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誘
宇文智晨終於在長久的昏迷後飲恨歸西,宇文佩靈登基為帝,青籬也從一舉奪得了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從宇文佩靈太女之位的儀式,到她登基為帝的儀式,我這個“澤蘭”的帝王也就沒有了離開的借口,這才讓我能安穩地對木槿許下一月之約。
但是我沒想到這一個月,木槿忙著張羅敘情館的開張,我則忙著各種儀式,閑暇了還要滿足沈寒蒔的醋壇子,竟比在京師中更加忙碌了起來,分身乏術。
我喜歡那小院的清幽,忙中偷閑的時候我還是願意回到小院中的,但可惜不是我歸來過晚木槿已經在勞累中睡了過去,便是我在夜半的等待中看他滿身風塵地回來,甚至來不及給我一個吻,便倒頭睡了過去。
這一夜,當我回到小院,迎接我的是冷冷清清的院子,空空蕩蕩的房間,木槿還未歸來。
燃起殘燭,在微弱的光芒中半倚著床頭,閉目養神,等待著木槿回來。
這樣的感覺讓我真的有點說不出來的怪異感,明明身為丈夫的他才應該是那個在家中守著燭光等待妻子回來的人,現在卻反了過來。
光線漸漸暗淡了,燭已燃盡,木槿還未歸來。
當房間徹底陷入黑暗中,我也懶得起身再燃,一任黑暗包裹。
“吱呀……”房門被輕輕的推開,細碎的腳步聲靠近床榻,軟軟的香風撲向我,整個融進我的懷抱中。
今夜的他格外的熱情,手輕輕地摸上我的腰間,柔柔地解開我的衣衫系帶。
唇,也溫柔地貼上了我的臉頰。
“哎。”我長聲一歎,“別。”
他哼了聲,有些不滿。
我按著他的手,不再讓他騷動,而那唇卻已經近了我的唇角邊,暖香的味道撲上我的呼吸。
眉頭一皺,我的手重重推出,人影重重地摔落在地,發出痛苦的呼聲。
我擦亮手中的火折子,看著地上那個扭曲著面容的人,“我和你說過了別,你還是得寸進尺,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一字一句地說著,表情冰寒,“夏木樨!”
他坐在地上,一雙大眼中淚水盈盈欲滴,偏又強自隱忍,“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冷冷地看他,“木槿是我的夫,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舉止,我都了若指掌,甚至腳步聲,在你進門的時候,我就知道是你,不是他。我開始不揭穿你,只是想給你留有余地,看來我錯了。”
“很多人都分不清我和木槿,即便當初的你,不也是……不也是認錯了嗎?”他有些不甘。
我又笑了,“我當時震驚,並不是我認錯了人,而是我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不是木槿,震驚只是因為我原本以為我會找到他,看到的卻不是後的反應,我從來沒有認錯過他和你,也不可能認錯。”
他的臉上盡是不信,“就連爹娘也說我們像極了。”
“木槿是溫柔而矜持的,羞澀是他骨子裡的特色,他絕不會象你這樣大膽地撲上來,毫無顧忌地引誘我,即便你做的再溫柔,再小心,那種情不自禁的顫抖都是你學不來的。”
他慢慢地站起身,“就算我不是他,可我不比他差,你若喜歡他的臉,也一定會喜歡我的臉的。”
他的手松開,裹在身上的衣衫瞬間落地,我的面前出現一具猶如白羊似的身軀,“我會比木槿更溫柔的。”
看著面前完美到無可挑剔的身軀,我挑著眼角,“我相信你會比木槿做的更溫柔,更會逢迎婉轉,但是你絕不如他那般是真正的溫柔,你所有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他聽著我的話,臉上是被刺傷後的委屈,“我沒有。”
“別裝了。”我打斷他的話,“宇文佩蘭的性格我比誰都清楚,你能成為她身邊最受寵的男人,不是因為你的美貌,而是因為你的聰明,你知道怎麽樣才能討好她,才能讓她開心,只要能達到你追求富貴的心,你什麽都可以放棄,你的溫柔是對金錢與富貴的溫柔,不是對我。”
