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貨
現在開始,他就是我家的貨了,自己用用算驗貨吧?
借口也好,真的迷亂也好,反正我也懶得再想,索性受用了他這個吻。
他咬我,是真的咬呢,我忍不住反唇相咬,聽到他低低的悶哼聲,心頭很是快意。
這貨,真瘋。
“吱呀”門被人從裡面拉開,兩個相擁著的人完全忘卻了身外事,抱著一起滾了進去。
“唔。”男人抱著腦袋坐起身,一臉無辜。
門房看了看,再看了看,總算在地上認出了推平壓扁的我,“閣主,您回來啦。”
我揉著自己被撞疼的胸口,怒目而視,“你開門前不問一聲的嗎?”
“我……”門房苦著臉,“我問了是誰,可是沒人回答,您也知道我們是敘情館,不敢走前面的人多了去,我就開了門。”
都怪眼前這個家夥,讓我都沒注意有人靠近。看著他一臉無辜的可憐樣,我氣不打一處來,想也不想的翻身爬起來,重重的撲了上去,反正濕都濕了,我也不在乎再多濕一點。
我撞到了他的鼻子,他悶哼了聲。
兩個人在滿是雨水的後院地上翻滾著,雨水沾著泥,兩人髒汙不堪。
門房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良久之後我勝利般地站起來,若無其事的吩咐著,“找兩位公子來,給他換衣服。”
“他……?”門房不明所以。
“新來的公子。”我搖搖頭,搖落一頭水珠,“蜚零呢?”
“蜚零公子從那日早上就不見了,一直沒回來。”門房老老實實地回答,一臉驚懼地望著地上髒汙的公子爺。
“記得替他洗乾淨,打扮漂亮點。”我淡淡地吩咐,走向自己的房間,“替我裝桶熱水,我要沐浴。”
當身體被熱水包裹,我發出舒坦的歎息聲,將身體全然的浸入水中,有了熱氣的溫暖,隱隱的疼消散了不少,我撩了捧熱水淋上臉,讓那溫暖一點一滴滑下。
對於蜚零不在這個答案,我有些微的失落,我的陰寒之脈渴求著男人炙熱的氣息溫暖,否則也不會如此失態的和這個男人糾纏,但是我與蜚零之間,一向不過問對方的事情,尊重對方的**。
認識三年,我們幾乎日夜相對,這還是第一次他從我的視線中消失。
幾日不見了,他去了哪?
遙想那夜,我四肢筋脈寸斷的躺在崖底,冰冷的雨水打濕了全身,如針扎般刺疼肌膚。我唯一的想法居然是,這麽高的懸崖墜下,我還能活著真是幸運,四肢斷了,但是胸口重要部位骨頭都還是完好的。
就在那個時候,懸崖上一點黑影墜下,朝著我的位置直撲而來,重重地砸在我的胸口,打散了我最後凝結的一口真氣,也把我的慶幸砸飛了,那一瞬間,我清晰地聽到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音。
然後,他盡責任的照顧完全不能動彈的我,我們在那個懸崖底下掙扎了三個月,他采摘野果,為我清洗裹傷,也無數次在寒夜中抱著我入眠,但是……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不知道我的。
再之後,他背著我爬上懸崖,兩人在“澤蘭”隱姓埋名,三年的時光飛快,快的那些平民布衣的生活現狀想來都那麽快樂。
這些過往,我幾乎從未想起過,因為我與蜚零之間永遠都有明天,都有期待,此刻我突然的想起,是否也在預示著,那改變的時機終於來了,我與他,不再有明天了?
這個念頭就這麽忽然閃入心頭,讓我凝重了表情,隨後無聲地笑了,笑的釋然。
天下之大,無不散的宴席;放浪形骸不羈隨性,都掩蓋不了我骨子裡冷情的本質,不會挽留,不會相送,人來人去都是最正常不過的事。
房外忽然傳來哄鬧聲,聲浪幾乎掀翻了我“百草堂”的房頂,夾雜著女人興奮的尖叫,一聲接一聲忘形地嚷著,讓我怔愣了下。
這種叫聲我很熟悉,分明是一群色女看到了絕世男子被誘惑後的叫聲,我閣中每一位少爺都曾經掀起過這樣的浪潮,但是近月來,我並沒有新公子入閣,是誰有這麽大的魅力?
