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流跟馮九陽聯系,一是趙王道女兒的原因,另外一個方面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劉流的心裡如果和馮九陽處好關系,目的是為了以後能夠順著馮九陽這根藤巴結上馬成龍這棵大樹,在普水的地盤上,只要能巴結上馬成龍,想要提拔到更高的位置才有機會。
劉流雖然組織部副部長的位置還沒有到位,但是已經在考慮做了副部長以後的發展,那就是副處級,和秦書凱一樣做個縣領導。
對於馮九陽來說,劉流既然能夠被提拔為組織部的副部長,這個位置本來就是很多幹部巴結的目標,劉流主動向自己示好,又何樂而不為呢,雖然自己的姐夫馬成龍是縣委一把手書記,可是這位當官的姐夫卻並不待見自己,很多時候根本不顧馮九陽的利益和想法,假如想要在仕途上進一步,說不定劉流這位未來的組織部副部長,能幫自己一把呢。
有人說,朋友就是用來利用的,這句話用在這裡,最合適不過了。兩人盡管各懷心思,見面的時候卻依舊客氣的不得了。
劉流和馮九陽兩人後來到了一個比較偏一點的飯店,那是宣傳部的定點飯店,所以雖然兩人還是安排了一個包間,進包間,劉流就說,馮書記,大家不是外人,吃什麽自己點。
馮九陽到了那兒都是大吃大喝的主,所以人不多但是貴重的菜還是點了4個,外加4個炒菜。後來,劉流又讓送上兩瓶好的酒,既然到了飯店,就要痛痛快快的邊喝邊聊。
酒過三巡,喝到興起的時候劉流裝出一副掏心掏肺的表情說,馮書記,大家不是外人,所以能夠坐在一起,說實在話,雖然仕途還是比較順利,但是我有件心事,一直不敢跟外人說,今天就想要跟你嘮嘮,你可別笑我。
馮九陽說,你要是和我說,證明你把我沒有當成是外人,如果不說,那說明你就不相信我,說吧,有什麽事情,只要是我能幫得上忙的,一定全力以赴,不打折卡。
劉流就喝了一杯酒,拍了拍馮九陽的肩膀說,其實這件事也不知道你能幫上什麽忙,但是我現在確實是一籌莫展,一點辦法也沒有啊。
馮九陽好奇的問,到底什麽事?讓你老兄愁成這樣,再說,以你馬上提拔的崗位,在普水應該沒有什麽事情能夠難道你啊。
劉流低聲說,上次不是和你說過,我看中了趙王道的女兒趙婷婷那件事嗎,我很賣力,可是人家看不上我,你說一個大男人晚上想的都是這樣一個女人,這心裡滋味能好受嗎。
馮九陽聽了這話,雙手拍著大腿仰天大笑起來,一連笑了有三十秒,差點沒把眼淚笑出來。馮九陽用手指著劉流說,劉部長,我說你遇到什麽多大的難事,原來還是這點小事,如果是到現在一點進展都沒有,那你他媽也就不是個男人,對付這種小女人還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
劉流一聽這話,顧不得被馮九陽恥笑,一下子來了精神,問馮九陽很急切的說,看來,老兄有好辦法?能不能透露一點。
馮九陽說,你也是結過婚的人,應該知道這天下女人都一樣的道理,只要是弄了,保準變聽話。
劉流一聽這話泄了氣,他嘟囔著說,馮書記,你別開玩笑了,道理誰都懂,關鍵人家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她哪能想跟我呢。再說了,要是別的女孩,可以想點辦法,關鍵她是趙王道的女兒,趙王道雖然被紀委弄進去了,可是十兄弟還有那麽多人都在普水關鍵的位置上,我要是對趙王道的女兒動手,只怕我以後別想在普水混了。
