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容裳感覺臉上有點癢癢的,伸手去拍,這一動,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僵硬得難受……
疲憊的睜開眼,視線極快的觸碰到那張鬼面,顧容裳愣住了。
大清早的起來,就看見一張鬼臉,真不是什麽美妙的事情。
“你以為你這張臉本王樂意看見你這張臉嗎?”墨戰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低啞出聲。
“……”
看了看四周,原來她是太累趴在床邊睡著了。慢慢活動了一下手腳,顧容裳覺得沒那麽難受了才站了起來。“王爺覺得怎麽樣?”
可以說昨天的治療是成功的,但是效果能達到什麽程度,還要墨戰自己來說。
“身體輕了不少。”
“那就好。”
這時門外響起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隨之,是禦朝的聲音。
“王爺,顧姑娘,章二夫人出事了。”禦朝也是聽見裡面的響動才敢來稟報的。
顧容裳一聽,心裡猛的一跳。“表姨出事了?”
她回頭看了墨戰一眼。“王爺,你先躺著休息,我去看看。”
墨戰也沒有阻攔,看著她拿著藥箱匆匆離開了。
顧容裳氣喘籲籲的跑進胡嵐華的屋子,如燕和如喜兩個丫鬟無措的站在那裡。
“姑娘,你回來了……你快給章夫人看看……”
顧容裳走上前一看,眼圈驀地紅了。床上是一片血跡,胡嵐華的手腕已經被如燕她們用布纏住,止住了血。
可是……床上那攤快要乾涸的血跡告訴她,胡嵐華到底做了什麽……
“容裳……”胡嵐華雙唇發白,吃力的將眼睛睜開看向她。
“表姨……你……你真要讓我一輩子心裡難安嗎?”
“別難過……表姨,有,有話告訴你……”
如喜她們一聽,便很識趣的退了出去。
“表姨,你先不要說話,我,我給你輸血,我……”
“容裳,不,不要……你知道我,我沒臉在這世上活著,不要再浪費力氣,你聽表姨說……”胡嵐華抓住顧容裳,用她生前從未有過的大力。
顧容裳擦了擦眼中的淚水,沒有再動。“好,我聽表姨說。”
“容裳,表姨去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寶兒。但看見寶兒那麽喜歡你,我就放心了……其實……表姨有一件事一直沒有告訴你……就是寶兒身上,有,有你外婆當年留下的一張圖紙。”
顧容裳一聽,心裡微訝。前身的外婆當真是不簡單,怎麽還在表姨這裡留了東西。
“那圖紙本該是給你母親的,可你外婆怕你母親被人盯上,就將圖紙給了我的母親。我母親在病逝之前將圖紙交與我,讓我小心保管我怕被人搶走,就,就偷偷用針刺在了寶兒的身上……”胡嵐華喘氣越來越大,出氣多,進氣少了。
“容裳……替我,照顧……好寶兒……”胡嵐華吃力的吐出最後一個字便靜靜的閉上了眼。
她摸了摸胡嵐華的脈搏,已經沒有了聲息……人在流逝一定的血液後及時輸血還能挽回一條命,可體內流逝的血液超過一定的程度……就算是輸血也無濟於事。
表姨剛才的情況屬於後一種情況……加之表姨一心求死……
都怪她,若是稍用心一些就不會看不出表姨的心思!
淚水,無聲落下。她想要大叫,可是她不能,害怕驚到就在隔壁的寶兒……
表姨,對不起,我一定會竭盡所能照顧好寶兒。
等在外面的如燕等人很是心焦,也不知道裡面的情況到底怎麽樣了。
半個時辰後,顧容裳才紅著眼前將門打開。
“備靈堂吧,表姨……過了。”
幾個丫鬟一聽,眼圈就紅了,哽咽的應下各自去準備了。
抬頭,看著日漸變烈的日頭。顧容裳嘲弄的笑了笑。好人有好報嗎,怕是只有禍害遺千年吧!
老天,你真是瞎了眼。
因為是在王府,顧容裳不好弄得太惹眼,一切都讓他們從簡來辦。
滿目的白色刺痛人眼。
“娘,娘怎麽了?為什麽還不醒來陪寶兒?姐姐你告訴寶兒……”穿著孝服的章寶兒不明白自己的母親是怎麽了,東苑低迷的氣氛讓小小的孩子感到害怕。
顧容裳輕擁著他,溫柔擦拭他臉上的淚水。“寶兒不哭,娘親只是到另一個地方看著寶兒……”
“另一個地方,是哪裡,寶兒也會去嗎?”
“恩,我們每個人都回去,寶兒早晚會在那裡跟娘親團聚的。”
“真的嗎?”
“當然,姐姐不會騙寶兒……”
胡嵐華的喪事辦了兩天,屍首不好保留,在第三天的時候顧容裳就讓人抬到城外的一塊風景秀麗的地方葬了。
連日的疲憊讓她有些力不從心,回到王府倒頭就睡下了。
逝者已逝,活著的人還要好好的生存。
一覺醒來,顧容裳眉心湊到了一塊。
那天,為墨戰治療的時候,她就順便將他給看了。
沒有,他身上也沒有神器!
揉揉眉心,顧容裳覺得很蛋疼。在紋身不在墨淵身上,也不在墨戰身上。
這西京也就只有這兩個親王是有權有勢的,其余的那些根本就不夠看的,又怎麽會是真龍環繞的人?
真是煩死了!
實在不行,只能先找第二件神器了。
十指相扣……十個大小不一的血色玉指環……
……
晉王府內。
墨淵被親信從皇宮中帶了回來。
被墨戰重傷的人那天那鳳棲宮就昏迷不醒,直到現在。
“司徒先生,花蕪兒又來了,鬧著說要收拾自己的嫁妝。”幾天前花蕪兒被花府的人扔到門外,司徒薄氣很她居然胳膊肘往外拐,直接讓人關在外門,根本就沒有讓她進府。
花蕪兒比扔出來得突然,身上除了兩根金簪之外再沒有任何之前的東西。
而花府的人,也在第二天全部都離開西京了。
她當了兩根金簪換了銀子住了幾天客棧,可那點錢總會花完的。為了不讓自己流落街頭,花蕪兒沒辦法,只能找人將她抬到晉王府來。意圖要回自己的嫁妝。
“司徒先生,王爺醒了!”
司徒薄一喜,忙轉身走了進去。
誰知剛一進去就聽見墨淵那虛弱卻滿是怒意的生意。“把花蕪兒那個賤人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