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廷玉娶了母親姚氏族中的侄女為妻,便是小姚氏了,如今整個張府是小姚氏在當家。
“若靄,你父親說,一會太子殿下與和親王都會過來,你趕緊去府門口和你叔伯兄弟們一起候著,一會好好陪著太子殿下他們。”小姚氏一邊往外走,一邊對身側的兒子張若靄吩咐道。
因為皇帝畢竟信任張廷玉,便給了個恩典,讓其次子張若靄進宮給和親王弘晝做了伴讀。
張若靄隻比弘晝大了一歲,人卻要穩重的多,打從今年張若靄進宮給弘晝做伴讀開始,皇帝每次教考弘晝時,弘晝都有所長進了,所以皇帝看張若靄也格外順眼,多次給了賞賜,所以現在他比自己的長兄更受父親和母親重視。
當然,他的長兄張若溎並非母親所生,是父親的妾室吳氏所生,只是吳氏死得早,所以兄長是在他母親小姚氏身邊長大的,和他感情也比較好。
“我這就去,母親放心。”張若靄連忙抱了抱拳,轉身往外頭去了。
小姚氏看著兒子挺拔的背影,滿意的點了點頭,兒子進宮後比過去更加沉穩了,這才兩三個月,感覺人又長高了一些,到底是大孩子了。
“夫人,各府的夫人和小姐們已經陸續到了。”小姚氏身邊的貼身丫鬟紅葉走了過來,恭聲說道。
“幾位夫人們去迎客了嗎?”小姚氏柔聲問道。
她昨兒個已經安排幾位弟妹去迎客了,至於嫂嫂,因為常年臥病在床,加之年紀也大了,她便讓其歇著了。
“夫人們已經去了,只是方才宮中來人傳話,說兩位公主一會就到了,所以……。”
“快點隨我過去。”紅葉話還沒有說完,小姚氏就急匆匆往前走去,心道,兩位公主大駕光臨,肯定代表皇后娘娘過來的,他們張府真是面上有光啊。
安安和珍珍此刻正坐在馬車上往張府趕來,因昨夜沒有睡好的緣故,珍珍一路都在打著瞌睡,等馬車到了張府時,她已經昏昏欲睡了。
“珍珍,到了。”安安一邊說著,一邊拉著自家妹妹下了馬車,任由她靠在自己肩上。
“妾身給三公主請安,給五公主請安,公主萬福。”小姚氏帶著張府的女眷們早就侯在一旁了,見兩位公主下了馬車,連忙跪下行禮。
“夫人免禮。”安安虛扶了一把,請小姚氏起來了。
“公主,我們老夫人腿腳不方便,不能來迎接公主們,還請公主見諒。”小姚氏福了福身說道。
“老夫人是長輩,我們是晚輩,老夫人又是壽星,理當我們去拜見才是。”安安一臉客氣道。
小姚氏聞言又客套了幾句,才引著安安和珍珍姐妹兩個進去了,只是進垂花門時,珍珍因為有些疲憊不堪的緣故,所以腳步虛浮,走路也沒有看著前頭,一下子就和裡面走出來的一位少女撞到了一塊。
“珍珍。”安安嚇了一跳,連忙扶住自家妹妹,對面那位少女也順勢抓住了身側的侍女,才沒有跌倒。
只是珍珍比人家要高一些,鼻子恰好撞到了人家額頭上,這會子隻覺得鼻間充斥著一股子濃烈的血腥味,鼻血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幸虧她身邊的安安反應快,立即用手裡的錦帕捂住了珍珍的鼻子,不然血肯定落到了衣裳上,就得去更衣了。
在別人府上換衣裳終究是麻煩的。
“公主。”雪麗和雪嬌頓時慌了神,還好珍珍的乳母曲嬤嬤比較鎮定,立即讓人打了冷水來替自家主子止血和清洗,弄了好一會才收拾妥當了。
“真疼。”珍珍很想去摸自己有點兒腫起的鼻梁,卻被安安給按住了手。
“別亂碰,免得一會鼻血又出來了,乖乖坐著。”安安連忙說道。
公主萬金之軀,才到了張府竟然就被人撞出鼻血來了,小姚氏自然是惶恐不安的,立即叫人請了大夫過來,不過珍珍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麽要緊的,也沒有讓大夫瞧,便讓人走了。
今兒個可是人家老夫人八十大壽的大喜日子,可不能被自己給“攪和”了。
“公主恕罪,臣女並不是有意衝撞公主的。”就在此時,一直跪在廳外的少女才在侍女攙扶下,過來請罪了。
“你是什麽人?走路怎麽也不當心一些?”安安皺眉問道。
她家妹妹可是她的寶貝疙瘩,如今在她眼皮子底下竟然就被撞出鼻血來了,可把她給心疼壞了,所以此刻語氣便有些不善。
“臣女是察哈爾總管李榮保之女,富察氏婧姈,還請公主降罪。”跪在地上的少女俯下身恭聲稟道。
因為低著頭,大夥看不清富察婧姈的樣貌,但此刻的她臉色是不好的,她無意衝撞公主,可公主的確因她而受傷,三公主如今口氣不善,怕是要懲戒她一番,她倒是不怕自己受罰,就怕牽連家人。
此刻的富察婧姈心中又懊惱又後悔,這兩****身子本就不適,早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情,她今兒個就不該陪額娘過來的。
“富察氏。”安安聞言微微蹙眉,總覺得有點兒熟悉,過了片刻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我記起來了,就是那個幾年前就和我二十三叔定了親的富察氏嗎?”
“是。”跪在地上的富察婧姈聞言渾身一顫,但還是應了一聲。
“起來吧,剛剛也是本公主自個不小心,說起來咱們還是一家人呢,等你嫁給了我二十三叔,就是我的小嬸嬸了。”珍珍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只是這麽一笑,又覺得鼻梁疼了。
富察婧姈這才敢起身,然後抬起頭飛快的看了珍珍一眼,見她鼻梁通紅,心中便有些惶恐了,這一撞還真是夠重的,不然公主也不會流那麽多鼻血,這會子鼻梁還腫了。
“我聽額娘說,後年你就要和我二十三叔成親了,是嗎?”珍珍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女,一想到她嫁過去後就要陪著二十三叔在宗人府裡被關一輩子,倒覺得人家挺可憐的,也不想為難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