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去去就來。”皇帝摸了摸兒子的小臉,對高答應說道。
“是,臣妾等皇上回來。”高答應喜不自勝,連忙點了點頭。
皇帝今兒個翻了她的牌子,按理說是該留在這兒的,只是如今都到了歇息的時候了,還有人沒眼力勁兒進宮求見,皇帝這一去,或許就留在乾清宮不來了,畢竟天有些冷,在外頭走動十分凍人,只是聽皇帝說會來,就一定會來了的。
出了高答應住的地兒後,皇帝便上了龍輦,吩咐人回乾清宮去了。
靳治雍知道,這麽晚了來打擾皇帝,實在是不妥,只是事關四貝勒他和家閨女,他不得不急啊。
“皇上回宮……。”
就在靳治雍站在乾清宮門口等的都有些急迫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了奴才的聲音,他立即迎了上去。
女婿四貝勒在喀爾喀失蹤,他家女兒去尋女婿,也沒了消息,這在京中並不是什麽秘密,很早以前,四公主便派人進京稟報了,如今終於有了消息,想必皇帝也是高興的。
“臣靳治雍拜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靳治雍上前跪了下去,恭聲請安。
“起來吧,隨朕進來。”皇帝輕輕抬了抬手,示意靳治雍和他進去。
“啟稟皇上,這是奴才方才收到的書信,是四福晉身邊的侍衛東德送來的,書信是四貝勒給皇上的。”靳治雍一邊拿出書信,一邊低聲說道。
“胤禛給朕的,快拿給朕瞧瞧。”皇帝一下子就有些激動了,還不等靳治雍呈上來,他便伸手一把拿了過來,快速從信封裡拿信,不知道是不是太激動的緣故,好一會都沒能拿出來,靳治雍減見皇帝的手有些發抖,便上前幫忙,總算是弄出來了。
信很長,四阿哥可是寫了一整夜的,皇帝打開信後慢慢看了起來,這一看便是大半個時辰,片刻都沒有停下來。
靳治雍並不知道四阿哥給皇帝寫了什麽,只是皇帝才看完信便將信紙一把拍到了桌子上,嚇得靳治雍立即跪了下去。
“糊塗,真是糊塗……他以為沙俄是什麽地方,可以來去自如嗎?這孩子從小到大那麽穩重,那麽聰明,怎麽現在就傻了,真是氣死朕了。”皇帝說著說著聲音就大了起來。
“皇上息怒。”靳治雍連忙求情,那可是他家女婿啊,當然得維護。
“來人啦,取朕的聖旨來。”皇帝真的很生氣,但是一想到自家兒子在那邊興許會遇到危險,還朝不保夕的,他現在什麽脾氣都沒有了,立即讓梁九功拿來聖旨,自己親筆寫了旨意,立即用了玉璽,裝好後遞給了靳治雍。
“立即讓那個叫什麽的奴才……快馬加鞭送聖旨過去給胤禛,不成……光聖旨還不行,還要通關文書……。”皇帝一邊說著,一邊讓人去準備了。
等一切妥當後,夜已經有些深了。
“皇上,臣這就讓人送東西給貝勒爺去,臣告退咯。”靳治雍手裡抱著木盒,裡面有聖旨、文書和皇帝給四阿哥的信。”
“去吧,讓他們快馬加鞭送去,不許耽誤。”皇帝沉聲道。
“是。”靳治雍應了一聲,立即去了。
四阿哥原本以為皇帝是不會給他聖旨的,因為他從不覺得自己在皇阿瑪心裡有多重要,他也好其余的兄弟們也罷,不過是皇阿瑪磨礪太子的磨刀石罷了,只是他沒有料到皇帝會如此重視,如此乾脆給了他想要的東西,甚至更多。
有道是兒行千裡母擔憂,做父親的也一樣,更別說兒子是在別的國家,不在他大清范圍內,皇帝想想都覺得心裡不安。
他已經從四公主那兒得知兒子失蹤是車臣部落的大王子袞臣搞的鬼,只是並不清楚內幕,他讓人去喀爾喀查,去找兒子,只是到現在都沒有人回京複命,如今看了兒子的信函,也不需要查了。
“梁九功。”皇帝招了招手。
“奴才在。”梁九功立即上前躬身道。
“傳朕的旨意,喀爾喀車臣汗部大王子,謀害朕的皇子,罪無可赦……斬立決。”皇帝沉聲說道。
“皇上……。”梁九功聞言抬起頭看著皇帝,一臉震驚。
喀爾喀三大部落好不容易歸順了大清,倘若要斬了袞臣,指不定車臣汗部就要反了,這可不是好事兒啊。
“皇上三思啊。”梁九功顫聲說道。
“如若不是胤禛吉人天相,水月丫頭又聰明能乾,找到了他,還不知胤禛會吃多少苦頭,甚至會丟了性命,這個袞臣,簡直是死有余辜。”皇帝厲聲說道,還忍不住砸了桌案上的茶杯。
