,也不能讓顧太太以後守活寡,是不是?”
晚安被他吻著,連手都很快的被捉著了,一邊強製性的帶著她的手往下,一邊半哄半求,“想想你的下半生,嗯?”
低啞的嗓音近乎呢喃,“晚安……”
似哀求,更似蠱惑,她的耳朵都被那吹拂過來的人氣撓得戰栗,然後這份戰栗從耳垂蔓延到心尖。
晚安漲紅了一張臉,色字頭上一把刀,他都傷得差不多逼近廢人了,還有心思想著這些。
平常瞧著衣冠楚楚,也不見他有這麽……
“你手松開,再把傷口弄裂開了你就在這兒自生自滅我不伺候你了。”晚安不想弄到他的傷所以也沒有大力的掙扎,只是抿著唇異常嫌棄的看著他,“你怎麽這麽猥瑣,你當我是傻帽嗎這麽容易壞掉,天下的男人不知道壞了多少了。“
顧公子看著她當真皺著眉頭好似很嫌棄他,心口默默的中了一箭,但還是厚著臉皮吻著啄著她的下巴,帶著怒意又帶著委屈,“你說我猥瑣?!”
猥瑣這種長得就不漂亮的詞那是用來形容他的嗎?
在她下巴上咬了一口狠的,咬完又忍不住親了親,質問她,“是誰摸的?是誰在我腰上摸來摸去勾—引的,嗯?你摸著你的良心想想,我哪次摸完你不給你全套。”
晚安一直被吻著,想掙脫又有顧慮,思維逐漸的渙散開,有些七葷八素的,最後還是讓他如了願。
第一次做這種事情,結束後她低著腦袋匆匆忙忙的給他下半身,然後重新換上了一身乾淨舒服的睡衣,沒跟他說話就回去了洗手間。
等再出來的說話晚安已經恢復了正常,她倒了一杯水給他,又溫柔的給他掖了掖被子,抿唇道,“我出去吹吹風,待會兒回來,你看新聞還是看書?”
顧南城皺著眉,“天已經黑了。”
“沒關系啊,到處都是燈不影響我。”頭髮全都綁起來了她沒辦法像平常那樣伸手梳理,手抬到一半又重新落了下去,“我不喜歡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想出去透透氣。”
她第一次要出去的時候就是這麽說的。
可男人一張俊臉卻陰鬱下來了,冷冷沉沉的盯著她,“不喜歡醫院消毒水的味道,需不需要讓我讓章秘書請個看護過來,這樣你就不必整天待在這裡陪著我了。”
晚安不懂他突然的脾氣是怎麽來的,看了他一會兒,才耐著性子道,“顧南城,你別沒事找我吵架好嗎?我半個小時內就會回來了。”
就算是專業的看護,也不至於要一天24個小時待在他的身邊吧。
顧南城喉結滾了滾,薄唇抿成了一天直線,整個輪廓都彰顯了他深刻而毫不掩飾的不悅。
病房的門被敲了敲,晚安走過去開門,薄錦墨和陸笙兒肩並肩的走了進來。
兩人很快敏銳的發現病房的氣氛不是很對,薄錦墨眉梢微微挑起,掃了一眼床上面色不善的男人,“你們在吵架麽?”
顧南城陰著臉,沒說話。
晚安去開門就沒走回來了,手搭在門框上,朝他們笑了笑,“剛好你們來了,我剛好有點事要出去一會兒,你們陪他說會兒話吧,我很快回來。”
陸笙兒看了看顧南城,又看向晚安,沒說多的,“好。”
晚安於是安靜的帶上門出去了。
薄錦墨捕捉到男人眼底掠過的厲色,抬腳就要往靠著牆的沙發床上坐,還沒說話就被心情不好的男人搶了聲音,“坐椅子上去,沒看見那邊擺著椅子嗎?”
薄錦墨,“……”
他不動聲色,也不跟傷得不能下床的男人計較,“你的沙發不讓人坐擺在這裡幹什麽?”
那沙發明顯看著比較舒服。
顧南城淡淡漠漠的道,“那是她睡覺的地方,不是給你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