腦海中忽然想到了什麽,我匆匆起身,胡亂地擦了下身體,披上衣衫拉開了房門。
我站在二樓的角樓裡,這個角度可以讓我將閣中每一寸都收入眼內。
燈火輝煌的大廳裡,女子一杯杯的酒倒入口中,但視線的方向,卻同時落在某一點上。
二樓的樓梯間,站著一道挺直的身影,發絲沾染著水霧,粒粒晶瑩落下,濕濡了他腰際的衣衫,瑩白的肌膚清洗後透著粉色紅暈,青碧色的衣衫松松攏著身子,幾分慵懶幾分傲,幾分嬌貴幾分騷,寬大的袖擺下指尖攏在胸口,兩道鎖骨漂亮的展露人眼前,長長的袍子下,修長的腿若隱若現,好一幅美人出浴圖。
尤其是那雙眼,不是完全的迷離,卻有幾分不解,眉頭微蹙,似乎在想著什麽,又想不通,不解地望著場中那些被他癡迷的人。
“不愧是煌閣主,天下的絕色都被閣主收來了,這公子是哪位,為什麽我不知道?”有人狠狠地吸了口口水,“不知道一夜多少銀子,傾盡家財也要嘗嘗味道啊。”
“公子叫什麽啊?”
“公子從未見客吧,沒聽說煌閣主開了出閣儀式啊?”
無數女人癡迷的眼神和招呼,都被他忽視了,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眼中閃動莫名的光,似乎在想著什麽。
粗豪的女人朝著樓梯間的公子招招手,“下來喝杯酒如何?”
“別想了,剛才我問多少錢一夜,他都不理呢,和你喝酒?”有人不屑的出口相譏。
“就是,你一杯酒就想打動公子?”旁人起哄著,“這樣的公子,要金山銀山供著的,我出一錠金子,公子陪我坐坐說說話就行。”
“公子上我這坐,我給你一塊玉牌,絕對頂級白玉。”不知不覺間,為了勾引玉人,這群女人已經叫上了價。
我就知道是他,從看到他臉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這個人絕對能引起“百草堂”新一輪的瘋狂。這是我最想看到的,五兩銀子,只怕他今夜就能讓自己千百倍的賺回來,如果再來個競價出閣夜,百金絕不是問題。
看樣子,他是沐浴後酒醒了,還有些想不清狀況。我扼腕沒能快一步讓他簽下賣身契,現在再想要他賣身,只怕難了。
就在我們的叫聲裡,樓梯間的人忽然動了,一步一步踏下樓梯,輕紗柔幔也遮擋不住他身上外露的剛毅傲然之氣,無聲地壓製了場中女人的尖叫。
這種狂傲的氣勢,絕不符合閨閣男兒入門的標準,不夠溫順,說不定還是悍夫,但也正是這氣勢,讓人打心眼裡想要將他推倒,有什麽比得上這樣的男子臣服來的讓人滿足?
所有的目光都盯著他的腳步,等待著他走向誰,這是女人無形中的較量,也想知道這令人**的男子,到底會為什麽而動?
身為閣主,最想看到的就是這種場景。
他的腳步,徑直越過金銀珠寶的桌面,停在最初說請他喝酒的女子面前,眸光看著酒杯,“請我喝酒?”
低沉的嗓音,又是一股獨有的魅惑質感,那女人一時受寵若驚,已經說不出話,只是不斷地點頭。
莞爾一笑,他的手指拈起酒杯,想也不想的倒入口中,那笑容迷惑眾人,直到酒入喉,人轉身,人群才忽然爆發出狂熱的叫喊聲,為那瀟灑舉手的一杯酒,為那比酒更醉人的嫣然笑容。
“多謝。”他放下酒杯,轉身離去。
才走了幾步,他身體忽然搖了搖,手指扶上身邊的桌子才撐穩。沒人注意到他這個小小的細節,都在想著如何留住這位公子。
“公子留步。”請酒的女子急急地開口,“公子既然喝了我的酒,是否也要送我些什麽還這一杯酒?”
那臉微側,一縷淺淺笑容勾在唇角在發絲後微露,唇角指尖勾著幾分醉意,“你想要什麽?”
什麽叫顛倒眾生的姿態?整個大廳裡的人齊齊地倒抽一口氣,為他勾魂攝魄的一笑。
沒有人注意到,那雙剛剛有了幾分清朗的眸光,再度變的水潤迷離,流轉著訴不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