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國史記,洪德二十七年五月十一,帝昏迷不醒,順王疑瑞德皇后合謀仁王謀害帝,以清君側的名義發動宮變,領叛軍十萬於城外十裡集合,亥時一刻,城門被破,叛軍入城,挾數十官員家眷,以皇帝駕崩之名,要求廢後並鳩殺仁王,擁護順王為帝。亥時末,叛軍攻破二重宮門,帝現宮門重華樓之上,斥順王為亂臣賊子,圖謀不軌,逼宮弑父,大逆不道,順王當場伏誅,眾軍棄械不究,此事件記為五一一逼宮事件。
秦如薇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天晚上,因為猜測到順王的意圖,一直都提心吊膽,每天都派人去打聽消息。
五月十一那晚,她記得很清楚,因為白天淺眠,她當時已經睡下了,卻被一陣吵鬧聲尖叫聲給驚醒了。
墨書和賈嬤嬤面如人色的跑進來,顫聲道:“郡主,叛軍,叛軍進城了!”
秦如薇騰地從床上彈坐起來:“什麽?”
“順王,是順王造反了!”賈嬤嬤滿面的驚駭。
造反,逼宮!
秦如薇的腦袋嗡了一聲,整個人都有些懵了,吞了吞口水,才道:“快,伺候我更衣。”
墨書和賈嬤嬤連忙拿過一邊的衣裳替她穿上,又要幫她挽發髻,秦如薇道:“不用梳那繁複的,梳條大辮子就成。”
墨書聽了,手腳極為麻利的將她的頭髮結成辮子盤好。
“外頭侍衛是誰在當值。”秦如薇看了看妝盒,將兩支看上去極鋒利的簪子插在了發辮上,一邊問道。
“是糯米家的劉峰。”
“去叫他來。”秦如薇一邊吩咐一邊往外走。
墨書飛快去了,賈嬤嬤則是扶著秦如薇走到外頭,才出得屋門,就聽的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劃破長空。
秦如薇心一顫,下意識地捏緊了賈嬤嬤的手,往那叫聲看去。
那是蔡禦史的家,而這叫聲,分明是女子清稚的聲音。
沒等秦如薇多想,就又聽得吵鬧不已的聲響,腳步聲紛雜凌亂。
“只怕是叛軍進了蔡禦史家了。”賈嬤嬤顫聲道:“郡主這,怎麽是好?”
她話音未落,就有大叫救命的聲音傳來,秦如薇的心顫了顫,臉色又白了幾分。
此時,劉峰快步跑來,秦如薇也不讓他行禮了,道:“這時期不用多禮了,外面到底是個啥情況?”
劉峰道:“是順王領的叛軍,小張子偷偷爬上牆頭看了,打著清君側的旗號,往皇宮裡去了。”
“那怎麽蔡禦史家如此吵雜?”
“屬下猜測,這是要拿官員的家眷來作威脅了。”劉峰皺著雙眉道。
秦如薇腳下一趔趄,差點沒站穩。
順王如此下作,那麽剛剛聽到的叫聲豈不是……
秦如薇的臉色十分難看,墨書道:“郡主,要不咱們逃吧?”
“逃?”秦如薇哼呵一聲道:“叛軍都入城了,能跑到哪裡去?還不如府裡安全呢!”
“屬下誓死保護郡主!”劉峰抱拳道。
秦如薇想了想,道:“你去將府中所有侍衛都集齊,正門是關鍵,給我守好了,絕不讓一個人進來,更不準放一個人出去,誰執意而行,即刻打死了事。”
“諾。”
“賈嬤嬤你去讓丫頭都待在自己的屋子裡,孔武有力的婆子和小廝全部給我叫去守門,現在是用他們的時候了,事後我重重有賞。”
“是。”
一條條的指令發下去,又將院子裡的丫頭婆子叫了過來,顯然已有人知道外頭怎麽回事,臉上惶恐不安,更有膽小的嚶嚶哭了起來。
秦如薇心中煩躁,聽到這哭聲更是心煩意亂,厲叱一聲:“給我閉嘴,誰敢哭就掌嘴,攆出府去。”
墨書已是走了過去,抓過那丫頭啪啪就兩個巴掌下去,唬得那丫頭哭都不敢了,連聲求饒。
秦如薇也懶得多費唇舌,揮一揮手,眾人也不敢多言,各自守在一邊。
遠處,仍有人聲雜亂,不時傳來尖叫聲哭鬧聲,使得人心惶惶。
“郡主,喝口茶吧。”墨書遞上一杯茶去。
秦如薇結果,看她一眼,隻覺她身上的衣裳十分眼熟。
墨書笑了笑,道:“奴婢眼饞郡主的這套衣裳許久了,今兒就僭越拿來穿上一穿,郡主看,美不美?”她轉了個身,嫣然一笑道:“奴婢走出去,只怕不認得的人都以為奴婢是郡主呢!”
