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太子知道自己的腿瘸了後,就沒有露出哪怕一絲笑容,脾氣也越來越暴躁了,盡管到現在都幾個月了,他依舊無法接受,常常借酒消愁。
“爺,您也瞧見了,他們成日裡都是逍遙自在的,來這百花園裡消遣,也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至於明月妹妹……還請爺您節哀,妾身已經盡力找了,絲毫沒有頭緒,爺……棺木中的人,應該就是明月妹妹。”太子妃瓜爾佳氏在一旁柔聲說道。
太子聞言卻猛的往大門上狠狠的錘了一拳頭,眼中滿是痛苦之色。
因為他不信靳明月已經死了,所以從行宮回來的他幾欲瘋狂,竟然進入暫時停放靳明月梓官的地宮,強行讓奴才們劈開了棺木。
當看到屍體的那一刻,他都要瘋了,無論如何他也沒法接受她是被野獸活活給吃掉的,所以,他表面上不動聲色,暗地裡卻到處追查,可是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也只能接受這一切了。
大約是心裡太憋屈了,太子冷很一聲後立即轉身離去了,雖然腿腳不利索的,但是也沒任何人敢怠慢,瓜爾佳氏立即帶著幾個奴才跟了上去。
三十裡路雖然不算很遠,但靳水月和四阿哥快馬加鞭也用了半個時辰才到了京城。
“今兒個你也累了,一會回府歇一歇。”眼看著靳府就在不遠處了,四阿哥對身邊的靳水月說道。
回來的路上,馬車跑得快,便有些顛簸,可這丫頭還在打瞌睡,可見她是累了。
“嗯。”靳水月有些迷迷糊糊的,不過還能聽到他在說什麽,便輕輕點了點頭,到了靳府後,才和四阿哥分開了。
見她打著哈欠往門口走,四阿哥臉上露出了一絲寵溺的笑容,直到靳水月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才吩咐車夫啟程回府了。
今兒個天氣的確炎熱,四阿哥一個大男人,倒也不怕曬,所以下了馬車後也沒有讓奴才撐傘,快步往正院去了。
自從他吩咐人把南院和正院打通後,已經沒有南院了,日後這正院便是他和靳水月成親後的住處。
因一會還要去衙門裡辦差,所以四阿哥直奔書房而去,不知是不是要大婚了,娶的又是自己心愛的女子,他這些日子走路的腳步都是十分輕快的,臉上也情不自禁就露出了笑容,看的院子裡的奴才們個個都有些詫異,只是不敢表現出來而已。
這正院的書房也被他下令擴大了,如今書房內不僅放著他愛讀的書,他還親自去京城各大書齋內轉了一圈,凡是有關花花草草的書,他都買了回來,準備日後給他家水月丫頭一個驚喜。
書房的隔壁,他還讓人開辟了一大個“工作間”,對,就是靳水月時常說的用來乾活的地兒,專門給這丫頭搗鼓她那些花花草草和瓶瓶罐罐的。
日後,他們可以一起在這書房內看書,她還可以安心的畫畫,亦或者去隔壁的工作間,她搗鼓那些花花草草,他既可以幫忙打下手,也可以在一旁看書,想想都覺得十分暖心,四阿哥不禁有些盼望這樣的生活了。
上了台階,四阿哥伸手推開了書房的門,臉上的笑容也在這一瞬間凝固了。
“你怎麽在這兒?”四阿哥看著站在屋內的嵐嬌,笑容立即消失不見了。
“四爺萬福金安。”嵐嬌已經在這書房內站了快半個時辰了,此刻腿都軟了,若不是自己的目的尚未達到,她肯定已經忍不住了。
方才她特意在自己屋裡好好打扮了一番才過來的,此刻的她的確美麗嬌豔,面若桃花,身姿灼灼,一身淡粉色繡著紫藤蘿的宮裝將她襯托的格外甚美,嬌豔中帶著可愛,腳下那雙她前些日子特意讓人做的高底鞋也彌補了她身高的不足,起碼此刻她站在四阿哥面前,這樣打扮一番後,不再像個沒長大的丫頭了。
興許是對自己今兒個的打扮和狀態十分滿意的緣故,嵐嬌也變得格外自信了,雖然自家四爺的臉色在進來後就變得不好了,但是她臉上還是露出了嬌俏的笑容,不等自家四爺質問,便福了福身道:“四爺息怒,妾身不是故意闖進書房的,爺曾吩咐府裡眾人,沒有您的允許,不許任何人進來,請爺放心,妾身雖然進來了,但是一直站在此處,並未走動,更不敢碰爺您的書和紙頁,妾身只是受了李福晉之命,過來給也您送大婚吉服的。”
四阿哥聞言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他記憶力極好,四周掃了一眼後,見到處都是自己離開時的樣子,也就相信了嵐嬌的話。
在他記憶裡,嵐嬌一直都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最好說的就是她家水月姐姐如何如何,大約是愛屋及烏的緣故,四阿哥對她也算寬宏了。
