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們的生活很不容易,所以我也想幫助你們,可是你們不信任我,這次你說和秦書凱之間的矛盾,我會通過同學轉達的,其實,妹妹,我知道仇恨你不會忘記,但是,你是否考慮到如果整天為了仇恨,那麽生活會快樂吧?
薑薔那天,也能理解張曉芳作為一個女人的不容易。
常言說的好,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薑薔的到訪倒是給秦書凱提了個醒,不管秦嶺振從屠德隆老婆手裡拿的是什麽材料,必定是對自己不利的,這材料絕對不可以一直留在秦嶺振的手中,自己要搶先行動才行。
想到這裡,他特意打了個電話給洪老板,問他最近跟蹤秦嶺振有什麽發現。
洪老板回答說,秦嶺振這幾天經常去他的老秦人程衛平家裡過夜。
秦書凱問道,秦嶺振上次從屠德隆家裡出來後,手裡拿的材料說不定是對自己不利的,仔細查查,確定一下秦嶺振把材料到底放在什麽位置了,一定要想辦法找到。
洪老板盡管是個做工程的,乾事情卻也是粗中有細,他聽了這話,立即匯報說,秦嶺振從屠德隆家裡拿出來的東西一定放在老秦人程衛平的住處,這兩天跟蹤他的人二十四小時的監控,那麽大的文件袋,要是從程衛平的住處帶出來,不可能看不見,既然瞧見秦嶺振帶進去的,卻又沒見他什麽時候帶出來,必定還在那女人家裡。
秦書凱聽了這話,趕緊吩咐說,想辦法,把東西拿到手。
洪老板問道,秦縣長的意思是,把那個女人給控制住?
秦書凱說,我只要秦嶺振從屠德隆老婆那裡拿來的東西,不管用什麽手段,只要東西到手就行。
洪老板聽了這話,立即應承說,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處理了。
再說,那個把消息透露給薑薔的店老板,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因為有著一顆同情的心,或者說說了一句不能說的話,倒霉就連著而來,工商等部門那是連續來檢查,讓自己的店根本就無法營業。
這個時侯,他就知道了,以後如果在紅河發展,那是不可能的,於是不得不把店轉給別人到其他的地方去發展了。
這才是中國的實際,得罪了官場的人,普通的百姓,那就是被欺侮的對象。
張東健這天正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皺眉想心思,突然接到女兒的電話,說是女婿被紀委的人給帶走了。
張東健的頭腦一下子懵了,這怎麽了得?自己可是紅河縣的縣委書記,這幫紀委的人連招呼都不打,就把自己的女婿給抓了?也太他媽的大膽了,紀委新來的書記小柳是秦書凱的人又能如何?
張東健有些惱怒的對女兒說,你先別著急,我馬上把縣紀委書記叫過來問問什麽情況。
女兒著急的口氣說,你找縣紀委的人問有什麽用啊?抓人的可是市紀委的人。
張東健又是一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市紀委怎麽盯上了自己的女婿呢?
女兒接著解釋說,聽說是為了黃瓜基地的事情,市紀委說要把人帶走調查情況,就在剛才,把人直接從單位給押解上車了,我也是聽他們單位同事給我報信才知道消息的。
張東健聽到這裡,心說,這下事情可要鬧大了,只怕除非唐小平出面幫忙說句話,否則的話,女婿這次很有可能在劫難逃,說不定還要連累上自己。
遇到大事的時候,張東健往往憑著自己的第一感覺辦事,他也不想想看,就他那兩萬塊的硬貨下去,人家唐小平都忍了他多少回了,現在倒好,黃瓜事件鬧的連孫部長都知情了,唐小平為了給上級領導一個合理的解釋和交代,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這件事,而此事中的關鍵人物莫過於張東健的女婿,他要是不拿了企業的好處,事情絕對不會鬧到如此地步,既然被市紀委帶走了,疏通關系,盡量讓女婿少受罪也就成了,偏偏張東健自己心裡對此事心知肚明,卻還要上趕著摻合進來。
張東健放下電話後,就趕緊親自去了一趟唐小平的辦公室,五萬塊的現金剛往唐小平桌上一放,唐小平就大發雷霆起來。
唐小平衝著張東健怒吼道,你這是要幹什麽?你身為紅河縣的縣委書記,你也不想想看,紅河縣在你的領導之下,都成了什麽樣子了?整天不好好的反思一下自己的過錯,卻總是往市裡跑,你的工作崗位在哪裡?在市委市政府大院嗎?你要是想到市政府大院來上班,人大政協位置多的是。
張東健一聽這話,嚇的渾身直冒汗,他有些緊張的口氣解釋說,唐書記,唐書記,您聽我解釋,我知道自己工作上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可我希望唐書記能給我個機會,我一定好好表現,盡量把工作做好。
唐小平隨手一指了桌上的幾萬塊錢,衝著張東健吼道,整天你這腦袋都是怎麽考慮問題的,為了那麽一丁點的好處,讓你自己的女婿跟企業合作,到最後鬧出黃瓜打量滯銷這麽大的風波來,你說,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呢?你要是頭一天進機關也就罷了,偏偏你又是在官場混了這麽些年的老機關了,怎麽做事就沒有一點分寸呢?