她目光灼灼,秦如薇確是眼中一熱:“墨書。。。”
“郡主,要是那些人真來了,郡主就藏著,外頭有奴婢呢!”墨書笑著道。
“真是個傻瓜,那裡就到了這地步?”秦如薇嗔笑,心中卻是疼痛不已,墨書這分明是要把自己代替她啊,她勉強道:“仁王他們會有準備的,放心,邪不能勝正。”
“也不知仁王府如何了!”墨書憂心鬱鬱的說了一句。
秦如薇有片刻的失神,仁王府,可能是重災區吧,只怕順王第一個抄的就是仁王府。
她又謝謝有些慶幸,慶幸孩子們早早就送出去莊子避禍,不然的話,也不知該如何顧及了。
主仆兩人靜默無言,忽然聽得外頭大叫走水了,兩人一驚,走至門口,只見府中西北角方向一片火光。
劉峰已經走了過來道:“有叛軍想要從西北角門突圍,樹下已經派了人過去,郡主莫怕。”
秦如薇點了點頭,可看到劉峰那緊皺的雙眉,心中也兀自發沉,只怕形勢嚴峻。
她不禁又想起早些天參透的形勢,莊楚然他們都知道了嗎?都有準備嗎?
他已經有幾天沒回家了,她讓劉峰送出去的消息,他可是知曉了?
秦如薇有些忐忑,看著那漫天的火光,手中的帕子不自覺的扭成了一團。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這個黑夜注定了不平靜,遠處的夜空中陸續現起火光,也不知是誰家,斷斷續續的哭聲傳來,在夜空中更顯得清晰可聞。
郡主府的正院,侍衛分布在各處,所有人身子緊繃,一有點風吹草動便如驚弓之鳥一般乍起,讓人心神俱疲。
秦如薇在這個時候特別想莊楚然,仿佛只有他在,才能讓自己安定下來一般。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跌跌撞撞地跑過來,哭喊著道:“叛軍進府了,叛軍進府了。”
秦如薇心中一緊,冷眼看向院中的下人,他們臉上的惶色比之前更甚。
“誓死保護郡主。”劉峰厲喝一聲。
“是。”眾侍衛齊聲應。
“郡主,進屋去吧。”墨書拉著秦如薇。
“我就在這裡。”秦如薇搖搖頭,深喘一口氣,將頭上的銀簪拔下捏在手中,以寬大的袖子掩住。
她是這府裡頭唯一的主心骨了,她走了,這些人會如何?
時間似是過去了一陣子,又似過了一輩子那麽漫長,所有人都瞪著院門,仿佛那裡隨時會走出張著巨口的怪獸來。
凌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侍衛們目光如炬,手一直按著刀鞘,隨時要衝上去的架勢。
突然,一個人影跑到了院門,劉峰呵了一聲,拔劍躍了上去。
“是我。”
劉峰的劍偏了一分,遲疑地叫:“大人?”
那人走到亮光中,可不就是莊楚然麽,秦如薇愣在當場。
“郡主,是大人,大人回來了。”墨書喜不自禁。
秦如薇呆呆的,看著他快步走來,手一松,叮的一聲,簪子落在地上。
“你……”
“沒事了,沒事了。”莊楚然將她摟在懷中,道:“皇上醒過來了,緩兵也到了。”
秦如薇聽了才真正的心神一松,整個人軟倒在他懷中。
莊楚然將她半拉半抱進屋。
“你……”秦如薇上下看他:“沒事吧?”
