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靳水月就跟著自家四爺出門了,他去宮裡早朝,她嘛,去給太后請安。
雖說這個時候太早了些,太后還不會起身,但靳水月難得起這麽早,陪自家四爺進宮,所以心情是特別好的。
算起來,兩人成親已經五年了,算是老夫老妻了,不過,一旦有膩在一塊的機會,兩人是絕不會含糊的。
馬車內,靳水月依偎在自家四爺懷裡,手裡扯著他的朝珠玩兒,一張小臉精致絕倫,雪白的肌膚瞧著一絲瑕疵都沒有。
望著自家媳婦時,四阿哥覺得自己永遠沒有看夠的那一天,她嫁給他好幾年了,小安安也生了,可如今看著她,除了稚氣少了一些,依舊是從前的樣子,而且越來越讓他著迷,讓他疼到心坎裡。
“無聊了?”四阿哥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臉問道。
他家媳婦一般無聊的時候,才會像孩子一樣,扯著東西玩兒。
“沒有。”靳水月搖搖頭,正打算坐直身子,卻被某人緊緊抱在了懷裡,無法動彈。
看著他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靳水月連忙伸出手擋在了兩人之間,隨即伸出手緊緊環住他的脖子,側過頭在他耳邊低聲道:“這是在馬車上,不許亂來,萬一被人聽到了,我就和你沒完。”
這個時辰,所有上朝的人都開始往紫禁城趕了,路上有不少馬車,鬧出什麽動靜來,被人聽到了,那就羞死人了。
靳水月的身體裡雖然有著來自未來的靈魂,但是也沒有開放到那個程度,閨房之樂,她從來不想被別人知道。
“我就親親我家媳婦,又礙不著誰。”四阿哥順勢將她摟在懷裡,親了過去,霸道無比。
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碰自家媳婦了,這麽一親,還真有些食髓知味的感覺,若不是在馬車上,又要上朝了,他真是舍不得放開她。
下馬車時,天尚未亮,靳水月臉紅彤彤的,只是燈籠的光不強,旁人也看不出來,但是分別時,她還是忍不住在自家四爺的手心裡掐了一把。
這個壞人,一大清早就這樣撩撥她,弄得她現在還面紅耳赤,渾身不自在。
“福晉,咱們這就去寧壽宮嗎?”巧穗跟過來問道。
“天色還早,這會子去,太后娘娘還未起身呢,咱們先去寧壽宮的花園隨便逛逛,在椅子上坐著等一會,等天大亮了再去吧。”靳水月笑著說道。
“是。”巧穗連忙點了點頭,跟著自家主子去了。
寧壽宮花園裡還有花期較晚的紅梅綻放著,在皚皚白雪的映襯下,格外美麗。
梅花用來插瓶是再美不過了,靳水月讓巧穗去找宮人拿了一把剪子來,小心翼翼剪下了幾枝,又采集了一些紅梅上的雪水。
索性她今兒個有空,又有興致,靳水月便帶著巧穗去了寧壽宮的小廚房,親自掌杓給太后做了早膳,剛采集的紅梅雪水,也被她用上了,泡了一杯熱茶,一會讓人端進去給太后晨起時漱口,她試了,味道真不錯。
太后年紀大了,不大睡得著,很早便醒了,昨兒個做了個美夢,她沒有忙著起身,而是在床上躺著,細細回味自己那個夢。
她夢到了年輕時候,夢到了先帝,夢中,除了她,先帝身邊再沒有別的女人,還真是前所未有的事兒呢。
袁嬤嬤伺候自家主子起身梳洗時,見主子一直笑著,便知道她昨兒個睡的很好了。
“這個味道不錯,很是清香。”太后就著青鹽清潔了自家的牙齒,漱口時,覺得這水和平時的不一樣,有股子淡淡的清香味,還有她喜歡的茶葉的香味。
“啟稟娘娘,這是四福晉準備的。”袁嬤嬤笑著說道。
“水月進宮了?”太后聞言眼前一亮。
“是,一大早就進宮了,天都沒亮就去園子裡給您剪梅花插瓶了。”袁嬤嬤一臉讚歎的說道。
