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額娘,只是這及笄禮?”富察婧萱看著自家娘親,欲言又止。
她倒是想送一份不錯的禮物,只是他們家的狀況實在是,捉襟見肘啊!
“去額娘妝匣子裡挑個簪子吧。”舒舒覺羅氏看著女兒,柔聲道。
“不行。”還不等妹妹答應下來,富察婧姈就打斷了她們的話,沉聲道:“額娘妝匣子裡的東西剩下的不多了,都是額娘最心愛之物,有外祖母留給您的,還有阿瑪以前送的……。”
“我那裡也都是最喜歡的。”富察婧萱撅起嘴說道。
她的首飾不多,最近幾年幾乎沒有添置什麽,一樣樣都是她的寶貝,她也舍不得。
“去我那裡拿吧。”富察婧姈輕聲說道。
“不了,姐姐那裡還不是沒什麽東西,我若是拿了,姐姐你還出不出門了?到時候難不成帶著一般的絨花嗎?那也太失身份了姐姐不在意旁人說什麽,我在意。”富察婧萱說罷就出去了。
“婧姈,你阿瑪去那會,婧萱還小,我又舍不得她吃苦,所以溺愛了些,你別和她計較。”舒舒覺羅氏見長女臉色不好,隨即柔聲勸道。
“額娘放心吧,我不會生妹妹的氣。”富察婧姈搖/了搖頭,送她家額娘離開後,便回了自個的屋子。
“小姐在找什麽?”
秀兒端著茶水進來時就見自家小姐在那兒翻箱倒櫃。
“我記得去年我繡過一頂百蝶紋的帳子,那料子還是五公主送我的,因為太過貴重,沒舍得拿出來用,你放去哪裡了?”富察婧姈看著秀兒問道。
“在最左邊的矮櫃子裡,小姐歇著,奴婢去找。”秀兒一邊說著,一邊去尋了出來。
富察婧姈拿出來仔細看了一遍後,包到了一個木匣子裡。
“秀兒你給二小姐送過去,告訴她,這是我給她明兒個出門做賀禮的。”富察婧姈柔聲說道。
“是。”秀兒點了點頭,抱著笨重的木瞎子往二小姐富察婧萱住的屋子去了。
目送秀兒離開,富察婧姈才坐到了椅子上,她先拿出一本書來,有些看不進去,便轉而練字,寫著寫著,她心血來潮,便將弘歷送的印章拿了出來。
這是弘歷送她的生辰禮物,她看得出來,這上面的梅花肯定出自名師之手,栩栩如生,可是底下“婧姈”兩個字就遜色太多了,筆畫都不順暢。
莫非這是弘歷親手雕刻的?
富察婧姈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了。
他成日裡忙的不得了,還有功夫做這個嗎?若真是他刻的,肯定熬了好幾個晚上。
富察婧姈想著想著就感動起來了,也非常想念弘歷。
“小姐。”秀兒抱著木瞎子,喘著粗氣走了進來。
“怎麽抱回來了?”富察婧姈看著她懷裡抱著的東西,微微有些錯愕。
“二小姐不要,二小姐說了,這麽笨重一個木瞎子,她可想抱著去,再說大家都知道她不擅長女紅,她送這個不合適,她讓小姐您留著自己用。”秀兒說到此頓了頓道:“二小姐把幾年前老爺還在世時送她的那對粉蝶頭麵包了起來,大概是要送那個。”
富察婧姈聞言忍不住皺起眉頭來,那是妹妹平常都舍不得佩戴的,怎麽一下子送這麽貴重的東西?
她和人家交往又不深。
“那頭面當時老爺是給您準備的,二小姐非要搶了去,前兒個小姐生辰,二小姐隨便寫了幾個字糊弄您,都舍不得給您,如今卻給了外人……。”秀兒替自家主子感到不值,忍不住抱怨起來。
“夠了,少說兩句。”富察婧姈連忙打斷了她的話,一想到妹妹那性子,她就忍不住歎了口氣。
“奴婢知道了,可是小姐,算了……奴婢不說了。”秀兒見自家主子臉色難看起來了,也不敢再多言,趕緊閉了嘴。
第二天一大早,富察婧姈就起身在院子裡活動筋骨。
是五公主去年教她的,適合女子強身健體的拳腳功夫。
她練了大半年了,體質倒是比過去好了不少。
尚不到用早膳的時辰,她練完後正想去洗洗,然後叫上額娘和妹妹用膳,卻見自家妹妹以後打扮一新走了出來。
“真好看。”富察婧姈看著妹妹笑道。
她家妹妹本就長得極美,如今這樣一打扮,一會能把她比下去的貴女恐怕少之又少。
原本以她的性子,是覺得這樣高調不妥當,可是她總不能強迫妹妹和她一樣吧。
“我也覺得好看。”富察婧萱笑了起來。
她過兩年就要說親了,如今只要在眾人面前露面,她肯定要好好打扮一番。
誰想娶個醜女回去?
美貌如花的,說親都要容易許多。
看著妹妹興高采烈的走了,富察婧姈輕輕搖了搖頭。
阿瑪去世後,額娘對他們兄弟姐妹幾個要比過去溺愛許多,特別是婧萱和傅恆,她也不好說什麽。
如今看來,傅恆還不錯,婧萱卻虛榮的很。
回到自個屋裡後,富察婧姈便繼續練字了,只是每一頁寫完,她都會拿出弘歷送她的印章落款。
弘歷已經走了快十天了,按照他信上說的,大概已經到了山東了吧。
她從前躲了他兩個月,不曾進宮,不曾和他見面,當時只是覺得心情複雜,如今倒是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想念他了。
富察婧萱是快到午時回來的。
秀兒進來稟報時,富察婧姈還有些不信呢,因為妹妹是去參加人家及笄禮的,再怎麽著也得午膳後回來啊。
“小姐快去瞧瞧吧。”秀兒一邊說著,一邊作勢要來拉自家小姐。
“出什麽事了?”富察婧姈正問著,富察婧萱已經進來了。
晨起出去時,富察婧萱打扮的光鮮亮麗,此刻卻是一身狼狽。
原本湖綠色的衣裙上多出來一大片汙漬,頭上的發髻也有些亂了,小臉上還有很明顯的幾道血印子,一看就是被人抓了的。
“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富察婧姈又惱怒又心疼的問道。
“姐姐……。”富察婧萱才喊了一聲,一下子就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