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爸爸，我長高了一歲！

  期盼已久的除夕終於姍姍來遲，大街小巷到處都流燈異彩，好不熱鬧。

  碧海華庭別墅區也到處都掛著喜慶的對聯，大紅燈籠。

  天色漸暮，大雪紛飛。

  這個除夕對揚益來說，意義截然不同。

  以前的這個時候，他們一大家人還都只能擠在老家的那座破落的泥土房裡，或蹲或站在桌子旁邊，看著桌上的幾個帶肉的菜咽口水。

  可是現在，卻已經身在別墅裡，坐在寬敞的餐廳等著新年的到來。

  桌上幾十道菜，色香味俱全，但是卻依然沒了那時的那種讓人舌底生津的誘人味道。

  短短一年的功夫，一邊在天堂，一邊在地獄。

  人生的機遇本來就是這麽神奇，你永遠不會想到自己下一步會變成什麽樣的身份，過什麽樣的人生。

  因為變化，所以精彩。

  然而，能有這樣的生活，揚益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感激誰，亦或者是憎恨誰。

  感激老鬼麽，是他讓自己從山崖下掉下去都沒死，而且還傳功給自己。也是他給了自己九龍戒這麽一個巨大的寶庫。也是因為九龍戒，自己才有了這麽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已經不存在的連面目都沒看清楚的認識了不到兩個小時的老鬼給的。按理說，揚益應該感激他。

  可是，如果不是因為醫術，或許他現在不用背上一個殺人狂魔的名聲，也不用擔心仇家的報復，更不會有一點破事都要被記者在報紙站報道出去。最重要的是他也不用面對這麽多女人而手足無措了。

  也許他現在還是一個從鄉下走出來的大學生，每天埋頭看書，亦或者還會利用業余時間去打工養活自己。

  平平淡淡，無喜無憂。

  所以對於老鬼，揚益說不上感激吧。他們只不過是一場公平的交易罷了。

  在腦海裡扒拉了半響，最後發現，除了自己的父母，還有那群讓自己痛並快樂著的女人，他沒有一個要感激的人。

  感謝父母，將他帶到了這個豐富多彩的世界，感謝他們不遺余力的供他上大學。這才有了今天。

  感謝那些女人，能喜歡他，也能讓他喜歡。如果沒有她們，揚益不會覺得自己的人生是完整的。

  不是都說了嘛，沒有女人的男人都屬於**絲。

  感謝小思宇，讓他當了一次便宜爸爸。

  感謝酒店的那一張大床，讓他把自己的身子送了出去。

  感謝一切可以感謝的吧。

  餐廳裡，一個大圓桌坐滿了人，自己的父母，還有弟弟妹妹。加上汪忠父子，再加上穆月母子和夏雨欣母女，然後還有一個孤苦無依，和兒子斷絕關系的鍾林老爺子。

  四五個不大完整的家庭組成了一個完整的超級大家庭。

  本來揚益還邀請了孔帆，雷霸天，慕容梟雄等人的，但是他們卻拒絕了揚益的好意。

  說是今晚他們一群大男人要一起喝酒，一起泡妞。所以，揚益也沒有勉強。

  夜來瘋，今晚也注定平靜不下來。

  看著一張張熟悉的臉，揚益突然發現一個有趣的事情。那就是夏雨欣，小思宇，汪忠都是單親的孩子。一個是自己哥們，一個是自己內定的女人，一個是自己的兒子。

  這關系，可真夠亂的。

  作為一家之主，揚國忠自然要講幾句開場白，本來今年他不打算講的，因為有外人在場。不過還是架不住眾人的慫恿。

  他是第一次在這麽多人面前說話，所以有些不好意思。深深的吸了兩口廉價的旱煙。道：“我是一個粗人，不大會說話。總之就是希望大家新年健健康康，開開心心吧。”

  簡單的兩句開場白講完，揚國忠已經想不出別的詞語了，憨厚的摸了摸腦袋，然後猛灌了一口酒。

  天可憐見，剛這一句話就足以讓心跳以每小時八十邁的速度運轉了。再多講兩句，心臟受不了。

  汪老爺子和眾人喝了兩倍酒，也緩緩站起來，看著揚益說道：“揚益，我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就沒有我跟我家這犢子的今天。啥也不說了，這酒，我敬你。”

  “汪老，別這麽說。我治好了汪忠的腿，他現在也在為我做事，你也不用覺得虧欠我的。不過，這酒我喝。”揚益笑著站起來，然後舉起手裡的酒杯，一飲而盡。

  鍾林老爺子本來也想要發表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的，但是卻被揚益給搶先阻止了。

  “鍾老，汪老，還有夏阿姨，咱們這是吃年夜飯，又不是開感激大會。你們一人一杯，就算你們受得了，我也受不住了啊。既然能坐在一起，那就是一家人了。咱們一起喝一杯吃飯。”揚益苦笑著說道。

