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晌午時分,朱墨梓從練兵場回來之後,看到那本將他寫成賤男的“四海”,當即勃然大怒。將案上的杯盞全部掃到地上。
他將那“四海”摔在侍從的臉上,怒不可揭的喝到:“我叫你去將她搞臭,要讓她身敗名裂!你這倒好,居然反讓她把我給搞臭了!你說說,你想怎麽死?!”
那侍從聞言,十分害怕,“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主子,饒命阿。此計不成,小的……小的還有另一個計謀,一定幫主子達成所願。”
朱墨梓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便吩咐身旁的另一個侍從,“拖下去,丟入蛇池。”
那侍從聞言立即跪著往他面前移了幾步。肯切的說道:“主子饒命,饒命啊。再給小的一次機會吧。這次小的以姓命擔保,此計一定成功。”
朱墨梓眸光轉了轉,這才開口,“好,你有何妙計,暫且說來給我聽聽,興許我會改變主意。”
聞言,那侍從看看四周有人,便站起身,附在朱墨梓的耳邊悄聲說了幾句。
聽完,朱墨梓盯了他一眼,但見他一臉勝券在握的神情,這才點點頭,同他道:“如此,那你便去辦吧。若有閃失,你便提頭來見。”
那侍從如獲大赦,立即千恩萬謝的躬身的退下。
侍從走後,朱墨梓便屏退了所有人,負手立在窗前,窗外是一大片,開的如火如荼的夾竹桃,他深邃的眸底,一片陰鷙。心中暗忖,自己當真是小瞧了宋寧。但她既然背叛了自己,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她。
宋寧在上過“四海”之後,一時名聲大噪。特別是她在“四海”上的那一張瘦身後的美麗畫像,已經被公認為是第一美人。市面上,現如今一本有宋寧畫像的“四海”更是重金難求。很多愛慕者,慕名來到店中,就為了一睹芳容,本來宋寧還很熱情的招呼他們,與他們聊聊,此後來的人越來越多,還送過來的情書,禮物,更是堆的像小山。宋寧招架不住,便索性躲在院子裡,不出去。也省去那些煩擾。
這樣過了兩周,宋老爺日日按時服藥,病情儼然是大好。他雖然話說的不太利索,但是他的意識已經完全清醒過來。看到如今的宋寧儼然已經瘦的與之前判若兩人,便知道,她一個女子為了撐起這個家,吃了很多苦,不禁潸然淚下。
“是爹,爹不好,讓……讓你受苦了。”
宋寧搖著頭,慌忙去擦他臉上淚。
“爹,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怎麽樣都好。”
鼻子一酸,不禁落下淚來。這是她在這個地方的親人,為了親人,怎麽會覺得苦。
現在店裡的生意蒸蒸日上,宋老爺也康復了。一家人其樂融融,似乎生活已經開始往好的方向發展了。
但是,偶而,想起朱墨梓,宋寧的心便就一緊。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上次他既然沒有害到自己,定然不會肯這麽輕易的放過自己。這麽久沒見他有什麽動作,他一定是在謀劃什麽。不能掉以輕心。
這日傍晚時分,宋寧正同宋老爺一起,在院中侍弄花草。這時,一個夥計拿著張帖子,急急忙忙的跑進來。
宋寧接過帖子一看,面上便就一喜。
他回來了。
忙完了雁城的生意的陸青,風塵仆仆的趕回了都城。一到都城,便遣人送了帖子給宋寧,說約她在“天香樓”見面。
宋寧忙喚來阿芙,讓阿芙幫著將自己打扮了一番,門口陸青的馬車已經停在那裡。宋寧裝扮完之後,同宋老爺說了一聲之後,便出門上了馬車,馬車載著宋寧,很快,便朝著“天香樓”駛去。
去到“天香樓”,夥計便很快領著宋寧到了陸青所在的包廂。久別重逢的戀人,眼中只有彼此,沒有其他。那領路的夥計識趣的退下。還順便將門關好。
宋寧望著他,眼角眉梢盡是笑意,陸青上前,三步並作兩步,飛快走到她的面前,一伸手,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
將頭貼在他的胸膛,宋寧清楚的聽見他的心跳的很快。
“好想你。”
他的低沉的嗓音略帶沙啞,帶著繾綣的愛意。讓人忍不住想要淪陷在他的柔情中。
他捧起她的臉,微微一笑,隨即,閉上眼,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點到即止。他拉著她到桌邊坐好。桌上早已備好美酒佳肴。他夾了一筷子,魚肚上最嫩的肉放進她的碗中。
“你很忙嗎?說好,要時常給我寫信的,倒是我給你寫了不少,你倒只是懶洋洋的回了那麽一封。”
責備的話語中,卻帶著濃的化不開的寵溺。
宋寧訕笑,說忙那是假話,怎麽可能忙的沒功夫回信,只不過,她持著筆,也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麽。雖然,這個身體只有十七歲,但是心境已經過來這個年紀,什麽甜言蜜語,她實在說不出口。
“我當我與你是心意相通的,所以我不說,你也能明白。原來,不相通啊。”宋寧嬌嗔。
陸青笑笑。
用罷晚膳,陸青同宋寧在月下散步,月光如水,傾瀉一地。
在一處玉蘭樹下,陸青駐了步,從懷中掏出一個紅布包著的長木匣。將木匣打來,裡面的東西立即讓宋寧眼前一亮,是一根通體雪白的玉簪,
“我在雁城見到,覺得合適你,便買了下來。你喜歡嗎?”
宋寧看著他,清澈的眸中水光瀲灩。她點點頭。陸青便將那簪子給她別在鬢角。
正沉浸在收到簪子的喜悅中,就聽陸青說:“你爹既然已經病愈,那我這幾天就準備一下,去拜見他,同他說說我們的婚事可好?”
聞言,宋寧的臉色便就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