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嘗嘗你中午說的那個海鮮湯呢，幾時做來試吃一下？”

  “隨時都可以，不過現在有了這麽多新的海鮮，可以做個豪華版的福壽全了。”白蔻手托本子，眼睛望著桌上的海鮮，刷刷刷地寫個不停。

  “好啊好啊，那就先做那個，做得好的話，除夕就有好湯了。”

  “等韋謙少爺送酒來，要那酒壇子做煲湯的甕。”

  “原來是要那酒壇子，他許諾了一車呢，那麽多酒怎麽辦？”

  “分給侍衛們唄，他們喜歡這種烈酒，但要提醒他們別喝到興頭上把酒壇子砸了。”

  顧昀噗噗悶笑了一會兒，答應明天就提醒他們。

  白蔻寫完菜譜，把顧昀扔下，又匆匆去小廚房預備晚飯，顧昀拿著她的菜譜悠哉地回自己臥室慢慢看，看看裡面有什麽他可能會喜歡吃的菜。

  晚餐時間，白蔻做的那道松仁珍珠分作三份，分別送去給老太君、世子和三夫人及二少爺顧景品嘗，老太君念在三兒媳今天才回到家裡就沒要她一塊吃飯，讓她好好歇息歇息。

  晚飯後顧昀去給長輩請安，又跟祖母吹牛，順便還拍了三嬸的馬屁，說多虧她送的那麽多海鮮，白蔻有了個海鮮湯的主意，這幾天準備做一次試吃。

  老太君哈哈大笑，讚許這三兒媳會送東西，那麽多上等食材送到白蔻手裡才不會浪費，老人家還清楚地記得夏天白蔻清理冰窖時扔掉的那麽多積年老料，全都不能吃了，不知白花了多少錢。

  辭了祖母后，顧昀又去己誠堂，父母也把今天那道新菜誇了幾句，然後講起閔太醫下午對顧旭的診斷，真是醉得不輕，開了護肝的湯藥讓他丫頭用心侍候著，希望能在他母親回家之前清醒過來。

  大老爺訓了兒子幾句，拿軍刀酒灌顧旭的主意真是蠢透了，他有一點好歹二房就得把這事算在顧昀頭上，給自己又惹來一身麻煩。

  顧昀乖乖地被老爹訓斥，保證下次學聰明點，整人不留痕跡。

  從父母處辭了出來，顧昀經過小廚房時見到白蔻在指揮丫頭們熬羊骨湯，中午烤全羊剩下的羊骨架被她剁成了大塊煮湯，做麻辣燙的湯底，他沒有停留，直接出門在朦朧光的夾道下等著。

  白蔻叮囑好丫頭們輪流照應灶火，轉身出門回房休息一下，走出院門站在夾道裡，突然胳臂被人用力一拽，接著就被顧昀抱個滿懷，他跟求撫摸的貓似的在白蔻臉頰邊蹭蹭，牽了她的手一塊走。

  “聽說下午閔太醫來給大少爺醒酒？”

  “啊啊，你不要再說了，我已經被訓了兩回了。”

  “活該，整人還留痕跡。”

  “你這話我也已經聽了兩遍了。”顧昀苦著臉色。

  “重要的話說三遍，現在夠數了。”

  “我這不也是想出口氣嘛，我護著我的手下有什麽不對，憑什麽一聲不吭地被他利用。”

  “對對對，您沒錯，身為主子是得照顧手下，下次想整人不要自己一拍腦袋就定主意，二夫人那麽小氣，大少爺有個好歹她不得恨死您，犯不著結這個仇怨嘛。”

  “好了好了，饒了我吧，下次再有這事我一定找你商量。”

  “行，看您這麽可憐，就不念叨了，回去歇著吧，明天還要出門呢，小菜都給您備好了，明天直接送車上去。”

  兩人說著話就走到了鍾鳴院的角門外，白蔻掙開手，先推了顧昀進去，她落後幾步跟上，兩人各回各的臥室。

  第二天上午，顧昀出門赴約，白蔻想辦法料理那些海鮮乾貨，隨後有個總角小廝進來送信，韋謙少爺真的派家下人送了一車軍刀酒來，問放哪。

  白蔻招待小廝喝了一碗熱乎乎的羊骨湯，才叫他去回話，把酒直接送進院裡就行，不麻煩酒窖騰地方。

  小廝喝完湯，抹抹嘴撒腿跑了，白蔻拿鑰匙開了正院裡的一間西廂房，這東西廂房都是空的，正好拿來做臨時倉庫，烈酒這玩意兒還是放在這裡安全些，後罩樓裡物品太雜，萬一走水，這烈酒就是現成的助燃劑。

  等了一炷香的時間，送酒的車夫牽著車子來到了院門外，酒壇子都封得好好的，擺了上下兩層，一共二十四壇。

  酒壇的雙耳已經掛了繩子，丫頭們小心地先把酒卸下來，再提進西廂房去，眼看著一車酒很快就卸空了，白蔻笑眯眯地給那老車夫手裡塞了塊碎銀，派小葉子送他直接從另一邊側門出去，然後她也彎腰提起兩壇酒拿進正院。

  快中午的時候府裡又熱鬧起來，二夫人的車隊也已經進城了，午後到家。

  白蔻那會兒正在廚房裡變戲法，拿那珍珠米做爆米花吃，平底的煎鍋已經上蓋，單手提著小心地控制火候，鍋裡劈裡啪啦一陣亂響，丫頭們全躲開了，根本不敢在灶邊呆著。

  不用操持廚房事的二等丫頭們在前院聽說了二夫人要到家的消息，跑進廚房告訴大家，白蔻聽說了以後，一邊抖鍋保持受熱均勻，一邊默默地想象著二夫人到家發現兒子還在醉酒未醒的場景，那場面一定很有趣。

  當鍋裡沒有動靜了，白蔻把煎鍋放在長桌上，揭了蓋子一股黃油香氣飄散出來，往裡面舀了兩杓碾過幾遍的細糖粉，蓋上鍋蓋搖晃幾下拌勻了才叫大家一塊嘗嘗。

  新出鍋的爆米花熱乎乎香噴噴甜滋滋，丫頭們一嘗就放不下手，白蔻任她們吃了一會兒，叫她們拿個裝堅果的大碗來，倒入碗中特意叫美奐送去三房給三夫人和二少爺嘗嘗，順便謝謝她送的食材。

  美奐提了食盒就走，白蔻繼續炒第二鍋，裝個食盒送去給老太君，第三鍋才是送己誠堂給大夫人和六少爺，直到第四鍋才是她們這些丫頭們的零食。

  等到午休起來，白蔻又在小廚房裡炒了幾鍋爆米花，分裝成十個點心紙盒，提在手裡出門溜達。

  先去嚴伯那裡交了一張食材清單，給他留了一盒爆米花嘗個新鮮，然後去冰窖給手下人送了兩盒，告訴她們二夫人即將到家，那天在這院裡打架的事大家要對好口供，水三婆和媳婦子們一臉神秘微笑地應下，向白蔻保證二夫人抓不到借題發揮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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