  夏雨欣的母親坐在旁邊，一邊擦淚一邊笑。

  她本來也打算說一點什麽的，可是被揚益一長串理由給噎住了。

  一想想自己和女兒現在過的生活，她就忍不住想哭。

  如果不是揚益，恐怕她現在早就已經是一杯黃土了，女兒也不知道會過什麽樣的生活。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現在像揚益這樣的年輕人已經絕種了，原本以為他是看上了自己的女兒才這麽不遺余力的幫助自己母女。可是現在看來，似乎遠遠不止。前幾天他和蘇菲兒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的，她知道。

  看著女兒捧著揚益和蘇菲兒抱在一起的海報傷神，她就忍不住一陣一陣的心疼。本來想要勸勸女兒的，可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索性也就放任不管了，女兒也長大了，應該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再說，這個人是揚益，不是別人。

  除了夏雨欣，揚夢和小思宇喝的是可樂之外，其他人都喝的是酒。已經消失在市場上的酒曲老窖。

  一大桌子菜，幾乎沒怎麽動過。唯獨酒喝了不少。揚益陪著三個老頭子喝，其他人已經轉移戰場，跑到客廳看晚會去了。

  剛吃完飯，揚益口袋裡的手機就適時的響了。

  是劉瑞琪打來的。想來他們家也應該剛剛吃完飯。

  緊接著是蘇菲兒，孫穎，郭佳怡，甚至連已經回東北的沈墨都打來了拜早年的電話。

  從九點開始，電話就沒怎麽停過，一個接一個的想。最後一個電話讓揚益頗為意外，竟然是上官香。

  對於這個冰山女人，揚益心裡還是或多或少有些好感的，不過她那性子，實在讓正常人難以接受。所以這麽長時間了，揚益也從來沒給她打過電話。

  打電話也沒什麽可說的，他揚益說一大串，人家不是嗯就是啊，多無聊啊。

  想了想，揚益最終還是將電話放在了自己的耳邊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開始沉默。

  “”

  揚益哭笑不得，這打電話的人也太不給面子了吧？都通了竟然還不說話，電話費可是很貴的。

  “喂！”

  揚益有忍不住喊了一聲。

  “我是上官香。”好半響，電話那頭才傳來一個有點發冷的聲音。

  揚益甚至可以想象，此時此刻的上官香正躲在自己冷冰冰的房間裡，面無表情的說話的樣子。

  “我知道。”揚益忍不住苦笑了一聲，電話號碼是她的，聲音也是她的，還多此一舉幹什麽？想了想，揚益又接著說道：“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遠在京都的上官香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輕聲說道。聲音竟然難得的有那麽一絲溫柔。

  “你在幹什麽呢？”揚益主動找話題。

  “沒幹什麽。”上官香依舊不溫不火的說道。

  “你在哪呢？”

  “家。”

  “是不是很無聊啊？”

  “嗯。”

  “”

  揚益都快哭了。

  世界上還有比給上官香這樣惜字如金的女人打電話更讓人覺得痛苦的嗎？

  問一句說一個字，不問根本就不說。

  揚益想知道，她打電話過來到底想要說什麽？

  “你就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揚益有些艱難的問道。

  上官香斜著瞥了一眼自己手裡的電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輕聲說道：“沒有。”

  “”揚益想用電話敲她的頭，怎麽就這麽不開竅呢。

  “新年快樂。”上官香沒在意揚益說話還是沒說話，很快的又說了一遍‘新年快樂’就急匆匆的掛了電話。

  將電話扔在床上，上官香忍不住捂著自己高聳的胸脯笑了。

  如果揚益在場的話，一定會目瞪口呆。誰說冰山就不會融化了？

  揚益有些莫名其妙，這算是怎麽回事啊？怎麽什麽都沒說就掛了？

  蹲在門口，揚益給自己點上一根煙，然後翻了翻手機裡的通訊錄，最後還是給賀福強老爺子和張老頭，還有孫愛國分別打了一個電話。

  之前雖然生氣他們對自己的事情視而不見，但是之後揚益也就不怎麽生氣了。

  幾個老頭子之前對他還是挺不錯的。這件事情也許有他們的苦衷也不一定。

  在華夏，許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權勢越大，受到的限制越多。

  

  小思宇今晚顯得特別高興，穆月哄了半天他都不肯去睡覺，最後揚益就抱著小思宇去院子裡等著看煙花。

  一院子的煙花，都是老媽買的，說是喜慶。

  午夜的鍾聲終於在數萬人的期盼和數萬人的恐懼中緩緩響起。

  “砰！”

  一束好看的煙花拖著長長的尾巴冉冉升起，將黑漆漆的夜色照亮。

  小思宇興奮的在揚益懷裡揮舞著手臂，大喊道：“爸爸，爸爸，太好了，我終於長高了一歲。”

  “”

  揚益淚流滿面！

  他真想去找他們語文老師談談，這怎麽教孩子的。長高了一歲？我還長高了一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