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翌日,秦如薇被一聲驚呼給吵醒,惺忪著雙眼,從床上坐了起來,才發覺那驚叫聲是楊柳的聲音。
昨夜他們回來晚了,故而也沒有回去十裡屯子,而是將就著在鋪子擠了一晚。
“娘子,娘子不好了!”楊柳急急地走了進來。
“一大早的是怎了?”秦如薇打了個哈欠,半闔著眼問。
“是司徒。”
“他就那個脾性,你去惹他作甚?沒得氣壞了自己還沒處發作。”秦如薇頭一點一點的,以為是司徒芳又給她氣受了。
“不是的,司徒公子他不見了!”楊柳急轟轟的道。
司徒芳不見了!
秦如薇聞言,瞌睡蟲立即跑了個精、光,一把抓住楊柳的手問:“你說誰不見了?”
楊柳都快哭了,語帶哭音,道:“是司徒公子,柱子說他不在屋裡頭,都找偏了,娘子,他是不是給跑了?”
她是知道自家娘子是有多緊張那司徒芳的,也知道他有大用處,所以也讓他們讓著他,可過了一晚,現在人不見了,可怎麽辦才好?
秦如薇腦袋瓜嗡嗡的,顧不得回答她,飛快地將自己的一頭散發挽了條大辮子垂著,抓過擱在床頭上的衣裳套上,趿上鞋就往外走。
院子裡,秦一他們幾個都滿臉急色,見她出來了,還沒開口,就被秦如薇一揮手,道:“找,把人給我找出來。”
幾人立即分頭去找,這好好兒的,怎麽就不見了呢?
“柱子,你去看看他帶著的黑布袋還在不在房裡頭。”秦如薇又吩咐趙鐵柱。
因為只有兩個屋子,所以隻得女眷一個屋,男的一個屋擠著,可現在,卻少了一個,怎讓人不急?
趙鐵柱立即跑進屋裡,沒片刻,就跑了出來,哭喪著臉擺著手道:“沒有,不見了。”
秦如薇身子一軟,差點沒摔倒,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難道他真的無聲無息的就走了?那鐵柱怎麽辦?唐濮怎麽辦?
“他啥時候出去的,你們都不曉得麽?”秦如薇咬牙問。
趙鐵柱滿臉的羞愧,搖搖頭。
“我們都睡得很死,待發現他不見了的時候這天都亮了。”秦一走過來,很是不安的回道。
“司徒芳,芳芳,你給我出來。”秦如薇握著拳大喊幾聲,又恨聲吩咐:“你們也先別緊著開鋪,去,去外頭找人,不管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把人給找出來。”
她可以不要那什麽脂粉方子,也可以不理身上的宮寒之症,但鐵柱和唐濮,卻不能不要他司徒芳一個方子啊!
秦一和趙鐵柱應聲去,兩人才走到院門,忽聽吧嗒一個聲音響起,幾人看去,只見一個黑色布袋從屋頂上掉落在地上,不由一怔,紛紛看向屋頂。
“大清早的吵什麽呀?還讓不讓人睡了?”司徒芳坐在屋頂上,揉著眼打著呵欠,顯然對剛剛的吵鬧極是不滿。
敢情這位是爬到屋頂上睡去了!
見他沒走,秦如薇的心一下子回到原位,隨即是憤怒,大聲怒吼道:“你這是做什麽?你好好兒的跑上屋頂作甚?”
司徒芳本來也還是沒睡醒,突聽這麽一聲大吼,也是嚇得醒來了,傻愣愣的看著秦如薇。
“還不給我滾下來,想死嗎?”秦如薇是真火,這會子也不當他是不是要供起來的大爺了,就像個火球似的,一引就爆。
楊柳也是嚇了一跳,偷偷地拉了秦如薇一把,秦如薇甩開她,隻抬頭看著司徒芳罵道:“你再不下來,今兒就別想吃好吃的!”
實在氣死她了,好好的有床不睡,竟然跑到屋頂上去。
作為一個饕餮吃貨,好吃的美食何其重要,秦如薇這威脅的話一出,司徒芳立即縱身一躍,從屋頂上飄了下來。
得,這一舉動又是把眾人嚇得驚叫起來,秦如薇臉都白了,見他穩穩地落下,才松了一口氣,後知後覺的想起這人是有身手的,這該是那傳說中的輕功吧!
“你說,你跑到屋頂上去是做啥?”
“睡覺啊?”
“難道沒有床讓你睡嗎?你倒是喜歡當那個梁上君子了!”秦如薇聽了咬牙。
“什麽梁上君子,屋裡熱得要命,他們還打呼,吵死了。”司徒芳一指秦一他們。
秦一和趙鐵柱聽了,臉立即漲紅。
秦如薇也是一愣,咬牙道:“那你也不該跑到屋頂上去啊,蚊子蟲子啥的,你也不怕?”