“沒事。”莊楚然滿臉的胡子拉碴,快速地道:“外面還亂著,我一時也沒法細說,還得再出去,你放心,沒事的,好好睡一覺。”
秦如薇點了點頭,看著他走了,吵雜聲也似消糜一般,就像作了一場夢那般,一點都不真實。
“郡主,沒事了,我們沒事了。”墨書滿面的興奮。
秦如薇靠躺在床上,嗯了一聲:“嗯,沒事了。”
她看向依舊黑沉的夜空,嘴角終於勾起一絲笑容來,沉沉地睡去。
秦如薇醒來的時候,覺得身邊有些不對,似是多了些什麽東西,她猛地扭頭一看,心才放下來。
是莊楚然,也不知他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正睡得香沉,秦如薇側著頭看著他,心境是從未有過的寧靜。
有他在身邊真好!
側著身子看著他好一會,又用手指畫著他臉上的輪廓,他瘦多了,也憔悴了。
秦如薇湊過去偷偷的親了一口,又捂著嘴竊竊地笑。
墨書走了進來,正好瞧見這一幕,不由掩嘴偷笑。
秦如薇臉一紅,舉起食指抵在唇邊噓了一聲,然後才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梳洗過後,她才聽得墨書說莊楚然是差不多天亮才回來的,難怪剛才她那麽逗他都不醒。
他是累壞了吧!
眼見墨書欲言又止的,秦如薇又問怎麽回事,墨書回道,昨晚那一亂,府中有幾個下人沒了,有些人也受了傷。
秦如薇漠然半晌,道:“沒了的,讓家人來領,再給一百兩的喪葬費吧!”
“郡主心善。”墨書連忙道了聲好,又說起其它府中的事:“仁王府一切都好,王妃雖受了驚但也無礙。蔡禦史家的三小姐被亂軍砍死了,還有宋尚書家的夫人小姐也被殺了,還有……”
秦如薇越往裡聽,越覺得心寒,這些,可都是保皇派或是仁王那邊的人,順王竟是如此殘暴。
蔡禦史家的那三小姐,她也見過,不過十三四的年紀,長得十分漂亮伶俐,真真是可惜了。
“每家的喪儀都備好了發去,莫要失了禮數。”墨書應了下去。
秦如薇在桌前托著腮發呆。
“在想什麽?”
秦如薇唬了一跳,回過頭來,只見莊楚然已經穿戴整齊站在門邊,不由站起來問:“怎麽起來了?不多睡會。”
莊楚然扶著她坐了下來,苦笑道:“哪能多睡呢,這後續的事還多著呢。”
墨書領著丫頭將早飯擺了上來,秦如薇甩了甩手,自己親手杓了一碗粥遞過去,一邊問:“昨晚到底怎麽著?”
“你說的順王他們的謀劃,咱們也是想到了,這幾天我出去,就是去北營調兵了。”莊楚然道。
“調兵,不是得有兵符?”秦如薇有些人訝然。
“虎符在王爺的手上。”莊楚然笑著道。
“那皇上的意思。。。”既然在仁王的手上,那麽就說明皇上是放心仁王的吧,那是要立仁王為儲?
莊楚然點了點頭,道:“昨晚的事,雖說順王是主謀,但慶王也涉嫌在裡邊了,如今順王伏誅,慶王雖沒說降大罪,但也禁錮在府中,再看現在的皇子裡,不是生母位份太低,就是年紀尚幼,根本不足以繼承大統。王爺出身高貴,又是前太子,文韜武略,為了大夏的千秋萬代,皇上應該有決斷才是。”他吃了一口粥,壓低聲音道:“再說,到了如今,皇上也不得不有決斷了。”
秦如薇一驚,道:“這話怎麽說?”
