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場激戰。
只不過這一次和之前不同,暗衛一手拿著劍,一手拿著鐵鏈,似乎要把蕭湛困住。
雙管齊下,蕭湛的難度就增加了許多,而且還要護著安容和揚兒。
安容抱著孩子,靠著一棵百年古樹,緊張的看著。
那鐵鏈有她胳膊粗,裹著蕭湛的臂膀和腿,還被東延暗衛拉著。
那些暗衛手中鐵繩一舉,要將蕭湛拉起來。
可是蕭湛巋然不動,穩如泰山。
見有人朝安容過來,他額頭一緊,那胳膊粗的鏈子就被他給震成了碎片。
這一點,安容並不意外。
當初連軒在瀑布下習武,不也掙脫了鐵鏈嗎?
除非是玄鐵打造的鐵鏈,否則想困住蕭湛,極難。
可掙脫是掙脫了,蕭湛似乎有些脫力了。
看著他的胳膊被人用劍劃傷,安容的心都跳到了喉嚨處。
這時,暗處有人放箭。
開始,安容還以為是幫蕭湛的。
因為那隻箭傷了一暗衛,幫了蕭湛一把。
安容心上一喜,覺得援兵到了。
誰想下一秒,一隻箭射向蕭湛。
之前那暗衛是倒霉,跑上來給蕭湛做了箭靶,暗處的敵人要殺的是蕭湛!
非但如此,還要殺她!
安容眼睜睜的看著一支箭朝她射過來,就是動彈不得,她原就崴了腳,誰想到裙裳還刮到衣裳上。她扯不動。
就在那箭到眼前時,遠處一支箭射過來,將這支箭給打落在地。
安容瞥頭望去。
就見到一豐神俊朗的男子,密林之中,燦爛的陽光被分碎成點點光芒,灑落在他身上,更添俊朗。
不是連軒,又是何人?
他如同鬼魅一般。幾乎是安容眨眼間,他就到了跟前。
他睜大眼睛看著安容懷裡抱著的揚兒。
揚兒沒有睡,也沒有哭,就那麽看著他,一雙如墨玉般的眼珠子看著連軒,小小的手動著,分外可愛。
好吧。連軒本來只打算先看一眼揚兒。就去幫蕭湛的。
這會兒,看了揚兒就不挪眼了,早把蕭湛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手往背後一伸,就掏出一羊脂玉的波浪鼓來,他手輕輕晃動,一股清脆聲就傳揚了開來。
安容,“……。”
不是吧,他來援救。還隨身帶著波浪鼓?
更讓那人凌亂的還在後面。
這波浪鼓可不是連軒要帶的,是蕭老國公聽說安容給他生了曾外孫,當時就高興壞了。
暗衛的飛鴿傳書裡,還明言了安容之所以會早產,是東延暗衛刺殺動了胎氣的緣故。
連軒就坐不住了,那時候的他早恢復自己的容貌了,是被東延皇帝戳破的。
在軍營裡待著,不舒坦啊,沒少被外祖父罵。
這不。一聽說了這事,當即就坐不住了。要去接應蕭湛。
蕭老國公沒有反對,反倒是陪著他一起出了軍營。當時連軒還很感動來著。
他長這麽大,去國公府無數次,沒哪一回國公府送過他,就這一次啊。
誰想到,到了應城。
蕭老國公挑了個波浪鼓,丟給他道,“替外祖父送給揚兒,不得有絲毫損壞。”
當時,連軒的小心肝就碎成了七八瓣。
不過這會兒看到揚兒,連軒睜大眼睛看著。
“鼻子像大哥……。”
“嘴巴像大嫂……。”
“眉毛像外祖父……。”
一通細數下來,連軒眉頭隴緊,怎麽沒一點點點點地方像他啊?
他又掃了揚兒一遍,最後把揚兒的小腦袋挪了挪,露出一雙耳朵。
連軒圓滿了,“耳朵像我。”
厚厚的耳垂,一看就是個有福的啊。
安容已經無語了,見連軒一雙眼睛在揚兒身上不錯看,安容索性把揚兒往連軒懷裡一送。
遠處,打鬥依舊。
不止連軒來了,還帶了好些個暗衛。
有暗衛的幫忙,蕭湛輕松多了。
很快,東延暗衛就被殺了個乾淨,一個活口也沒留下。
反倒是遠處的打鬥聲,還沒有消停。
又過去了幾個暗衛。
蕭湛邁步走過來,連軒抱著揚兒迎上去,道,“大哥,你沒事吧?”
蕭湛搖頭,把劍送回腰間,道,“我沒事。”
說完,抬眸就見到連軒白皙俊朗的臉在抽抽,他眉頭一皺,道,“怎麽了?”
連軒抽著張臉道,“大哥,我要嫌棄揚兒了。”
說著,他把揚兒往蕭湛懷裡一送。
蕭湛趕緊接了,不明就裡的看著連軒。
就見他胸前一片濕潤。
連軒整個人跟炸了毛一樣,趕緊跑了。
安容看著他,問蕭湛道,“連軒去哪兒?”
蕭湛抱著揚兒道,“應該是洗澡去了。”
安容愣了片刻,直到蕭湛讓她給揚兒換尿布才反應過來出了什麽事。
安容囧了。
初次見面,就這麽待連軒,往後是別想連軒再抱他了。
安容找了個大石塊坐下,給揚兒換尿布。
當時顧著逃命,哪還有尿布啊,不是她的衣裳,就是蕭湛的衣裳。
這不,安容又把自己的**撕下來一塊幫揚兒墊著。
等做好這些,遠處走過來七八個暗衛。
他們身上的衣裳和趙成略有不同,但是很熟悉。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那些暗衛上前請安,道,“四姑奶奶。”
武安侯府的暗衛?