“我身上沒有蚊蟲敢靠近的。”司徒芳聳著肩,又摸了摸肚子道:“快去做吃的,餓,做昨天晚上的那個香菇。”
“你不是說一般嘛?”秦如薇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那個最好吃。”司徒芳嘟嚷著,別開臉去。
“你可承認了好吃,那得給我治這宮寒,還有,鐵柱的解藥,也快快配了,不會說話,是個麻煩,我還指望著他給我做事兒呢。”秦如薇睨著他,又給了個甜棗出去:“你放心,你要是治好了他,我還會做更多好吃的你嘗鮮。”
“那得要多點,吃不飽。”司徒芳掃了一眼這院子,皺眉道:“這裡太小了。”
秦如薇自也知道這裡地方小,道:“先將就著吧。”說著就要回屋梳洗,一大早被唬了一跳,心血可都少得很。
早點,她做了包子和餃子,司徒芳的饕餮之名可不是混叫的,一個人能吃上幾十個餃子,秦如薇表示很肉痛,日後這量可都得往大了添。
用過飯後,秦如薇就開了單子打發楊柳和二娘去買食材,她則抓住司徒芳替自己把脈開方。
開玩笑,這吃是吃過了,總不能白吃不乾事不是?
司徒芳滿臉不情不願的,但礙於秦如薇以食來威脅的淫威,隻好也就從了。而且,他承認,這吃過的東西,還真的挺好的,起碼比山谷裡頭的要好吃多了。
把過秦如薇的脈,司徒芳已經斷定她受過寒才導致這般,幾乎想都不用想,就開了一張方子,道:“吃上個一年半載,也就成了。”
秦如薇卻是多了個心眼,道:“未來的事可說不準,要是不好呢,哪肯定得換方子吧?你要是走了,我去哪找你?要不,你一直住在這裡?我管你吃。”
“你這是懷疑我的醫術。”司徒芳氣得跳腳。
“哪能,我這不是打個萬一嗎?”秦如薇忙的諂笑道。
司徒芳哼了一聲,道:“你這病我肯定能治好。”
秦如薇心喜,又問:“那你是要去哪呀?左右沒地方去的話,不若就在高田耍個一年半載的?”又看了他不離身的黑布袋,問:“說起來,你這袋子都不離身,那裡頭裝的都是什麽東西啊?”
“藥!”司徒芳扯了過來,直接打開。
秦如薇聞到一股子泥土還有腥味的氣息傳了過來,不由探頭看去,立即尖叫出聲:“蛇,蛇!”身子連連退了幾步。
司徒芳笑嘻嘻的,抓出那條蛇,媽呀,這可是最毒的眼鏡蛇呀!
秦如薇渾身都起了雞皮,尖叫著道:“你你,這是藥嗎?拿開,快拿開!天啊,這是有劇毒的,你快放下,不,打死它!”
司徒芳把眼一瞪,道:“小白可是我養的,不能打死。”
這個王八蛋,變、態!
秦如薇臉色煞白,抖著聲道:“有毒的,咬了人可了不得啊,祖宗啊,就算不打死,那也快把它給放了吧!”
養什麽不好,竟然養眼鏡蛇,這還是人嗎?這非常人果然做非常事!
“小白跟了我好多年,怎麽可以放了?它有毒是沒錯,但不會輕易咬人的,而且那小黑碳的啞毒,也得用小白的毒才能解。”司徒芳狠狠地瞪她兩眼,道:“我說你這個人怎麽這麽狠心,連小白都不放過,要我們骨肉分離。”說著摸著小白的頭故作深情道:“放心,我不會和你分開的。”
那條叫小白的眼鏡蛇像是聽得懂司徒芳的話似的,在他手掌直起身子,那三角頭直直的瞪著秦如薇,嘶嘶的吐著舌頭。
秦如薇都快要暈過去了,這回可退到了牆角,眼見那蛇向她示威後,纏向了司徒芳的脖子,三角頭又朝向了秦如薇那頭嘶嘶的吐著長舌,而司徒芳則是咯咯的笑,十分高興的樣子。
秦如薇眼一翻,身子一軟,直接栽倒在地。
司徒芳嚇了一跳,走了過去,踢了踢她:“喂!”
秦如薇沒有半點反應,已經被驚嚇得嚇暈過去了,事實上,她也慶幸自己沒有反應了,要不然給,她會發現那條叫小白的蛇已經爬到她身上去,並用舌頭舔了一下她的臉。
“真嚇暈了?真不經嚇。”司徒芳蹲下來,和小白對視一眼,從懷裡掏了掏,拿出一瓶子藥來,拔開瓶塞,湊在了秦如薇的嘴邊。
秦如薇悠悠醒來,先是看到司徒芳那張絕色的俊臉,隨即便聽到了嘶嘶的吐舌聲,不由看去,這一看,登時嚎的一聲尖叫,將胸口上的那條叫小白的蛇給用力甩了出去,然後又是把眼一番,暈了過去。
在意識褪去的最後一刹,她腦海中突然就響起一個詞來:蛇蠍美人,說的就是司徒芳這禍害!
小陌君弱弱問:有人喜歡喜感的小芳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