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工坊那邊也已經做好了準備,各式包邊的材料都備得足足的,除了常用的竹木以外,還有皮革和貴金屬,甚至連珊瑚和玳瑁都有。
白蔻讓工匠們隻以竹木包邊,試用品不搞那麽花哨的名堂,等將來良品率上來,大號梳妝鏡的產量多了,再考慮用貴重材料包邊當精品發售。
木工們還是第一次看到成品的新鏡子,拿在手上把玩了好久才開始乾活,白蔻由他們過足這把新鮮的癮,並不過多管束,只是提醒他們小心割手,並約好臨走前來拿,讓他們抓緊時間,接著就領著世子去見各位管事,討論工場明年的計劃,又去調香室看看調香師們的新進展。
臨到返程的時候,白蔻和顧昀去木工坊拿最終成品,都給她用匣子裝好了,鏡框樣式其實是仿的相框,後面有一隻可以拉開的支架,能夠穩穩地立在桌上,但不能調整角度,試用品嘛,目前隻強調鏡片品質,鏡框的改進以後再說。
侍衛們提著匣子送上世子的馬車,一行人打道回府,趕在天黑前到了家。
鍾鳴院的丫頭們已經準備好了晚飯,只等少爺到家就開飯,白蔻拿了一匣子的手鏡,給鍾鳴院裡每個下人一人一個,鏡子都不大,包上邊框也就巴掌大,連個全臉都照不到,但每個人依然歡喜地又蹦又跳,拿著鏡子舍不得放手,這大晚上的都恨不得梳妝打扮一番試試鏡子。
顧昀吃過晚飯,抱了一個匣子去給長輩請安,從僅有的幾片大梳妝鏡裡送了一片給祖母,原本自以為活了一把年紀什麽都見識過了的老太君,見到孫子贈送的新鏡子笑得猶如小孩子,迫不及待地讓丫頭給她梳頭,她自己捧著鏡子左照右照,美得不行。
祖母喜歡,顧昀自然高興,辭了祖母后,他帶著匣子又去了父母房中,先由父母弟弟隨意挑自己中意的,其余的請母親送去東宮,匣子裡還有一封用於解釋說明鏡子的信件。
大夫人一聽是要送東宮的,於是隻拿了一面大梳妝鏡夫妻二人共用,大夫人用慣了銅鏡看這玻璃鏡子是挺新鮮,顧大老爺卻尤其喜歡,這通透明亮的鏡子很便於他每日修整胡須,比銅鏡看得清楚。
顧晨稀罕地把玩了一會兒鏡子,但一面都沒要,反正他小,日常衣飾形容有丫頭打理,並不急需新鏡子,何況耐心再等幾個月的話,肯定有品質更好的鏡子。
顧昀興奮地給父母講起他今日的所見所聞,滾燙的玻璃水通過錫槽的危險性聽得他們一驚一跳,顧昀還特意提到日後穿衣鏡的計劃,提醒父母通知公中和母親名下各個布匹行,要留出一面牆來鋪鏡子牆,往後顧客上門買布料,就可以自己站在鏡子前挑選,好看不好看自己知道,不必再聽別人的意見。
大老爺和大夫人雙雙應下,稱讚兒子越來越會做生意了。
顧昀謙虛地笑笑,辭別父母之前不忘提醒母親告訴兩個姐姐,送她們的鏡子要多等些日子,現在玻璃的品質不高,大號梳妝鏡難得裁切一塊,有合適的一定會給她們留著。
顧大夫人全部應承下來,又體貼地叮囑兒子慢慢來,工藝的提高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達到的,顧嫻和顧婕肯定不會催促,她們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膚淺之人。
回到鍾鳴院後,顧昀手上還有一個匣子,裡面都是小手鏡,是明日帶去府學送人的,顧昀隨手拿了一塊左右端詳,平整通透的鏡子沒有一絲扭曲,上唇的汗毛和皮膚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是美是醜一目了然,簡直像照妖鏡。
顧昀美滋滋地放下鏡子,打發了丫頭們各自回屋玩鏡子去,他隨後溜去了後頭找白蔻。
房門開著,顧昀掀了棉簾子進去,一眼看到白蔻在書房,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手裡還捏著筆,紙上留著幾筆歪歪斜斜的字。
顧昀趕緊過去,左手扶住白蔻,右手取下她手裡的筆,小心地將她橫抱起來送回臥室床上,在幫她脫衣服的時候,白蔻不太舒服的哼唧兩聲,顧昀輕柔地撫摸著她的額頭,白蔻眼睛都沒睜開又睡著了。
這也不是第一次脫白蔻衣裳了,顧昀動作嫻熟又利落地把人卷進被子裡,還去茶水房打來溫水給白蔻擦了擦臉和手,好幾次差點弄醒她,咕噥著又睜不開眼睛,顧昀看著發笑,收了水盆和巾子又到床邊陪她,在她臉頰上細細地輕吻,直到徹底睡熟了他才熄了燈關門離開。
回到自己房裡的顧昀獨自溫習了功課,將近三更的時候才洗漱睡下。
次日清早,舒舒服服睡足了覺的白蔻伸著懶腰從夢中醒來,望著視線上方的床帳有點恍惚,她不記得自己昨晚是幾時睡的覺,還以為是這些天疲勞過度導致失憶。
按部就班地晨起洗漱後,換了衣裳出來練拳,碰到了同樣到院裡活動腿腳的世子,兩人在院子裡追追打打,趁著丫頭們都在廚房預備早飯,顧昀逮住機會把白蔻逼到了避人窺視的死角,將她限制在了牆邊與他之間。
“這麽精神,看樣子昨晚上睡得不錯嘛。”
“還好……”
“還好?這麽謙虛?明明睡得怎麽擺弄都醒不過來。”
白蔻瞪著圓溜溜的眼睛,雖然她不記得昨晚自己怎麽上床睡覺的,但她記得自己在整理文件。
“啊!”白蔻指著顧昀的鼻子,“您又進我房間了!”
“喂,我要是不去,你得在書房裡睡一晚上,我好心好意把你搬到床上,你不要謝謝我嗎?”
“好嘛,謝謝。”
“光說謝謝就完了?我要收謝禮的。”
“要什麽謝禮?”
“嗯~~,還沒想到,我先收點利息好了。”
“咦?!”
不給白蔻反抗的機會,而且也沒有時間浪費在互相耍嘴皮子上,顧昀低頭封住了白蔻的聲音,不知是第幾次想要撬開她的牙關。
白蔻當然堅決不讓,顧昀嘗試了幾次就放棄了,沒有非要得逞的意願,就是逗著好玩,順便自己吃點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