“你當王爺怎麽拿到虎符?早在司徒和谷老他們進宮後,就著手給皇上用針。而有你的那個邢訊的法子,無上天師也招了,他這一招,自然就可以對症下藥,皇上用藥後第二天就醒了,只是沒對外說罷了。”莊楚然淺笑道:“所以,順王他們注定會兵敗,皇上忍而不發,不過是看他到底能走到哪步,又有多少人是歸順順王罷了。”
秦如薇聽了籲了一口氣,心道帝王心果然不好猜測。
“所以昨晚順王他們也是跳梁小醜一個了?”
莊楚然點了點頭:“皇上不過將計就計罷了。”
“你也不跟我說,害我白擔心一場。”秦如薇嗔怪的道。
“我也是聽令,沒法子的事。”莊楚然苦笑道。
“算了,反正現在皇上好了,順王他們也敗了,也是天下太平了。”秦如薇拿起杓子道。
莊楚然搖了搖頭道:“皇上,怕是熬不了多少日子了。”
叮的一聲,秦如薇的杓子落在瓷盤上,驚訝地看著他。
“皇上老了,之前服用的丹藥雖也健體,但服食過多,那些東西又猛,再又在酒色上……他的身子,其實已經被掏空了大半。”莊楚然澀然地道:“如今這一枚丹藥更是虎狼之藥,算是要了他大半條命了。”
“可他,不是還能出現在宮牆上?”秦如薇聲音哽咽。
“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莊楚然道:“這些天,要不是有谷老他們施針用藥,只怕……”
秦如薇聽了捂著嘴,半晌才問:“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現在也是聽天由命,熬的一天是一天。”莊楚然歎聲道:“所以你著手準備起來吧,萬一……也好立即換上相關事宜,也將圓圓他們接回來吧!”
秦如薇呆呆的,後面莊楚然說了什麽都聽不進去了。
說不清對皇帝是什麽感覺,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沒有對自己有什麽壞處,也不管出於補償還是怎樣的心理,對她,甚至她的子女都是好的。
如今,這個人可能隨時會死。
秦如薇歎了一聲。
如莊楚然所說,皇帝老了,也已是強弩之末,再加上對親子迫害自己的打擊,已是藥石罔效。
洪德二十七年五月二十酉時三刻,順景帝殯天,亨年五十七歲,傳位於皇六子仁王,著向貴妃殉葬,於皇陵於先皇后合葬,舉國齊哀。
聽到那九聲喪鍾敲響,秦如薇的心顫了一下,眼眶一下子濕了,讓下人將準備好的白燈籠掛上,也換上粗布麻服,她自己也摘下了身上的首飾,隻余素淡的銀簪等物。
皇帝殯天,所有妃殯官婦都要進宮哭靈,秦如薇和莊老夫人不例外,第一天兩天,皇后體恤,老夫人這樣上了年紀的也不必去了,而秦如薇,因著又有了身子,也是意思意思的就是了。
對於自己又再懷上,秦如薇也是覺得意外,之前事兒多,身上有了變化也不知,也是在圓姐兒他們回來後說起弟弟妹妹,丫頭們才又想起秦如薇沒換洗,這才請了太醫來請脈,已是兩個多月了。
莊老夫人和宮嬤嬤後怕得很,這陣子那般忙亂,幸好沒出大問題來。
停靈一月余,仁王親自扶靈將帝的靈樞送,入皇陵後,已是六月末了。
一切塵埃落定,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然而,郡主府卻是熱鬧起來了,秦如薇表示很無奈。
為何?
仁王要繼承大統,禮部和欽天監擇了吉日登基,那麽,擁護仁王的功臣自然而然的身價也跟著水漲船高了,包括莊楚然在內。
所以,雖然仍在國喪,但郡主府卻是賓客盈門,都借著秦如薇的肚子來送禮說話,實則不是攀關系?
誰不知道未來的皇帝視明慧郡主若親妹,仁王妃和郡主也親如姐妹,更別說,明慧郡主還養育過未來帝王嫡長子兩年,說不好,那也是下下任皇帝呢。
這也就罷了,明慧郡主的夫婿也是極得仁王信任,可以說是心腹之臣啊!
這樣的人家,誰不來巴結?
可很快的,他們就不得門而入了,因為莊大人以秦如薇養胎為名,帶著老婆孩子去莊子上休養去了!