馮九陽搖著頭說,兄弟,你呀,真是一個死腦筋,你就不會用點辦法,最簡單的就是找個機會,霸王硬上,把生米先做成熟飯,至多鬧一鬧,後來也就接受了,那麽就會乖乖的嫁給你了。至於說什麽十兄弟之類的,勸你還是別放在心上了,自從趙王道出事後,你看看大家誰不是各家自掃門前雪,每人都是該幹啥幹啥,看到誰還沒事跑到趙王道家去跟他家人羅嗦的。這官場就是這樣,在台上的時候,人人見了都客氣三分,一旦出事了,哪有人眼睛裡還有你這個人。
劉流被馮九陽這麽一鼓動,覺的馮九陽說的也有道理,於是端著酒杯自言自語似的說,是啊,老子馬上就要當組織部副部長了,那也是和趙王道當時一個職務,不知道有多少黃花大閨女排著隊等著我上呢,老子能看上趙婷婷那個丫頭是她修來的福氣呀。
馮九陽重重的拍了一下劉流的肩膀說,兄弟,你終於想明白了,這才是做大事的料,對於女人想乾就乾,不要想的很多,想得越多,那是膽子越小。大膽日虎逼,膽小沒有逼,這就是現實。
劉流笑著說,馮書記,話雖然糙,但是很有道理啊。後來,想起了什麽似的繼續說,馮書記,你聽說周德東要到財政局主持工作的事情嗎?這個人可是坐飛機的進步啊
馮九陽用筷子夾了一塊菜放進嘴裡,邊咀嚼邊說,這麽大的新聞,我哪能不知道,每個人進步都有自己的渠道,渠道順利了,快也就正常了。就如兄弟你一樣,30多歲也要到組織部做副部長,那也是順利啊。
劉流湊近馮九陽的耳朵說,我那是運氣。不過周德東到了財政局主持工作,那麽河灣鄉鄉長的位置就空出來了,這個位置可是最適合老兄你了,在哪兒多年,人事都很熟悉,你還不趕緊抓緊時間活動活動。
馮九陽苦著一張臉說,老弟你是不了解具體情況啊,上次公選領導幹部的那件事,因為高飛那個***害人,把我牽連進去,到現在紀委的處分還沒下來呢,有這件事壓在那裡,想要提拔,難度很大啊,除非王耀中和秦書凱不想追究啊。
聽了這話,劉流知道,上次公選舞弊事件,好像只有萬家振和高飛已經明確了處理意見,其他幾人處理結果到現在還沒公布。劉流就想,不管怎麽說,到底還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有了馬成龍這個靠山,即便是像秦書凱和王耀中這樣的硬角色,也拿馮九陽這種貨色沒辦法啊,否則,為什麽處分不出來。
想到秦書凱,劉流心裡就是一肚子的氣,當年和自己競爭馬燕時候的手下敗將,現在竟然成了自己的領導,即便是自己提拔為組織部的副部長,卻也還是在他的手下乾事,想想真是不痛快。
劉流借機當著馮九陽的面詆毀秦書凱說,馮書記,你也不用擔心,那個秦書凱原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以前在普水上班的時候,就不老實,現在這幾年走了狗屎運,回到普水當了縣委副書記兼組織部長,整天一副耀武揚威的樣子,我看,這種人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
馮九陽說,還是這麽說,不過現在秦書凱他在上,我們在下,現在我又有把柄在他手裡攥著,我對他是能忍就忍了,要想讓秦書凱難看,那就希望兄弟你加把力,我在後面為你鼓掌啊。
劉流心裡說,我他媽和他鬥,也沒有那個必要了,到了一個位置不容易,這幾年能夠做官那是關鍵了,等到羽毛豐滿了,威信也就自然上來了。兩人酒足飯飽之後,劉流知道馮九陽這個人酒後不安排點小活動,相當於沒請他這頓飯,於是征求馮九陽的意見說:
“馮書記,下面去哪裡瀟灑?”
