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珍園說,如果張富貴的情況是這樣,那麽不應該參與這件事啊,張富貴這個人做事還算是有譜,不可能沒有任何理由跟你為了不相乾的事情鬧起來啊,這裡面肯定有什麽不能說出來的原因。
馬成龍聽了這話,覺的賈珍園說的有道理,於是轉身看著賈珍園說,依你分析,這裡頭究竟有什麽貓膩?
賈珍園說,你把我當成半仙了,什麽都能算出來,我也是就事論事,按理說,依照張富貴的個性,一向是比較低調做人處事的,現在為了這件事竟然跟你鬧翻了臉,這件事一定對他很重要,或者說對他的發展很重要。
馬成龍覺的賈珍園說的越來越有道理,於是追問說,賈珍園,那你說,這麽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麽呢?
賈珍園說,這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今天張富貴跟你翻了臉,你可要心裡有個準備,我以前就跟你說過,張富貴這個人心機很重,是個小人,你最近要提防著他一點,別上了他的套。
馬成龍大大咧咧的說,我防誰也不用防這孫子,你不知道,張富貴這小子表面上老實,背地裡壞事一樣沒少乾,就流雲山莊那個馬琳,你也知道的,長的水靈的那經理,跟了他好幾年了,以前劉猛將當公安局長的時候,為了幫我對付張富貴,派人跟蹤過張富貴,還把張富貴跟這個女人風啊流的場景給錄了一段,他要是真敢跟我撕開臉鬥,我就把這片錄像一公布,他立馬身敗名裂。
提到劉猛將,賈珍園有些惋惜的說,其實劉猛將當公安局長的時候,你不管辦什麽事情只要吩咐一聲,他就會立即辦的很好,現在想要辦點事,難度真是大多了。
馬成龍說,現在還說這話有什麽用,劉猛將那也是咎由自取,想要發財就發財,沒事弄出人命來幹什麽。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誰想保都保不住,不過還好,聽說因為胡長達沒有抓到,劉猛將就把很多事推到了胡長達的身上,所以這件事劉猛將也不會如想象中的那麽嚴重。
賈珍園見提到這個話題,馬成龍的情緒顯出不太高興的樣子,於是趕緊轉話題說,算了,咱們不提以前的事情了,我覺的,你手裡有張富貴和女人的錄像當然是件好事,我就是怕張富貴並不知道你手裡有這東西,所以對你做事沒什麽好顧慮的,要是想要他最近安分點,最好還是要提醒他一下,比較妥當。
馬成龍說,關鍵時候這麽做是必要的,但是怎麽提醒,總不能把錄像拿給他看吧,說張富貴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我抓在手裡了。
賈珍園說,為什麽不可以呢?可以從錄像中剪刀個片段出來,處理成照片,往他的辦公桌上一擺,張富貴看到這些,還不如烏龜一樣,趕緊把頭又縮回去做孫子。
馬成龍說,行,這事情我聽你的,你說怎麽做就怎麽做吧,明早一早我就把東西給你,你看著辦,盡快讓張富貴那個龜孫子聽話,不給我鬧事就可以了。
第二天,張富貴到了辦公室,正信心滿滿的坐在那裡,專等著過一會兒,自己就到馬成龍的辦公室去一趟,找他攤牌去。昨晚,張軍回話說,關於舉報馬成龍的事情,證據都準備的差不多了,明天一早就給張富貴送過去。
張富貴聽完了很高興,趕緊對張軍說,兄弟,你辦事的效率真的是讓他佩服啊,你還是連夜遞過來吧,這樣讓我看看咱們準備好的證據,心裡好好琢磨琢磨,明天拿出來對付馬成龍的時候,怎麽說話,這樣更有把握。