見唐小平說話的口氣,明顯緩和了些,張東健鬥膽求情說,唐書記,黃瓜這件事的確是我處理的不夠及時,可我的女婿還年輕,這次要是關進了市紀委,只怕以後的前途就全沒了,我只有這麽一個女兒,要是女婿出了什麽事情的話……。
張東健的話沒說完,就被唐小平揮手打斷說,現在說這些話有什麽意義呢?你早幹嘛去了?事情現在都鬧這麽大了,就算我有心想要保誰,也是保不住了,還有你女婿聯系的那個公司,不嚴懲根本就堵不住悠悠眾口,這一點,不要我再多說明了吧?你張東健姑息養奸,導致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女婿現在也是咎由自取,你說什麽都是沒用的。
張東健見唐小平沒有半點想要幫忙的意思,趕緊解釋說,我女婿做事一向都是背著我的,具體的情況,我根本不知情,還請唐書記能明察秋毫啊。
既然女婿想要保住是沒指望了,張東健現在隻想盡力的先保住自己的利益不受到任何損害。
唐小平顯然對張東健已經有些忍無可忍了,他看也不看張東健一眼,把他放在自己桌上的一遝錢往地上一扔說,這件事市紀委正在調查,我也希望這件事跟你沒有聯系,可畢竟是你女婿乾出來的事情,就算你想要脫乾洗淨,只怕也難。
張東健在唐小平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充滿希望而去,灰溜溜的回來,他心裡幾乎有種絕望的感覺,難道這件事自己就此認命?坐等市紀委做出任何處理決定?
不行,眼下調查工作才剛剛開始,一切一定還能來得及,關鍵是必須有人主動對黃瓜風波事件負責起來,這樣最起碼能保住自己的利益,到底誰才是最合適的替罪羊呢?
從市裡趕回來後,恰好秦嶺振過來匯報工作,張東健有氣無力的模樣,招呼秦嶺振到辦公室坐下。
秦嶺振一進門就瞧著張東健的臉色有些不對勁,於是關心的語氣問道,張書記有心思?
張東健想了一會,把女婿被市紀委帶走的消息跟秦嶺振說了一遍後,問秦嶺振,你年紀輕,頭腦轉的快,能不能幫我出出主意,這件事到底要怎麽處理才比較合適呢?
秦嶺振聽了張東健的話,皺眉想了一會說,其實,萬事都有個說法是一定的,只不過這說法到底是以誰的口中說出來的說法為準。
張東健聽著這話有點意思,趕緊催促說,秦副縣長說的有道理,請繼續往下說。
秦嶺振衝著張東健笑道,張書記的女婿雖然做事不到位,跟企業老板有了協議黃瓜收購的事情,可畢竟是你女婿的個人行為,想來市紀委的人再怎麽查,也怪罪不到你的頭上,依我看,這件事最重要的就是,到底是誰在用行政手段配合你張書記的女婿,導致了幾個鄉裡的百姓全都種黃瓜的後果,只要這個人找到了,張書記這個不知情的領導,頂多也就承擔一個領導督查不嚴的職責,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張東健立即明白了秦嶺振話裡的意思,他皺眉想了一會,這個人說起來好找也不好找,眼前湖北鄉的黨委書記和鄉長,只要有一個肯忠心救主的,自己這一劫就算是躲過去了,怕只怕兩人到了關鍵點上,都成了縮頭烏龜,到最後,這筆帳還是得算到自己頭上。
見張東健低頭不語,秦嶺振心裡明白他在盤算什麽,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至於細節怎麽處理,那就是張東健的事情了。
秦嶺振匯報工作的口氣對張東健說,張書記,共同開發洪澤湖資源的漁場現在都已經承包出去了,咱們政府部門要做的,就等著每年收取租金就行了,您還別說,這一年下來,共同開發洪澤湖資源的農民必定要增收不少,對於縣財政來說,應該也會有所貢獻。
張東健此刻哪裡還有心思談工作上的事情,他隨口應付道,事情只要沒什麽差錯就好。
秦嶺振說,放心吧,一個開發區的工作,我都能拿下,更何況洪澤湖資源共同開發區這點小地方。
張東健配合的笑笑,並沒有繼續陪秦嶺振聊天的心思。
秦嶺振看出張東健情緒不佳,趕緊適時的告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