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客氣了,請公公回稟皇上,水月定當竭盡全力,在最短的時間內,給皇上的乾清宮裝上玻璃窗戶。”靳水月笑的也頗為客氣,畢竟梁九功可是皇帝身邊最得寵的人,想當初,還是梁九功將尚在繈褓中的她帶進宮的呢。
“如此,多謝有勞郡主了。”梁九功連忙恭聲道謝,又說了些討喜的話,才拿著靳水月給的封紅走了。
等梁九功一走,靳水月便將鄂輝叫了進來。
“鄂輝,你立即去追梁公公,跟著他進宮一趟,按照上次我教你的方法,測量乾清宮所有窗戶的尺寸。”
“是。”鄂輝得了自家主子的吩咐後,連忙應了一聲,去追梁九功了。
“巧穗,你去一趟玻璃作坊,請李德他們加緊再做出一些玻璃來,我瞧著他那兒已經有不少好貨了,再做一些應該夠乾清宮用了,告訴李德,這是給皇帝的東西,雖然要趕時間,但是一定要最好的。”靳水月對巧穗吩咐道,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之色。
“是,奴婢知道了。”妙穗聞言頷首,立即走了出去。
這樣的局面,其實是靳水月想看到的。
花了那麽大的力氣給太后裝上玻璃窗戶,一來是因為太后對靳水月實在是太好,如今有了好東西,自然要奉上,二來也是為了達到“宣傳”的效果。
在古代,還有什麽比禦用的更加吸引人呢?
宮中最大的主子們用的東西,宮外頭這些有錢人當然跟風效仿了,只要皇帝沒有下旨說皇家禦用,外頭這些人有銀子,就敢買。
“主子,您這招真是妙,只要皇上用上了這玻璃窗戶,只怕宮裡那些娘娘們也要按耐不住了,緊接著便是黃謙貴胄和那些官員們。”妙穗說著說著就傻笑起來了。
照這個情形下去,她家主子日後怕是要日進鬥金了,
主子的玉顏坊如今在廣州、江寧城和京城都開了很大的鋪子在出售,因為原料有限的緣故,做出來的東西不是特別多,如今已經供不應求了,為主子賺足了銀子,主子如今又在京城和江寧城都買下地種植花草了,日後不必擔心沒東西可賣,收入更是可觀。
而如今這玻璃作坊的生意,又是整個大清朝獨一份,主子先從皇族入手,打開場面,日後便不愁銷路了,到那時候,才真是財源廣進呢。
可她家主子……算虛歲也才過了十四不久啊,縱觀整個大清朝,哪家的女兒在主子這個年紀時,有這樣的本事?
雖說很多達官貴人家的小姐都不會出來拋頭露面,有些人甚至還不屑經商,可是……那些人有這個本事嗎?
妙穗是越來越引以為豪了。
“等著吧,日後你家主子我,肯定會很有錢,很有錢的。”靳水月捏著小手,一臉興奮的說道。
她如今做的這兩門生意,到底有多賺錢,也只有她和身邊最熟悉的人才知道,而且靳水月深信,很多年以後,那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
妙穗當初扭了腳,到現在差不多已經修養了一個多月了,走路完全不成問題了,只是有時候還有點疼,用了藥油後倒是很舒服,她如今也能正常跟在主子身邊伺候了,只是要跑腿的事兒,主子還是不會叫她去。
“主子,奴婢去給您拿些果子來吧。”妙穗看著自家主子,柔聲笑道。
這樣的小事兒,她如今倒是手到擒來。
“不了,你去給我那把剪子來,我要將我手上這石膏繃帶拆下來了。”靳水月輕聲說道。
這些日子,她已經感覺不到手臂上像當初那樣的脹痛了,估摸著也差不多該去掉這石膏了,否則肌肉的僵硬程度無法估量,要完全恢復也更慢。
“是。”妙穗聞言連忙頷首,立即去拿了。
靳水月小心翼翼剪開最下面的石膏繃帶,不知道為什麽,一時竟有些下不去手了,不是她怕疼,也不知怎麽的,她此刻腦海裡竟然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了一個多月前,四阿哥親自幫自己裹上這石膏繃帶的情形。
那時候的他,真是笨手笨腳的,速度奇慢,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成功了,足足折騰了一宿呢,可是靳水月清晰的記得他當時那小心翼翼的樣子,清楚的記得他當時看自己的神情。
他之所以慢,是因為不想傷到自己,甚至不想讓她感受到哪怕一點點疼痛,因為他一直都在注意靳水月的神情,只要她輕輕一皺眉,他便會停下來。
到如今……一個多月過去了,許多事兒已是時過境遷了。
打從十多日前,宮中一別後,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面了,他甚至沒有像從前那樣給她遞來一封信,就好像從前的一切都是一種錯覺一樣。
難道他真的後悔了嗎?