張軍也沒多想,連夜把一大迭的舉報材料原件送到了張富貴的宿舍,張富貴捧著一大堆的舉報材料,心裡不禁暗暗佩服張軍的辦事能力,嘴裡誇讚著說,你小子還真是能乾,辦事效率高,效果也不錯。
張軍說,承蒙領導誇獎,這也要看是替誰辦的什麽事情,幫張縣長做事自然是要拚勁全力,不敢有絲毫怠慢。再說,這個世道,只要有錢,讓那些女人脫下褲子讓你乾一次,他們都願意,何況被馬成龍日過以後,馬成龍幫助他們過後,也就忘記了。
本來,張軍還想多說幾句辦此事的辛苦感言,讓張富貴能對自己的苦勞有更深的了解,沒想到張富貴並沒有給他機會。
張富貴說,這件事我認為有了這些東西,一定可以讓馬成龍屈服了。我這裡人多眼雜,不要讓人看到我們在研究什麽,你趕緊回去吧。
張軍聽到這話,心裡難免有些失望,這叫什麽人,剛把要的東西拿到手就***要求走人,特太現實了,***,如果不是以後希望指望你提拔,我根本不會理你這個老***,表面上還是聽話的,說聲,好,張縣長考慮的就是周全。說完,趕緊從張富貴的住處出來。
在張富貴的心裡,拿到了這寶物,就有了對付馬成龍的砝碼,就等於拿到綠卡,想讓馬成龍幹什麽,馬成龍就要幹什麽。至於說這寶貝是誰幫他弄到的,此時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關鍵是東西已經到了自己的手裡,這就安心了。
此時,張富貴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手裡拿著張軍昨晚送過來的東西,就等著馬成龍一到辦公室,自己就立即追過去,和馬成龍交涉,如果同意自己的要求,也就算了,如果還如昨天一樣態度惡劣,那麽自己就要逼著馬成龍同意。
現在,關於河灣鄉地面上唐秘書長家祖墳不遷移的事情,張富貴的心裡現在信心滿滿的,手裡有了馬成龍的把柄,這件事成功在望。終於聽到馬成龍上樓梯的沉重腳步聲,偶爾還聽到他正在跟他打招呼的人說,你好。
張富貴聽到這個聲音,心裡得意地想,馬成龍,你哥大草包,估計今天你這位馬書記心情是好不起來了。張富貴站起身,拿起手裡的一疊東西,準備出去,就在這個時候,政府辦主任賈珍園進來了。
賈珍園的手裡拿著一疊材料,進門後,看見張富貴一副要走的樣子,趕緊問,張縣長,你有事要出去啊?
張富貴不想跟賈珍園多說什麽,這個女人可是馬成龍的人,於是嘴裡“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賈珍園是個明眼人,怎麽能不知道張富貴此時的心境,自從她第一天到政府辦當主任到現在,張富貴除了工作上的事情,私底下沒跟她說超過十句話,這在歷任的縣長和辦公室主任之間是從未有過的,哪個領導身邊的辦公室主任不都是充當著領導身邊工作上的騾馬,生活上的內當家角色,但是賈珍園這個辦公室主任跟這個角色相差太遠了。
賈珍園知道張富貴心裡煩她,但是今天她有件事必須好盡早的跟張富貴說,也就顧不得他的心情了。賈珍園說,張縣長,有幾份文件急著要處理,還有一件事,我也急著需要黑你匯報一下。
張富貴聽到這裡,停了一下腳步說,如果不是很著急,是否等一會吧,我現在有事要出去,等我回來再說。
賈珍園一向是個會看臉色的人,今天卻表現的有些讓張富貴意外,賈珍園說,張縣長,我要匯報的這件事對你來說很重要,你是不是聽我把這件事匯報完再去辦事,我只需要佔用你一分鍾不到的時間。
張富貴的心裡有些不耐煩,但是話說到這個份上,也隻好站在那裡對賈珍園說,什麽事,賈主任,你說吧。
賈珍園卻不說話,把幾份材料放到張富貴的辦公桌上,然後交個張富貴一封信。
張富貴有些奇怪的問,這是什麽?