馮九陽聽了這話,知道話裡的內容,再來能夠接受劉流的邀請也就是看好飯後的活動,再說如果不是姐夫是縣委書記,劉流也看不好自己,於是笑眯眯的說,洗浴中心,老活動。
最近,盡管秦書凱在組織部副部長的人事調整上對馬成龍暫時作了讓步,馬成龍卻並不感恩,認為那是自己權威的結果,一個縣委書記想推薦誰那就是誰,秦書凱不同意也不行,秦書凱不是自己的人,一定要找機會給與打擊。
這兩天,他趁著到市區開會,會後拜訪市長顧大海的時候提了普水現在的很多事情,交流了一下看法,顧市長就給了馬成龍很多建議,說把秦書凱調整出普水有點困難,但是不兼著組織部長還是很現實的。於是,馬成龍又去了一趟市委組織部長的辦公室,把最近普水組織部不斷有幹部出現不光彩事件的情況跟市委組織部長做了詳談。
馬成龍就對市委市委組織部長匯報說,普水縣委組織部自從秦書凱上任,不斷出現問題,說明組織部的領導是有很大責任的,是不是可以找機會,把普水縣的組織部長調整,不讓他兼任了,否則,對組織部門的影響很壞啊。
市委組織部長經過上次計劃調整秦書凱的位置沒有成功之後,對秦書凱這個人也是滿肚子意見,現在聽馬成龍反映這段時間普水組織部內部竟然又出了不少問題,心裡感覺有了些把握,於是回答馬成龍說,這件事,會記在心上,趁著下一次幹部調整的時候,盡量爭取把秦書凱的組織部長給撤下來。
市委組織部長知道,很多事不能把話說過了,調整一個幹部很多時候那是領導人之間博弈的結果,要調整秦書凱的話,洪書記和市委副書記那兒都是不好過的坎。
幾天后,一次全市組織部長會議在普安市區召開,會議結束後,市委常委組織部長找秦書凱單獨談話,目的很明確,那就是看看秦書凱的想法,希望秦書凱能夠主動辭去組織部長的位置。
市委組織部長說,這段時間,秦書凱在普水的公選領導幹部工作搞的很不錯,總體來說影響還是好的,省委組織部也給與了充分肯定,但是,根據反映,在這段時間裡,普水組織部內部不斷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作為普水縣委組織部的一把手,要好好的思考一下問題的原因所在了。
秦書凱聽了這話,心有感觸的說,是啊,我作為組工隊伍的新兵,對於很多 工作細節把握的確實不到位,導致出現一系列不該出現的問題,領導的批評我全部接受,爭取在以後的工作中盡力改正,把工作做好做實。
市委組織部長顯然對秦書凱的一系列表決心的話興趣不大,見沒有達到目的,於是面無表情的搖搖頭說,其實,一個領導幹部有時候要懂得自省,假如發現不適合某個位置,就要及時向組織提出來,說不定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對組織對工作對個人都是好事。
秦書凱沒想到市委組織部長會跟自己談到這個話題,一時有些發怔,猛然想起上次市委組織部長聯合馬成龍想要把自己的組織部長位置拿掉的事情,秦書凱知道,他們的惡性不改啊,於是不出聲了。
市委組織部長見秦書凱不言語,就自顧自的說,一個單位經常出事,影響總是不好的,尤其是像組織部門這種管理幹部的部門,市委組織部和縣裡領導的意見是一致的,希望能有個懂業務的同志能到普水把組織方面的工作做起來,不知道秦部長對這件事有什麽看法啊。
秦書凱心想,你是領導,剛才說出話,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無非還是想要把我這個組織部長的位置給拿下,既然你已經決定的事情,我多說無益,畢竟大家不是一個圈子裡的人。
秦書凱抬眼看了看市委組織部長一臉嚴肅的表情,心裡罵道,你他媽有本事你盡管調整,何必征詢我的意見,於是也很不客氣地回答說,部長,對於這件事,我的態度是堅決服從市委研究的結果,在市委研究的結果沒有出來之前,我會認真做好本人的工作,不會受到任何人的干擾。
市委常委組織部長想不到秦書凱是這個態度,秦書凱的話裡意思也很明白,你有本事你就調整,沒有本事就不要干涉我的工作,市委組織部長本來就知道,兩人之間的談話必定會在不愉快的氛圍中結束,本來嘛,誰願意自己的官帽子被人摘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