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靳水月聽了四阿哥的話有些吃驚，正欲說些什麽，四周卻傳來了響動。

  “是巡邏的士卒。”四阿哥微微皺了皺眉，眼看著那些人就要過來了，四阿哥立即帶著靳水月躲了起來。

  為了不打草驚蛇，兩人一路上沒有再多說什麽，等回到靳府後院的牆外頭時，已經很晚了。

  “終於到了。”眼看著自己住的院子就在眼前，翻過牆就到了，靳水月微微松了一口氣。

  “嗯。”四阿哥輕輕頷首，抱著靳水月一下子躍過牆頭，到了蘭香院裡面。

  “時辰不早了，你快些回府吧。”一想到今夜的種種，雖然很刺激，可靳水月還有些心有余悸。

  “不急，你先歇著，我再回去瞧瞧。”四阿哥壓低聲音說道。

  “回哪裡去？莫非你要去那個胡同查端敏長公主的事兒？”靳水月有些吃驚的問道，聲音也忍不住大了一點點，畢竟已經在靳府了，她已經習慣在自己的地兒肆無忌憚了。

  “嗯，這一路上我想起來了一些事兒，那個中年管事……我見過他，就在太子的別院，你還記得去年……我無意之中闖入靳府，闖入你閨房的事兒嘛？”四阿哥說著說著，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他如今不是毛頭孩子了，不過一想到去年的事兒，饒是一向冷靜自若的他，臉上都有點兒掛不住了。

  “我當然記得了。”靳水月聞言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那次為了救某人，她可是豁出去了，連衣裳都敢脫，把太子給嚇壞了呢。

  “嗯，就是那日……我因為一點失誤，嵌入了太子的別院裡，我能確定，今兒個見到的人和我那日無意間撞見的是同一個人。”四阿哥無比肯定的說道。

  他之所以和靳水月說這些，那是因為他至始至終都沒有把靳水月當一個未及笄的小女孩看待，畢竟這丫頭從小就有過人之處，又是他未來的媳婦，他當然信任她，願意告訴他。

  “如此說來……端敏長公主去而複返，冒險回京……和太子必定有牽連了？”靳水月忍不住低聲說道。

  她這些日子在四阿哥跟前是越來越放得開了，幾乎想什麽就說什麽，完全忘記自己今年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子，雖然對於古人來說，特別是對於有早婚習俗的滿人來說，這已經是能出嫁，能生子的年紀了。

  事實上，兩世為人的靳水月，加起來都活了三十幾年了，比四阿哥還大了幾歲，雖然她頂著少女的身子，有著一張絕美而稚嫩的臉孔，有時候也會撒嬌賣乖，但是她的心智……絕對是成年人的心智，這一點毋容置疑。

  就說她現在和四阿哥站在一起吧……那絕對算是蘿莉和大叔的標配，但實際上卻不是如此。

  “端敏姑姑身為出嫁的公主，如今在科爾沁的地位舉足輕重，說句實話，她如今才是科爾沁的掌舵人，她一旦出京，沒有皇阿瑪的宣召是不能私自回京的，如今她卻悄悄回來了。”四阿哥說到此微微一頓，輕輕揉了揉靳水月的嫩臉道：“很晚了，你快回屋歇息了，我過去瞧瞧。”

  “你一個人安全嗎？萬一被發現的話……。”靳水月卻扯住了他的衣袖，有點兒不放心。

  “就你這個小傻瓜才會以為我身邊沒人。”四阿哥見她擔心自己，心裡很高興，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語氣更是無比的寵溺。

  “你的意思是……暗衛……那你和我的事兒，他們不是全都看見了？”靳水月聞言不滿了，這樣子是不是表明他們不管做什麽，人家都一清二楚……一點點隱私都沒有？

  完蛋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已經不能愉快的相處了。

  “不會，我進靳府，他們是不會跟上來的，沒有我的吩咐，他們會離我很遠。”四阿哥見她急了，連忙解釋。

  “那就好，不過你自己可得小心點啊，有些事兒……不要強出頭，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話，就讓它過去吧。”靳水月忍不住叮囑了兩句。

  “好。”四阿哥聞言心裡暖暖的，多少年了……打從養母過時後，都沒有人如此推心置腹和他說話，為他著想了，即便是親額娘還有妻妾們，在他面前也永遠戴著“面具”。

  四阿哥輕輕抱了抱靳水月，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才快速飛掠出去，離開了靳府。

  感受到額頭上的余溫還在，靳水月心裡很甜，很高興，不過……某人在她面前是不是有點太守禮數了？

  不是說戀愛中的男女總是把持不住嘛，可是他們每次離得這樣近，包括他前些日子每次到她房裡時，也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兒啊。