賈珍園說,今天早上一上班,我就看到了桌上的這封人民來信,我拆開來一看,這裡面的內容不太適合被其他人看到,所以我趕緊把信拿過來,給張縣長看一眼,然後再做決定。
張富貴帶著疑惑把信接過來,拆開一看,幾張露骨的照片散落到地上,張富貴正準備彎下腰把照片撿起來,賈珍園已經搶先一步把照片撿起來,再次遞到他的手裡。
張富貴仔細一看,照片上的男女竟然是自己和馬琳,照片上張富貴那沉醉的表情角度選擇的非常好,幾乎是一張臉部的大特寫。
張富貴看著照片,臉上頓時變了顏色,他心裡已經明白了,賈珍園今天強行攔住他的原因。沒想到,馬成龍早就對自己動手了,而且是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己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到馬琳那裡去了,也就是說,這張照片早就落在了馬成龍的手中。
張富貴原本還以為,自己抓到了馬成龍的把柄,就有了跟馬成龍叫板的砝碼,讓馬成龍如龜孫子一樣聽話,現在看來馬成龍掌握自己的東西肯定不僅僅就這些,這也是馬成龍啊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主要原因,因為馬成龍知道能讓自己如狗一樣聽話。
張富貴不禁為自己在政治上的不成熟表現感到有些幼稚,跟馬成龍的未雨綢繆比較起來,自己這幾張只有幾個受害人簽名的舉報信比較起來,算個屁啊,現在擺在自己面前的東西,可是能作為直接證據把自己搞臭的真材實料,可以讓自己的政治前途變為烏有。
張富貴的心裡有些畏懼了,他明白,馬成龍這是在借賈珍園的手提醒自己,不要在河灣鄉的那件事上跟自己鬥,不要想幹什就幹什麽,必須和馬成龍保持一致,否則,自己將會沒有好果子吃。
張富貴在頭腦中思考著,只在那一瞬間,他已經做出了決定,升官確實很重要,但是要是連現在的位置都保不住,還談什麽升官呢?張富貴意識到賈珍園此時正站在自己面前看著自己,於是有些掩飾的笑了笑說,現在這電腦技術真是越來越高明了,連這樣的東西也做得出來。
賈珍園心裡跟鏡是的,卻並不點破,嘴裡順著張富貴的話說,是啊,現在什麽樣的人都有,這種製作確實高明。
賈珍園把事情辦成了,控制了張富貴,轉身想要離開,卻被張富貴叫住了,張富貴說,賈主任,這種不入流的事情,以後就別再跟其他人提及了,人言可畏啊,沒有的事情也會被人借來操著成大事。
賈珍園心裡想,你他媽能沒有事,信任你簡直就是相信母豬能爬樹,笑了笑說,怎麽會呢?張縣長,你知道我一向沒有那麽八卦的。
張富貴也擠出一點笑說,那就好,行了,你忙你的去吧。
等到賈珍園一走出辦公室,張富貴像是被抽了筋的大蝦一樣,渾身立即癱軟在椅子上,他在心裡暗罵道,這個馬大草包,算你狠,這次我認栽了,不過你給我記住了,不報此仇,老子誓不為人,只要老子有得勢的一天,不但要你的好看,還要把你的女人一並放在身底下壓一壓,送你一大綠帽子。
罵歸罵,張富貴意識到,此時再去找馬成龍攤牌已經顯得有些多余了,事情很明顯,自己昨天剛跟馬成龍翻了臉,今天馬成龍就讓賈珍園給自己送來這麽個大禮,意思明擺著的,要是自己不識相繼續跟馬成龍鬥下去,後果自負,難道還真為了唐秘書長的事情,跟馬成龍拚個魚死破,這顯然是不現實的。
張富貴一個人在辦公室裡思來想去,看來只能對原先的計劃做出改變,他於是打了個電話給張軍說,張軍,你趕緊和錢保國聯系一下,墳地的事情讓他多通融一點時間,等找到合適的地方,立即把墳遷走,千萬不要讓錢保國今天就給鏟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