難怪這麽眼熟了。
安容望著他們道,“你們怎麽來了?”
暗衛回道。“是侯爺派我們來的……。”
安容被綁架的那一天,侯爺得到消息,就去了國公府,國公府讓侯爺放心,他們肯定會救出安容的。
有國公府信誓旦旦的保證,再加上侯府的暗衛比起國公府還差的遠,侯爺就沒管了,隻過幾天就派人去國公府問兩句。
得知安容被綁架去了北烈。蕭湛還在軍營,沒有搭救。
侯爺讚賞蕭湛之余,又有些惱怒,人都被綁架幾個月了,還沒有救出來。
這不,實在心急,侯爺就派了十名暗衛出來。
只是東延守備森嚴。一邊派人追殺蕭湛。一邊攔截他們,不許他們接應。
他們混進來時,正巧碰到東延暗衛和連軒一夥人廝殺。
他認得連軒,這不就幫了忙,然後跟著連軒後面一起找安容。
之前在遠處,他們看到密林有好幾處炊煙。
他們都沒看明白,倒是連軒高興道,“是大哥!”
他們追來。還真的見到了安容和蕭湛。
蕭國公府這樣告之消息的方式,實在是大膽。
要知道,他們還在被人追殺啊。
在密林放炊煙,他們能看得見,敵人自然也看得見了。
不過他們沒有走冤枉路,敵人就說不一定了。
總歸是有驚無險了。
很快,連軒就回來了。
他回來的方向和走之前正好相反。
只是他從頭到腳都是濕的,有些狼狽。
安容嘴扯了一下,這樣子還不如洗之前乾淨呢。好像在地上滾過?
連軒走過來,胡咧咧罵道。“北烈那群小人,居然挖陷阱!”
要不是躲避陷阱。他會這樣狼狽嗎?
安容唇瓣抿的緊緊的。
要是蕭湛斷後,她抱著孩子逃命,肯定會朝前走,北烈在前面設伏,她和揚兒還能有命?
蕭湛看著他,又望了眼之前北烈背後放冷箭的方向,深邃的眸底,有抹寒芒一閃而逝。
“北烈給我挖的只是小陷阱,給東延挖的陷阱才是致命的,”他冷聲道。
連軒赫然一笑,“沒辦法,人家東延皇帝信任顧清顏,便是在陷阱裡也甘之如飴。”
東延的延王和平王,手握重兵。
一個盯著大周,一個盯著東延。
東延皇帝居然為了奪兵權,把兩人害的死的死,癱瘓的癱瘓。
如今倒好,東延皇帝一心要奪下大周,一雙眼睛像是盯著大哥一般,他以為娶了北烈朝傾公主,北烈就無所顧忌了?
現在他禦駕親征到邊關,外祖父和大哥都在了。
他肯定會被牽製,到時候北烈偷襲東延,那可真是一場好戲了。
連軒笑著,眼睛又瞄著揚兒挪不開了。
離的遠,看不見,這不又湊了上來。
安容胳膊酸的厲害,他一湊上來,安容又把揚兒給他了。
然後揚兒又到連軒懷裡了。
自然而然的,連軒都凌亂了,說好的嫌棄啊,怎麽又到他懷裡來了?
“大嫂,揚兒不會又尿我一身吧?”連軒很擔心。
安容笑道,“不會,揚兒差不多兩盞茶尿一回。”
那就放心了,等他要尿了,就給大哥。
趙成見連軒抱孩子抱的有模有樣的,有些驚歎,“世子爺,你好像比爺還熟呢。”
連軒窘了,他能說顏王說晗月郡主懷孕了,就丟給他一個枕頭,逼著他練習怎麽抱孩子麽?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連軒氣定神閑道。
趙成點頭,這倒也是,不過看別人做容易,自己倒是不敢了,他想起來晗月郡主也懷孕的事,笑道,“回頭等晗月郡主生了小世子,就……。”
連軒兩眼一翻,“懷個屁的孕啊,騙我的。”
四天就懷孕,當他是傻子騙呢?
雖然連軒因為欺騙很生氣,但是語氣中透著一些失望。
安容失笑,要是今兒之前,連軒估計還不想要孩子,現在蕭湛有了,就衝他喜歡孩子的份上,也希望晗月郡主懷孕是真的。
連軒抱著揚兒往前走,很小心,生怕摔了他。
蕭湛見了,難得一笑道,“希望晗月郡主早些給他生個孩子,他也能收收心。”
安容,“……。”
相公,你絕對是想多了。
連軒是三分鍾熱度啊,你還真當真了?
前世晗月給他生了三個,也沒見他收心啊。
不過有一點,倒是讓安容很意外,她望著蕭湛,笑道,“連軒性子傲的很,不喜被人逼迫,顏王爺逼迫他娶晗月郡主,他好像就認命了?”
這一點,蕭湛也納悶,確實不是連軒的性子。
連軒從來就不知道什麽是認命。
蕭湛不喜猜測連軒,因為根本就猜不到。
他直接就問了。
連軒遲疑了幾秒,綿長的歎息一聲,方才開口,而且聲音很是惆悵。
“我估計是中邪了,新婚第二天,醒來我就想給顏王爺點顏色瞧瞧,可是我被晗月郡主一玉枕給敲蒙了過去。”
“昏迷之中,我居然夢到了顏王爺,在夢裡,他還替我擋了一箭,那箭再深上一點點,他就會當場喪命……。”
平常做夢,都是他欺負人啊,他知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可他居然夢到顏王爺救他,簡直不可思議。
後來再見到顏王爺,他就想到他臉色蒼白的躺在病榻上的模樣,還有叮囑他好好照顧晗月郡主的事,心好像就軟了許多。
不過就是軟了點,也是差點把顏王爺給氣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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