太后聞言往屋裡一瞧,果然在架子上看到了一瓶梅花,白瓷瓶插著紅梅,好看極了,雖然她宮裡的奴才們也會時常這樣插花,但是她就是看靳水月今兒個送來的順眼,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昨兒個做了美夢,今兒個又見到了自己要見的丫頭,太后一大早就心情好的不得了。
等她梳洗完畢,靳水月已經讓人把早膳送到了偏廳,太后過來時,正好可以吃。
清粥小菜,再配上太后喜歡吃的幾種酥餅,十分豐盛,也合太后的胃口。
“坐下陪皇祖母一塊吃。”太后見靳水月站在一旁,便拉著她的手坐了下來。
“皇祖母,不等寶珠妹妹嗎?”靳水月柔聲問道。
“不等了,這丫頭在草原上肯定被慣壞了,幾乎起不了早,貪睡不說,還對哀家說,她還在長身子,多睡才能長高,瞧瞧這丫頭……還挺會掩飾的,就隨她去吧,反正有嬤嬤們伺候著,也餓不著。”太后笑著說道,語中也帶著一絲對寶珠的寵溺。
“好,那皇祖母多吃點。”靳水月親自盛了一碗粥給太后。
“說實在的,比起草原上的格格們,咱們身邊這些格格,雖然懂規矩、知禮數,學問也不錯,女紅也擅長,女兒家該會的都會,但是……哀家尤為記得自己還是女兒家的時候,在草原上就跟野馬一樣,成天想做什麽做什麽,真是無憂無慮啊。”太后眼中滿是感歎道。
不過,也正因為草原上的格格們從小野慣了,初到京城時,還真沒有幾個一下子就能適應的,她當初進宮時,因為年紀小,有些惶恐,倒是適應的不錯,正因為如此,她對寶珠這個晚輩,也算包容。
“真是羨慕皇祖母。”靳水月聽著也有些動容了,忍不住低聲笑道。
太后聞言笑了起來,拉著靳水月的手笑道:“所以,你盡管寵著你家小安安,想做什麽做什麽,只要這孩子心地善良,不做壞事兒就好。”
“好,水月記下了。”靳水月笑著點頭,她可不就是這樣養女兒的嘛。
“對了水月……這些日子,王貴人也來哀家這兒好幾次了,哀家瞧著她對寶珠十分喜愛,當然……這其中固然也有哀家的緣故,不過……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倒是都不錯,寶珠若是能嫁給他們其中的一個,倒是她的造化了,只是哀家沒有拿定主意,依你看,十五和十六誰合適?”太后握著靳水月的手,笑著問道。
她老人家也只是在最信任的人面前才會有什麽說什麽,不然肯定閉口不言的,在她心中,靳水月和親孫女一樣,是值得信任的人,習慣性想和她嘮叨幾句,問問她的意見。
太后問出這話的時候,寶珠剛好到了門口,也聽到了,她阻止宮女通傳,就站在了簾子外頭,心裡也打起了鼓。
“皇祖母,說實在的的,水月對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都不是很了解,也幾乎沒有說上話,還真不知哪個更好,不過……他們都是王貴人的兒子,是親兄弟,想來不會差太多,王貴人是什麽意思?”靳水月輕聲問道。
這事兒她可不方便表態,畢竟事關寶珠終身大事呢,只能幫著太后分析一下,主意還得太后拿。
“王貴人肯定是衝著十五阿哥來的,他畢竟是她的長子,說親時,當哥哥的,自然比弟弟早。”太后輕聲說道。
“皇祖母不妨問問寶珠的意思,再做決定吧。”靳水月想了一下說道,正好也聽到外面有了響動,便見寶珠進來了。
“寶珠給老祖宗請安,給四福晉請安。”寶珠笑著福了福身,身上那身粉紫色的旗裝,倒是襯的她臉色十分紅潤、粉嫩。
“有些日子沒見,寶珠妹妹似乎更白嫩了。”靳水月笑著誇讚道,說的倒是實話,寶珠才來京城時,還真是有點兒黑呢,現在白多了,當然,也和臉上擦了脂粉有關,不過確實也白了。
寶珠聞言臉上的笑容愈發甜美了,哪個女孩不喜歡旁人誇她漂亮,而且她來到京城後,特別是進宮後,發現宮裡大多數宮女都比她白淨,她當然不遺余力養著自己的臉,希望也變得白白嫩嫩的。