他眼中又浮現起了淚水,不斷搖頭,楚楚可憐到讓人心碎。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說過什麽話嗎?你說木槿拋棄了父母的叮囑,拋棄了家人的期望,不顧一切地與我私奔。當時我曾信了你的話,當我接觸過你的父母親之後我才知道我錯了,他們是善良的人,也是疼愛孩子的人,他們不會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而出賣木槿,更不會有叮嚀與期望。真正對他有這期盼心的人,是你!你希望木槿能夠成為太女身邊的寵爺,能讓你過上好日子,才會對他選擇我有那麽大的恨意與失望。就像今日你勾引我一樣,不是我多吸引你,而是我的地位與金錢,讓你想要勾引。”我的手在懷中摸索著,掏出一個小小的繡囊,“我對於你這些日子若有若無的誘惑不指責,因為我感激你那時候至少把這個給了我,並不代表同樣容貌的你,就能讓我擁有同樣的悸動。”
我笑了笑,“你問過我很多次,你究竟與木槿像不像?其實在我心中,你們真的不像,一點也不像。你的純真、嬌憨、可愛,都是裝的。”
此刻我面前的夏木樨又變了,他雙目含春,“不像也好,我會讓你有另外一番感受,你喜歡這臉蛋,想必也不會拒絕我。”
他朝我慢慢地走了過來,腰身扭著,雙腿間的部位在行走間若隱若現,身體的每一寸都展示著他的媚,在我的腳邊輕輕跪了下來,“皇上,請寵愛奴吧。”
“你大概是從父母口中得知了我的名字,從而猜出了我的身份,才如此盡心的吧?”
他如貓兒般趴在地上,也是如貓兒一般爬了過來,“您是帝王,三宮六院不缺,我不敢求與他一樣的地位,隻想你寵愛我。”
“我要你?”我又笑了,“你覺得木槿會答應嗎?”
“他會的。”夏木樨爬到了我的腳邊,粉嫩的舌尖舔過唇瓣,滿滿貼上我的腳。
“你錯了。”
“我不會!”
另外一道嗓音與我的聲音同時響起,在我的目光中,門外的人推開房門走了進來,站在夏木樨的身邊,看著地上的人影。
夏木樨被夏木槿的眼睛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蜷縮了下身體,扯起地上他丟棄的衣衫,裹上自己。
“他不答應,所以我隻好請你出去了。”我擺了下頭,示意向敞開的大門。
夏木樨先是愣了愣,然後突然站了起來,面對著夏木槿,“你憑什麽不答應?別忘了,是你欠我的!如果不是你,我不用去伺候宇文佩蘭,我就不會被人笑是被玩爛了的男人,就不會是今日這個下場,我找不到好人家,都是你的責任!”
面對他的指責,木槿一一聽著,“這些話那日你已經說過了。”
“我只是要一個地位,有什麽不可以?你憑什麽阻止!?”夏木樨狠狠地瞪著木槿。
“夏木樨,你找不到好人家不是我的責任,你被宇文佩蘭玩弄,也不是我的錯誤。我更不欠你什麽,是你貪戀富貴,才自薦枕席的。你以為把責任全推給我,我就問不到真相嗎?”木槿身上的溫柔全部斂盡,透出的是隱隱的威嚴,“至於我不答應你的原因只有一個。即便今日你因為我失去了一切,我也不會因為自己的責任,讓她來補償你,我不會蠢到自己欠的債讓她來還。要我認可只有一個條件,就是她愛你!她若真愛,我什麽都可以接受。她若不愛,我絕不會強迫她接受你。”
這才是我的木槿,真正了解我,也真正說到我心裡去的木槿。
我看著夏木樨,“你是自己出去,還是我親手丟你出去?”
夏木樨憤憤地咬著唇,轉身飛奔而去。
木槿看向我,有些抱歉,“對不起。我早就發現他看上了你,卻沒有阻止,他那夜說的話,的確讓我內疚過。”
“我知道。”那一夜的木槿輾轉反側我清楚的很,“但是他看上的不是我,是我的地位。”
“所以,我不會答應。”木槿忽然笑了,溫暖的人又回來了,他的手解開頸項上的大氅系帶,“那現在我的妻,是否願意寵愛我呢?”
同樣的動作,在木槿做來,就是讓我怦然心動,色授魂與。
“當然。”我壞心地開口,“只是我的木槿公子,能否先把門關上,我怕你著涼。”
門,已經無人去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