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走後不久,過道中又響起一陣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宋寧皺了又皺眉。
很快,那人便出現在視野中。是朱墨梓。
“是你?”
朱墨梓並不急著同宋寧說話,他的目光落在門邊那隻陸青留下來的食盒,俯身蹲了下去。
“想來,你入獄我並不是第一個來看你的啊。”
說話間,他伸手打開了食盒。看到裡面精致的菜肴後,他的唇邊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
宋寧冷冷的看著他,說道:“朱公子的消息夠靈通啊,這麽快就知道我在這牢中。”
朱墨梓將食盒的蓋子蓋好,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說道:“想知道你的消息並不難。”
“如果你是來看笑話的話,相信你已經看到了。沒別的事,就請離開吧。”
朱墨梓,漫不經意的伸手在牢門上一劃,一層厚重的灰塵躍然出現在指上。他的俊眉微微一皺。
“這裡這麽髒,如何能住人?只要你答應嫁給我,我就放你出來?如何?”
聞言,宋寧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嫁給你?朱墨梓,你又要耍什麽手段?”
“宋寧?雖然我很厭惡很厭惡你,但是沒辦法,家父是個守信的人,讓我務必要娶你為妻。我也隻好勉為其難。”
“呵,我看你還是不要勉為其難好了。我也很厭惡你,我不會嫁給你的。”
“是嗎?話別說的這麽絕。難道,你不想從這牢裡出來了嗎?”
宋寧微微一怔。“你為何篤定我會從這牢中出不去?難道,這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你?”
朱墨梓勾唇一笑。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還是早做決定。免得受苦。”
真的是他?本來她還不敢確定。
想想也是,除了他,又會有誰,這麽費盡心思。
宋寧笑笑,“呵,你當真以為你能隻手遮天?清者自清。我相信知府大人會查清案子的。”
“是嗎?那我們就拭目以待。”
他的目光得意又篤定。說完,便不多留,轉身就走。
隨著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過道裡恢復了平靜。
宋寧垂眸,身側的手陡然握緊呈拳,殺氣在眸中一閃而過。
“朱墨梓,你當我真的是好欺負的嗎?總有一天。我所受的屈辱,我要十倍,百倍的還給你!”
次日一早,繼續開堂審案。經過周大人多方查證,最後,負責包裝的夥計,一口咬定,在送糕點的時候,在走廊撞見了宋寧,但是宋寧還打開盒子看個看。
仔細回想,當時確有此事,但是自己與那尤重無冤無仇,何故要下毒害他?
很快,衙役從宋寧的住所搜到了一包毒藥。那藥卻是與尤重所中的一樣。
這明顯是栽贓嫁禍。但是無論宋寧怎麽解釋,周大人都不予相信,甚至讓在調查調查,都不肯。
緊接著,宋寧被拖回大牢,直接嚴刑逼供。頗有幾分屈打成招的意思。
獄卒將她架起。浸過鹽水的皮鞭如雨點般落在了她的身上。
“招不招?!”
沒做過,為何要招?宋寧倔強的咬緊牙關。忍受著一次次的鞭打。
衣服都被打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口,鮮紅的血一滴滴落在了地上,新傷覆蓋著舊傷,撕心裂肺的疼痛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終是昏了,獄卒將一桶汙水給她當頭淋下。一陣冰涼刺痛了她的神經,醒來,又是一頓毒鞭。她硬是咬著牙,牙齦一片青色,還是不肯求饒。
獄卒也累了。收了鞭子,坐到一邊的桌前喝茶。
其中一個獄卒,大約三十來歲,又矮又胖,嘴角有一顆又黑又大的痣。
他看著宋寧的姿色不錯,面上不經泛起淫光。走到宋寧的跟前,伸手用力捏起她的下顎,使她與自己對視。
即便是現在她狼狽憔悴不堪,也難掩姿色。想來,這獄中他玩過的女囚犯不在少數。但是像宋寧這樣美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他不經動了心思,迫不及待,想好好的嘗一下她的味道。
宋寧虛弱的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不懷好意的目光,宋寧渾身不經打了個寒顫。
緊接著,他的手撫過她的臉,那種感覺,就像臉被毒蠍爬過。宋寧極力回避他的觸碰。這更加激怒了他,他揚起手就給了宋寧一記響亮的耳光。
咆哮道:“你當你是個什麽東西?勞資肯碰你,是給你臉,別給臉不要臉!”
說著就一把抓住她的衣襟,散發著異味的嘴就朝著宋寧裸露在外的頸上親去。
手腳都被綁住,宋寧根本沒辦法掙扎。只能無力的說:“走開!走開……”
這一刻,宋寧很想死去。被他親過的地方留有粘稠的液體,很惡心。
眼見他罪惡的大手就要伸向她胸,另一個獄卒即使抓住了他的手,製止他再這樣下去。
“你幹什麽?!沒看到我正在忙?完事也少不了你的好。”
他怒吼,極力想掙脫那個獄卒的手。想來,他們在這獄中玩弄女犯人是很平常的事情。
“這個不行!”那個獄卒抓住他的手死活不肯放。
“為什麽?!”他詫異。
“這女囚犯禁軍統領是發過話的,只要給她點顏色瞧瞧。沒讓別的,我們按吩咐辦事即可。”
他盯著那獄卒看了看,這才勉強道:“那好吧。”
收了手,狠狠地盯了宋寧一眼之後,覺得不泄氣。又拿起鞭子對著宋寧一頓猛抽。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將她架回牢中。宋寧趴在草垛上,已經全身不能動彈,傷口都是一陣陣火辣辣鑽心的疼痛。
不知過了多了,她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隱約有個聲音在喚她。
“小姐…小姐……你醒醒,你醒醒……”
她緩緩的睜開雙眼,朦朧中,見阿芙站在牢門前。
“小姐,小姐。你醒醒,你看看,我是阿芙啊!”
定了定,宋寧這才看清,是阿芙。
她氣若遊絲一般,喚了聲:“阿芙啊。”
阿芙宋寧已經醒了,連忙央求身旁的牢卒,求他開門放她進去。見獄卒面露難色,阿芙立即會意,從懷中掏出一包銀子遞到那獄卒的面前。
那獄卒接過銀子,掂量了一下分量,這才將門打開:“快點啊。”
“是是。”
阿芙連連點頭。獄卒便先離去。阿芙快步進到牢中,她跪在宋寧的身旁,看著宋寧滿身傷痕,觸目驚心。她嘴巴開合幾次,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