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後爬上車的阿芙見著這男子,神情卻是異常激動,嘴巴開合幾次不能自己。
“公…公子!太好了!在這裡又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宋寧這才回神,意識到自己方才直勾勾的看著對方太久,有些失禮,慌忙勾下頭,在一旁坐好。
而阿芙一把抓住宋寧的衣袖,同她道:“小姐!就是這位公子。”
宋寧有些愣,阿芙繼續神情激動的說道:“小姐!昨日就是這位公子,是他說你還有氣,還找了人將你抬回了客棧。”
聞言,宋寧趕忙道謝。
那男子只是雲淡風輕的笑笑,說道:“原來是你們阿,真是巧了。”
他的聲音也是極好聽,波瀾不驚,溫潤如玉。
馬車繼續前進,阿芙挨著宋寧坐好。相繼無言,車廂內很安靜,只聽的見馬蹄聲與淅淅瀝瀝的雨聲。
宋寧的臉有些微微發燙,難得會對一個男子有心動的感覺。若換做在21世紀,宋寧一定會大膽的上前要到他的手機號碼,或者其他的什麽聯系方式,然後找機會,邀請這個男子同自己去喝上一杯。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此時,自己太狼狽,渾身濕透不說,還又胖又醜。完全沒了那份自信。似乎再多與他說一句話都是突兀。
宋寧暗下決心,自己一定要努力減肥,變美麗。不然,遇到動心的男子,也只有看看的份了。
忍不住偷偷用余光打量那個男子,他正捧著本書,在燈下看的入神。筆直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劃過薄如蟬翼的紙張,發出清脆的聲響。
車突然顛簸了一下,那男子抬起頭來。宋寧忙收回視線。
“姑娘!”那男子突然用異常驚恐的語氣喚她。
“什麽?”宋寧有些愣神的抬起臉來看向他。
“你…你的額頭,在流血。”
聞言,宋寧伸手摸了摸額頭,觸手溫熱,宋寧忽然想起方才額頭又受過撞擊,似乎比先前傷的更嚴重了,疼痛感又伴隨記憶重新襲來。宋寧忍不住“嘶…”了一聲。
阿芙這才發現宋寧的傷口流血,包袱方才淋了雨,打開來,裡面的紗布全都濕透了,正不知所措。
那男子已經擱下手中的書,側身取過一隻漆木匣子。打開來,裡面是些大大小小顏色不同瓷瓶,還有些白色紗布。
“姑娘,在下略懂的些醫術,不如讓在下為你止血吧。”那男子說道。
宋寧還未說話,那阿芙已經搶先開口道“既然如此,那就勞煩公子了。”
如此,宋寧也不好推辭。那男子往她身邊挪了挪,然後伸手,一層一層解開她額間的紗布。
用棉布給她的傷口止了血之後,塗了些藥膏,那藥膏塗在傷口上冰冰涼涼,似乎有可以止痛的功效,傷口沒有先前那麽痛了。
離的這般近,宋寧可以清楚的聞到他身上傳來艾草味,淡淡的,很好聞。
他的舉止輕柔,又很嫻熟。讓宋寧不經脫口而出:“公子,你是醫生嗎?”
“醫生?”那男子詫異。
宋寧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醫生這詞在21世紀也是舶來詞匯。這個時代,怎麽可能會有。於是立即改口道:“郎中,你是郎中嗎?”
那男子又是雲淡風輕的一笑,說道:“在下只是略會些醫術,還不算是真正的郎中。”
“我看公子隨身都帶著藥箱,又對我這樣一個萍水相逢的人施以援手,贈醫施藥,定是有著一顆善心。我看,日後公子必定會成為一位好郎中的。”宋寧誠懇的說道。
“借姑娘吉言。”
那男子依舊波瀾不驚的語氣,言畢,收拾好醫藥箱又挪回原來的位置。
不多時,馬車已經駛到了驛站。宋寧與阿芙下了車,同那男子再次道謝。那男子將一隻瓷瓶遞到宋寧的面前,說到:“姑娘,你額頭的傷口太深,恐日後會留了疤。這瓶中的藥,是我家傳秘方,對傷口會有好處。你拿著吧。”
“多謝。”
伸手接過藥,轉身往驛站走,宋寧忽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對方叫什麽,於是又折了回去。
那男子還站在馬車前,宋寧同他道:“我叫宋寧,還不知道公子叫什麽呢。”
“在下,姓陸,單名一個青字。”
陸青。宋寧在心口默念,這男子,不但人美,心善,連名字也很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