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老爺立即沉聲詢問宋寧,是不是王家大少爺所說的一樣。宋寧連忙說不是的,自己根本不是蓄意殺了王老板。可是,沒有證據。再多的解釋也是蒼白無力。
就在她不知所措之時,從人群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人是我殺的!”
是翊禎,宋寧咬了咬唇,心中憤恨的大叫:“該死!不讓他來,他偏就來。命不重要麽?”
循聲回頭望去,卻見一直圍在堂外的人群,此時已經分列開來,從中間正不疾不徐走來的正是翊禎。此時的他,穿著之前宋寧是所挑選的那一套黑色鑲金邊的錦繡袍子,墨色的頭髮高高挽起,整個人看起來意氣風發。他表現的很鎮定,處變不驚,周身散發著一股寒顫入骨的凌厲。
而一直端坐在公案後的官老爺,此時的臉上居然露出一絲驚慌。
翊禎一路進了公堂,有衙役上前來阻攔他。可是他還未出聲,官老爺卻對著那衙役大叫一聲“放肆!”
之後,居然從公案後站起來,疾步走到翊禎的面前,對著他躬身抱拳行了個禮。
“下官拜見三皇子殿下。”
一聽這話,跪在一旁的宋寧大吃一驚。她簡直難以置信,什麽?我聽錯了嗎?這貨居然是個皇子?皇帝的兒子?
她的目光一直緊緊的盯著翊禎,可是他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冷冷的對著那官老爺說了聲:“行了吧,今日這案子我來審理。”
說罷,就大步的朝著公案走去。
那官老爺不敢多言,立即跟上前去,在翊禎坐好後,他恭敬的在一旁站著。
此時的翊禎,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渾然天成的貴氣,與先前那副市井痞子流氓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宋寧恍惚間,竟然覺得自己好似從未認識過他一般。只見,他像模像樣的一拍驚堂木,頓時,讓堂外不絕於耳的議論聲戛然而止。他清了清嗓子,就開口說道:“王老板昨夜確是被我所殺。”
宋寧十分傻眼,即便他真的是皇子那又如何?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這樣坦蕩蕩的說出來,還一副沒什麽了不得的樣子,難道,就不怕激起民憤嗎?可是不管宋寧如何在堂下對著他擠眉弄眼,示意他不要亂說話,趕緊改口,可是翊禎都不為所動。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本皇子在數月前就奉了父皇的旨意,出宮去調查一起販賣私鹽的案件。當時,好不容易追查到他們囤積私鹽的地方,卻不想,就在圍剿包抄之時,販賣私鹽的奸商了為了毀滅證據,保全自己。居然命人縱火,意圖將裡面所有的人全部燒死。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裡面還是有幾個幸存者,本皇子立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他們說出來幕後指使,就是那王老板。王有財。”
他的這一番話,引得民眾一片嘩然。
緊接著,他清了清嗓子,又繼續說道:“昨夜,我潛入王家搜尋證據,正好撞見那王有財意圖強暴堂下所跪的那位女子,於是,我便一劍刺死了他。然而,我本應該立即告知官府的,但是有事耽擱了。卻不想,這位女子為了報答我的搭救之恩,想將罪責一並承擔。殊不知,這王有財是罪該萬死,死有余辜。本皇子已經查明,他不僅販賣私鹽,濫殺無辜,賄賂官員,假造錢幣。這犯得,樣樣都是死罪!”
一聽這話,跪在宋寧身旁的王家公子立即伏地,大叫:“求皇子殿下明察,家父冤枉啊!”
翊禎冷哼一聲,說道:“冤枉?你父親所犯的罪責,恐怕你也脫不了乾系。來人啊!上證據。”
他的話音剛落,一批訓練有素的官兵立即抬著數隻大木箱子進來,並且還押著衣衫滿是血痕,蓬頭垢面的幾個人進來。
那個王家公子,本來還是鎮定無比,可一見那幾個人立即慌了陣腳。儼然,是認識他們。
“王公子,想必你是認識他們的吧?”
翊禎淡淡的掃了一眼跪在地上已經驚慌失措的王家公子,言語,不威而怒。
“不,不是,我不認識。”
翊禎不想聽他多說,眼神裡閃過一絲厭惡。
“此案重大,盤根錯節,牽扯的人十分廣。我父皇十分的重視,故,要親審。所以你有什麽話,還是留著進宮跟我父皇去說吧。”說罷,一揮手,讓人將他與那些證據證人一並押走了。”
隨後,他看了看堂下已經目瞪口呆的宋寧,同一旁畏畏縮縮的官老爺說道:“周大人,這位姑娘,是無辜的,放了她,另外,你作為百姓的父母官,應該順應民意才是,將先前那個刁婦浸豬籠,然後將那幾個慣犯斬了。”
“是,是。”
那官老爺連連點頭稱是。堂外的民眾聽到這話,立即高呼著他,表示擁戴。
“三皇子!三皇子!”
翊禎的面上一抹得意的神情。然後站起身,抬了抬手,示意民眾們安靜下來。很快,堂外的民眾就安靜了下來。
“我還要趕回去複命,這公堂就交給周大人,相信他一定會順應民意,做個好官。”
周大人連連點頭,如此,翊禎便不在多留,立即走出公堂。
一旁的周大人將他送了出去,見他上了馬車,這才如釋重負一般,連忙擦了擦汗。回過頭來,立即同衙役們說道,將宋家人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