“皇上。”梁九功嚇得跪了下去,他知道皇帝這麽做是在氣頭上,一旦氣過了,大約會後悔的,他這個做貼身奴才的,當然要提醒一番,梁九功磕了個頭道:“皇上……車臣汗部若是造反,貝勒爺到時候回來也麻煩,還不如……暫且饒了那個袞臣的狗命,等貝勒爺回來親自報仇。”
皇帝聽了梁九功的話後沉默了,過了好一會才道:“傳密旨給四公主,讓她聯合歸化將軍和其余兩大部落,私底下給朕打壓車臣部落……十年之內,朕要車臣部落徹底消失。”
梁九功聞言渾身一顫,連忙應了一聲,去傳密旨了。
龍有逆鱗,皇帝的逆鱗便是他的孩子們,他身為阿瑪,可以打罵,甚至可以苛待他們,但是他絕不允許旁人欺負他們,哪怕是給一點點委屈,都不成,更別說是害他們的性命,那簡直是找死。
皇帝雖然生氣,但是一想到太后也擔心兩個孩子的安危,便連夜冒著風雪又去了一趟寧壽宮,向太后說了他們的近況,請太后安心。
……
夜深了……靳水月卻睡的不太安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了凍瘡的手有些發癢的緣故,她總是伸手去抓,而她家四爺每次都能在她剛抓傷的時候,拉住她的手。
“真的很癢。”靳水月有些委屈的說道。
四阿哥聞言輕輕歎息一聲,將她抱在了懷裡,輕輕摸著她的小手,柔聲道:“大夫說不能抓,否則傷口會裂開的。”
“我就是大夫啊。”靳水月低聲說道。
“半吊子大夫,夜深了,快睡吧。”四阿哥一臉寵溺的拍了拍她的小臉說道。
“可是我睡不著啊……。”靳水月低聲說道。
“睡不著……嗯……那咱們來做點事兒。”四阿哥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伸進了她輕薄的睡衣裡。
“討厭。”靳水月一下子漲紅了臉,把他的手拽出來後,喘了幾口氣,定了定神後,在他耳邊低聲道:“都說了這幾天不行,容易懷孕。”
“知道了,你今兒個都說了幾次了。”四阿哥抱著她笑了起來。
“還不是因為你不老實,一天到處亂摸。”靳水月撅起嘴說道。
“我家媳婦,我想摸就摸。”四阿哥笑了起來,既然吃不成,那他也要抱抱親親,不然忍不住啊。
“別……。”靳水月被他突然襲擊,頓時癢的笑了起來。
就在兩人鬧作一團,身上的衣裳都飛到了地上時,外頭傳來了敲門聲。
都這麽晚了,除了守在門外不遠處的侍衛,應該都睡了,怎麽會有人敲門?
靳水月聞言正欲說些什麽,卻聽外頭傳來了巧穗的聲音。
“郡主,您快來瞧瞧吧,出事兒了,奴婢拿不定主意。”
靳水月聞言立即起身穿好了睡衣,披著大氅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出去了。
這個旅店不大,只夠他們三十幾個人住,所以靳水月便讓人包了下來,連住五日。
旅店的老板見他們人多,也不需要他和仆人們伺候,早早就去睡了,所以這會子出事,老板都不知道,巧穗身為婢女不敢拿主意,只能來找自家主子了。
“什麽事兒?”靳水月低聲問道。
巧穗有些說不出口,拉著她家主子下了二樓,到了一樓的側門。
靳水月到了門口,嚇了一跳,門外頭躺著一個女人,因為頭髮長,遮住了臉,看不清樣子,但是女人的肚子挺的很高,就像要生了一樣。
“就在剛剛,我們的人聽到敲門聲,打開一看,這個女人就暈倒在了這兒。”巧穗壓低聲音說道。
靳水月聞言正欲說些什麽,卻見那個女人慢慢醒了過來,她似乎想要坐起身來,卻因為肚子太大,有些吃力。
“幫她。”靳水月輕聲說道。
“是。”巧穗應了一聲,立即上前把這大肚子女人給扶了起來。
這女人看到靳水月和巧穗還有幾個侍衛,顯然有些吃驚,長大了嘴巴有些反應不過來,大約是從未見過這樣的東方面孔,從未見過和他們長相差別很大的外國人,所以很驚訝。
靳水月見她一身狼狽,而且又挺著大肚子,想必有難處,正欲說些什麽,卻見不遠處有火光閃現,還有馬蹄聲和喧鬧聲。
“求求你們……救救我……。”女人以不太標準的俄語請求道,臉上滿是恐懼之色:“他們……他們會殺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