“爺,再過七日,您和水月姐姐就要大婚了,這吉服內務府都改了三次了,他們也不敢怠慢,李福晉更是十分上心,才交代妾身,務必伺候您換上,看看可有哪兒不妥,妾身私心裡也希望爺和水月姐姐的大婚是最好的,希望姐姐風風光光嫁進來。”嵐嬌一邊說著,一邊從雕花的木盒裡拿出了大紅色的吉服中衣和褲袍笑道:“妾身伺候您更衣吧。”
“不必了。”四阿哥雖然覺得嵐嬌是一番好心,而且這丫頭似乎對水月的事兒格外上心,他心裡還是高興的,只是不習慣讓她伺候罷了,便喚了蘇培盛過來,抬著兩個木盒子,準備去隔壁試穿了。
“爺,妾身也去吧,等您穿上了,妾身瞧瞧可否合適。”嵐嬌連忙更了上去,大好的機會她若是把握不住,那可真的要後悔了。
從前的她不諳世事,但是這兩年來,她成長了許多,無論是身理上還是心理上,都和過去有著天壤之別了。
四阿哥這次倒是沒有拒了。
蘇培盛其實已經看出這位嵐嬌格格想做什麽了,他家四爺是要和郡主成親了,太高興,心思都在這吉服和吉冠上,並未瞧見這位格格的臉色,他倒是看得一清二楚,只是沒有多嘴而已。
雖然這吉服用的是十分輕薄的絲綢做成的,可是三層穿下來,四阿哥也流汗了,但是他還是十分高興的。
“爺穿這身衣裳真好看。”嵐嬌望著自家四爺,目光竟有些癡了,她已經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了,又嫁給了四阿哥,加之府裡怎麽說也是她家四爺吸引力最大,她也漸漸喜歡上了他,此刻更是有些不可自拔了。
曾幾何時,她也夢想過,自己的夫君有朝一日會穿著這樣的吉服來娶自己,不過她這輩子都無法實現了,她永遠也不會忘記,她是作為侍妾,被人用一頂小轎從後門抬進貝勒府的,她也不會忘記……她連嫁衣都未披上,因為她只是侍妾,她不配。
人生有時候就是那樣的奇妙,她和水月姐姐在廣州府時,親如姐妹,時常同吃同住,那時候,她覺得自己和水月姐姐沒有什麽區別,即便姐姐那時候是郡君,可她家和那時候落魄的靳家比起來,絲毫不差,可是現在……她們簡直是天壤之別啊。
一個是嫡福晉,當家主母,一個卻是侍妾,上不了台面。
“蘇培盛,天有些熱,吩咐人那些冰塊進來。”四阿哥一邊整理著衣袖,一邊對蘇培盛吩咐道。
“是。”蘇培盛聞言應了一聲,立即去了,不過臨走前卻別有深意的看了屋裡的四阿哥和嵐嬌一眼,眼中露出了一絲狐疑之色。
“爺累了吧,大汗都出來了,該是熱急了。”嵐嬌上前太高手想幫四阿哥擦拭額頭上的汗水,四阿哥卻下意識避開了。
看著自己半空中的手,嵐嬌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之色,隨即笑道:“妾身給您倒杯水去。”
“嗯。”四阿哥一邊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吉冠,一邊應道,有些心不在焉的。
嵐嬌端著水杯過來時,四阿哥還在整理自己的頭冠,一看便知他對這次大婚是多麽的重視。
嵐嬌心裡酸酸的,腦子裡也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上前笑道:“爺請喝水。”
四阿哥聞言伸手去接,不過因為眼睛還看著吉冠,就沒有怎麽上心,原本嵐嬌好好遞過去也就罷了,可她故意往前挺了挺胸,四阿哥伸手過來時,正好碰到了水杯,杯子一下就被打翻了,一杯水都澆在了嵐嬌胸前。
“啊……。”嵐嬌故意驚呼一聲,仿佛這一切都是意外似得。
四阿哥一回頭就瞧見她胸前被澆濕了一大片。
嵐嬌今兒個可是有備而來的,旗裝內隻穿了一件十分輕薄的肚兜,加之夏日裡的外衣,用的也是最薄的料子,所以此刻看上去,嬌軀曲線畢露,十分吸引人的眼球。
她又故意拿起絲絹擦了又擦,結果卻效果更加的明顯,不僅誘人,那若隱若現的風情還格外撓人,更何況她還故意拉扯著衣裳,看著就更讓人心癢難耐了。
四阿哥也是個正常的男人,更何況這一年多來,他碰都沒有碰過府裡的女人,倒是時不時的抱抱靳水月,偶爾耍流氓親親人家,但是卻從未有過進一步的接觸,若說此刻他看到嵐嬌這樣,毫無反應,那是不可能的,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是個開過葷腥的男人,怎麽可能絲毫不被誘惑?
更何況眼前的女人本就是他的侍妾,他要了她也是理所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