“水月這麽一說,哀家也覺得寶珠白了。”太后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多謝老祖宗和福晉誇獎。”寶珠倒是大大方方道謝,臉上滿是喜氣。
“坐下用膳吧。”太后輕輕抬了抬手,示意寶珠坐下。
靳水月和太后已經吃的差不多了,等寶珠用完了早膳,太后也直接開門見山問了。
“十五爺和十六爺……。”寶珠聞言俏臉微紅,那可是兩位皇子呢,如今竟然輪到她挑選了,還真是奇妙,不過,這都是因為老祖宗喜愛她的緣由,她心裡明白,人家這是給太后面子呢。
“都好,老祖宗做主就好。”寶珠漲紅臉說道。
“好,改明兒個哀家就叫王貴人過來商議。”太后見這孩子沒有異議,心裡也挺高興。
實際上,寶珠並不滿意,因為她連兩個皇子都沒有看清楚過呢,只是有一面之緣,還是遠遠望見的。
太后雖然沒有察覺到寶珠的異常,但靳水月明顯看到她小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陪了太后一早上,靳水月也沒有在宮裡耽擱了,辭行後便準備出宮了。
“水月姐姐……。”寶珠卻追出了寧壽宮,拉住了靳水月的手腕。
“寶珠妹妹有事?”靳水月笑著問道。
“我求姐姐一件事。”寶珠倒是沒有客氣,亦或者說,她雖然進宮有一段時間了,但是骨子裡還是有著草原兒女的好爽,想說什麽一般不會拐彎抹角,很直接。
“你說。”靳水月如今也不討厭寶珠,自從上次帶著她出宮,教訓了一頓後,寶珠回到宮裡乖多了,這些天見到時,也挺順眼的,看在太后的份上,靳水月能幫的絕對不會推辭。
“我想求姐姐帶我去……偷偷瞧瞧十五爺和十六爺。”寶珠說完臉色有些發紅,畢竟還是個英雲未嫁的姑娘,哪怕作風再大膽,也還是害羞的。
“偷偷瞧他們……。”靳水月聞言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去哪裡偷偷瞧?十五阿哥已經出宮住在皇子府了,十六阿哥聽說今年也要搬出宮了,現在去王貴人那兒,估計是看不到人的。
“對,我已經打聽過了,他們尚未在朝中領職,所以每天還會和皇子皇孫們一塊上書房,還有去箭亭練習騎射。”寶珠漲紅臉說道。
“你這丫頭,都打聽好了啊。”靳水月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她也能夠理解,哪個姑娘家不關心自己未來要嫁的人是什麽樣的呢,看一眼也不礙事兒。
“那就去箭亭吧,去書房有些不現實,人太多,地兒也小,很容易被人發現的,而且這個時辰,他們一般都在箭亭。”靳水月低聲分析道。
“那好,那就去箭亭。”寶珠連忙點頭,事實上,她不止一次想自己溜去看看,但是不敢啊,因為她對宮裡不是太熟悉,萬一被人發現,她一個未嫁的姑娘偷看男人們,到時候臉都丟盡了,還有誰敢要她?
靳水月拉著寶珠的手,慢慢往箭亭的方向走去,快到了時,兩人就像做賊一樣,不僅讓奴才們四下望風,而且還小心翼翼往側門靠去。
透過門縫,靳水月和寶珠看到裡面有好些皇子皇孫在練習武功和騎射,場面十分熱鬧,只是人多,離得遠,根本看不清哪個是十五,哪個是十六。
早知道寶珠要來偷看男人,她就帶個特質的望遠鏡進宮了。
“姐姐……瞧不清楚啊。”寶珠眼睛的瞪疼了,依舊一頭霧水的,沒有認出人來。
“的確看不清,要不咱們改日再來,到時候準備妥當點。”靳水月輕聲說道。
“不行,我怕咱們還沒有看到,老祖宗就和王貴人定下來了,今兒個一定得去瞧瞧。”寶珠一邊說著,一邊回過頭去,眼神先是落到了身後的宮女們身上,最後停在了箭亭裡的太監們身上。
“姐姐……箭亭裡面似乎沒有幾個宮女,不過太監倒是很多啊。”寶珠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