七夕,牛郎織女相會的節日,京郊的一處莊子上,鬱林清脆,鳥語花香,十分清幽。
有孩子的笑聲在山野間響起,聲若黃鶯,脆如銀鈴。
秦如薇挺著微突的肚子在小路緩緩走著,莊楚然輕扶著她的腰間,不時要她注意著腳下的石頭。
“咱們這樣溜出來真的好麽?皇上已經來催你兩次了吧。”秦如薇笑看著莊楚然道。
“催多少次也是一樣,沒有什麽比得你重要。”莊楚然道:“我也說了,為官幾年,我也不曾好好的陪你,如今好容易得了空閑,當然得陪你。嗯,我看這莊子風水好,乾脆我們就住到孩子出生了再回去。”
秦如薇失笑,嗔道:“還有六個月呢,哪能這麽任性?皇上也是正要用人的時候。”
“總之,你最重要,這下我要親自陪著你生子,再不讓你一個人了。”莊楚然拉著她的手道。
秦如薇心中一暖,道:“傻瓜。”
“有時候當官久了,像這樣閑庭野趣也是挺好的。”莊楚然扶著她向前走去道:“偷得浮生半日閑,如今不可勁兒的休養,指不定未來不久就真忙個夠嗆了。”
秦如薇挑眉看著他道:“也是,你可是擁護皇上登位有功的功臣,這官階肯定不止升一級,你這樣的年歲,也是年輕有為了,相反的,本郡主是人老珠黃了。”
莊楚然後背微涼,覷著她道:“說什麽呢!”
“就是說,莊大人年輕有為,官位也高,是不是考慮一下納個二房三房呀?我瞅著老夫人倒是和幾家夫人熟絡得很。”
“瞎說什麽。”莊楚然咳了一聲道:“誰不知道我是妻管嚴呀,我都這年紀了,還整那啥作甚?”
“你也不過二十七吧。”秦如薇上下看他一眼:“正是好年紀的時候。”
“胡說,我老了,是心有余力不足。”莊楚然湊在她耳邊道:“光是娘子一人,為夫已經喂不飽了,哪有余力喂她人。”
秦如薇臉一紅:“去你的。”
莊楚然呵呵地笑出聲。
“爹爹,娘,你們看,我們抓到魚了。”圓姐兒捧著個竹簍跑過來,她身邊的滿哥兒也是一溜小跑,兩人後面跟著一串丫頭婆子。
在莊子裡,孩子們最是快活,下水摸魚,上山打鳥,都要玩野了。
“大姐姐好棒!”秦如薇和莊楚然誇了一句:“我們今晚就有魚湯吃了。”
“滿哥也有份兒抓。”滿哥不甘示弱道。
“嗯,滿哥兒也好棒。”
“走,我們再去抓,娘要吃多點魚湯,小弟弟也好快些出來了。”圓姐兒雙頰紅撲撲的道。
“嗯。”
姐弟倆又跑去小溪邊。
莊楚然站在秦如薇身邊,看著一雙健康活潑的兒女,摟著嬌,妻,一臉滿足地道:“薇兒,這樣的日子真好,真想這就一輩子。”
秦如薇一笑,正欲說話,忽然,遠處傳來吵鬧聲。
“單靈,你怎麽就陰魂不散,我要來莊子你也跟著來。”
“哼!司徒芳我告兒你,你去到哪我跟到哪,你說,到底娶不娶我?”
“你……不要臉!”
“不要臉才可以抱得美人歸呀!”
“你……無賴!”
“哈哈哈,小樣從了我吧!”
秦如薇看著遠處那打打鬧鬧的兩人,會心一笑:“是啊,真好!”
時光不老,歲月靜好,我們都在,真好!
後記:洪德二十七年八月初一,仁王登基,大赦天下,封賞百官,改國號為仁嘉,為仁嘉帝。封正妃王氏為正宮皇后,立嫡子夏明焱為太子儲君。
仁嘉二年二月,明慧郡主誕下一子,承祠衛氏,仁嘉帝賜名為獻,封獻郡王。
仁嘉三年,帝著左督禦史莊楚然之長子為太子伴讀,莊氏一門晉為新貴,滿門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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