這些日子以來,靳水月看似坦然,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裡根本就放不下,時不時還會想起來,每夜裡入睡的時候,都會摸著那個素馨花玉釵很久很久。
“郡主。”妙穗見自家主子許久不動,好像在發呆,便忍不住輕輕喊了一聲。
“嗯。”靳水月一下子回過神來,丟下了手裡的剪子,小心翼翼將石膏慢慢的取了出來,露出了她已經有些發黑的手臂來。
這些日子,她一次都沒有洗澡,每每只是擦拭了一下,深怕泡壞了石膏繃帶,而被石膏繃帶緊緊包住的這條小臂,就有些髒了。
“真髒。”靳水月忍不住輕輕動了動自己的手臂,酸酸麻麻的,她按了按,竟然沒有多大的知覺,不過當她加大力道時,一下子就感覺到疼了。
“幸好沒有殘廢,不過要使這手臂恢復如常,沒有一年半載是不成了。”靳水月一邊說著,一邊試著活動自己的手臂。
其實她傷到的是大臂和小臂的連接處下方,也就是肘關節往小臂一點點的位置,估摸著是有些骨折了,加之一個多月裡保持著彎著手臂的姿勢,所以才會筋肉經絡都僵硬了。
不過靳水月早有準備,立即讓妙穗吩咐粗使的嬤嬤抬了熱水進來,她放了舒經活絡的藥水進去後,將自己大半條胳膊都侵入了木桶裡。
要完全康復,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靳水月倒是有耐心,即便旁人說什麽,她也懶得管。
等靳水月泡好了手臂,又好好把自己全身上下洗了個乾淨後,鄂輝才從宮裡回來了。
“拿著這個去內務府,另外再支取和上次一樣的銀子送過去,讓他們定做窗框。”靳水月一邊吩咐妙穗給了銀子,一邊低聲說道。
足足一萬兩銀子,放滿了一個木匣子,拿在手裡沉甸甸的,鄂輝不是第一次從主子這兒接過這麽多銀票了,不過還是很激動,連忙應了一聲退下了。
那些窗框雖然費不了多少木頭,但是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材,皇帝這兒更是要用金絲楠木的,上頭還得雕刻飛龍,很費功夫,靳水月給這些銀子,自然也將眾人的好處算在了裡頭。
不過,天剛剛要黑時,鄂輝便回來了,手裡依舊抱著那個木匣子。
“啟稟郡主,內務府總管說,梁公公去傳旨了,郡主您說做什麽便做什麽,至於銀子,那是萬萬不敢要的。”鄂輝將木匣子舉過頭頂,一臉恭敬的說道。
靳水月就猜到那些人不會要,皇帝的旨意可不是開玩笑的,不過那有些人要不要,是他們的事兒,給不給又是她的事兒,如今人家不要,她也不會強求,就當玻璃白給就是了。
第二日一大早,靳水月去了玻璃作坊查看了一次後,才帶著巧穗進宮給太后請安了。
前兩日,宮中除夕家宴,靳水月並沒有進宮,一來以為手臂手上,不想被人家當成“珍稀動物”一樣參觀,二來;也是不想見到四阿哥的緣故。
今兒個卻不一樣了,幾日不見太后,她也不習慣了,心裡想念的緊。
她今日穿了一套很普通的旗裝,藕荷色,不算出挑,外頭罩著天青色的鬥篷,還是將自己的兩條手臂遮住了。
到了太后宮裡後,靳水月給太后請了安,便由著袁嬤嬤取下了自己的鬥篷。
“你的手?”太后見靳水月的手臂已經不像從前那樣腫的可怕,當然,太后那時候也知道她手臂上打著石膏,如今見她只是穿著衣裳,便忍不住輕輕拉住了她手上的左手,柔聲道:“可好些了?”
“嗯。”靳水月輕輕頷首,不過太后只是這麽輕輕一碰,她就感覺到了酸疼,她著手臂如今根本伸不直,情不自禁便往內彎曲著了,相當於九十度多那麽一點點。
太后也是一雙火眼金睛,才和靳水月說了一會子話,就發現這孩子的左臂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無法伸出來拿東西,也無法伸直了,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孩子,你的手臂到底怎麽了?”太后一臉著急的問道。
“沒事,總得有個恢復的過程,最多半年就好了。”靳水月笑道,盡量使自己的神色看起來很輕松自在,她可不想讓太后替自己操心。
“娘娘,榮妃和宜妃求見。”就在太后準備說些什麽時,袁嬤嬤走了過來,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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