  最多也只是親親臉，抱一下。

  靳水月忍不住自己看了看自己，她是個美女，這是毋庸置疑的，她的身材也十分圓潤勻稱，這也是肯定的，只是有的地方她還不夠滿意，可是相比同齡的少女，她已經很出色了啊。

  就在靳水月想入非非時，突然覺得後腦杓被人敲了一下，疼得她一下子就回過身去了。

  “母親。”看著站在自己身後提著燈籠的胡氏，靳水月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笑容，她剛剛想的入神了，根本沒有發現母親接近自己。

  “夜深了，你不睡覺，跑到院子裡做什麽？”胡氏輕輕捏了捏自家女兒的小臉後問道。

  靳水月有點兒囧了，不管是母親也好、太后也好，甚至是四阿哥，似乎大家都喜歡捏她的臉頰，她忍不住自個摸了摸，捏了捏，真的又軟又滑，還很有彈性呢，果然天生底子好。

  “傻了？”胡氏見女兒使勁兒捏她自個的臉，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沒有沒有，女兒沒事，只是睡不著隨便出來走走，母親您呢？怎麽還不睡？”靳水月連忙笑著問道，還拿過燈籠，挽住了胡氏的臂彎，表現的十分狗腿。

  “我就是突然發現某個丫頭不在屋裡睡，沒了人影，才出來找找，哪知道……。”胡氏說到此微微一頓，歎息一聲道：“你啊……膽子真是大，竟然敢深夜和他出去。”

  “額……。”靳水月沒有料到自家母親已經知道了這一切，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算了算了，既然婚事都定下了，我也不想管那麽多了，事實上……你們之間感情深，那是最好的了，起碼母親不擔心你日後嫁過去後受到冷待了，只不過……有些時候還是要發乎於情止於禮，可不要還沒有成親就有了身孕，到時候可就無法收拾了。”胡氏是以過來人的身份勸說女兒的，也算是給她一些經驗了，她也沒有把從小聰慧過人的小女兒當孩子看待，所以說話很直接，一點兒都不愛拐彎抹角。

  “額……母親想到哪兒去了，母親也看見了，我們不會亂來的，他最多也就親親我這兒……。”靳水月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自己的額頭和臉。

  “不知羞的丫頭。”胡氏見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敲了敲女兒的額頭道：“總之你自個好好拿捏便是，母親倒是不擔心你。”

  “女兒知道了。”靳水月笑著點頭，送自家母親回屋去了。

  雖然今日睡的有些晚了，不過因為有些疲憊的緣故，靳水月回去後倒頭就睡，一夜好眠。

  第二日日上三竿，她才醒了過來，梳洗一番後便聽巧穗和妙穗說了這幾日玉顏坊和玻璃作坊的事兒，凡事她們和管事們拿不定主意的事兒，靳水月都會拍板。

  “去把鄂輝叫來，我有事兒吩咐他去查。”等生意上的事兒處理完後，靳水月想起了昨兒個見到端敏長公主的事兒來。

  既然這件事兒和太子有了牽扯，那麽靳水月勢必要弄清楚，即便為了大姐姐也必須如此。

  “郡主忘了，您派鄂輝帶人保護四少爺出去京郊玩了，如今他人不在府裡。”妙穗連忙回道，眼中滿是笑容。

  “我給忘了，那就算了。”靳水月輕輕搖了搖頭，正準備出去外頭走走，就看到剛剛出去不久的巧穗急匆匆跑了進來。

  “郡主，剛剛宮裡傳來消息……皇上給端敏長公主的長子羅卜臧袞布賜婚了。”巧穗喘著氣兒稟道，這旨意是剛剛下達的，如今還新鮮著呢。

  “真的！”靳水月聞言有些吃驚，連忙問道：“是哪家的女兒？”

  說實話，靳水月真好奇皇帝賜了誰去給端敏長公主做兒媳婦。

  從前她覺得那位長公主是個奇葩，可是……打從昨兒個見到端敏長公主冒險回京後，靳水月就知道這位公主絕對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張狂，那樣一無是處。

  一切……或許只是一種表象而已。

  “曹莉。”巧穗氣鼓鼓道：“就是曹家的那個二小姐，前些日子去玉顏坊找麻煩的那一位。”

  “曹家的女兒。”靳水月聞言臉上滿是詫異之色，畢竟……皇帝再寵著曹家人，可曹家人始終是內務府的包衣出身，端敏長公主會接受這樣身份的人做自己的兒媳婦嗎？

  “皇上還下旨封這位曹家二小姐做了郡君呢，郡主您說是不是太過了些？”巧穗忍不住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