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大綁的站在侯爺書房裡,暗衛是欲哭無淚。
任是福總管怎麽壓他跪下,他都不跪。
他是無辜的啊。
裴度站在一旁,嘴角微微抽。
侯爺不認得,但是他認得暗衛的來歷,腳上的鞋子上繡了雄鷹。
一上一下,繡在右腳。
絕對是蕭國公府的暗衛。
裴度想不通了,蕭國公府的暗衛蹲在玲瓏苑外大樹上做什麽?
那時,暗衛正愜意的靠著樹乾上,津津有味的看熱鬧。
然後,就被抓了。
暗衛閑的來侯府瞧熱鬧,說出去有人信嗎?
裴度不信。
侯爺不知道,他皺著眉頭望著暗衛,詢問暗衛的來歷。
暗衛欲哭無淚。
叫他怎麽招認?
說主子叫荀止好,還是叫蕭湛好?
叫荀止,一個名聲不顯的人,侯爺都沒聽說過,他下場肯定淒慘。
暗衛左思右想,顧不得自家主子的“分身”了,他抬眸看著侯爺。
清了清嗓子道,“我是蕭國公府的暗衛趙成,是奉主子之命看護玲瓏苑,一來怕沈四姑娘出事,二來是怕……。”
暗衛怕了好半天,愣是不說下文。
“怕什麽?”沈安北問道。
暗衛望了侯爺一眼,走到沈安北身側,在他耳邊嘀咕了兩句。
沈安北臉色就奇怪了。
他湊到侯爺耳邊說了兩句,侯爺的眉頭都皺的沒邊了。
有些羞愧。但更多的還是憤怒!
都是他蕭老國公的外孫,一個孫外挖另一個外孫的牆角,舍不得打,舍不得罵,就把安容給看緊了,有這樣的道理嗎?
書房裡,有外人,還有下人,侯爺再生氣。也不敢拍桌子,罵人。
他手撐著書桌,輕揉太陽穴,不知道怎麽辦好了。
靖北侯世子離家出走的事,早傳遍了整個京都,侯爺見靖北侯苦著張臉。
還很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他道,“看開點,世子長大了,就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咱們做父親的,總不能護著他一輩子……。”
侯爺話還沒說完。靖北侯抬頭看著他,莫名其妙的感慨了一句。“我應該生個女兒的,乖巧懂事惹人憐惜。”
當時,侯爺覺得靖北侯是覺得兒子太跳脫,不聽話,他後悔了,覺得女兒好。
但是今天,侯爺覺得靖北侯是話裡有話。說的是安容,只是沒明說。他沒聽明白。
靖北侯世子的離家出走跟安容脫不了乾系啊啊啊!
侯爺覺得自己無顏去見靖北侯了。
誰叫她女兒挑起人家兄弟之間的矛盾了。
侯爺就想不通了,安容要死要活的退蕭湛的親,蕭湛怎麽就不同意呢,不然靖北侯世子又怎麽會離家出走?
侯爺擺擺手,讓福總管放了暗衛。
暗衛作揖道,“多謝侯爺寬厚,在下的事,還請侯爺別告訴四姑娘,我怕她會砍了那棵大樹。”
暗衛不是說笑的,連他主子都敢潑洗澡水了,要是知道他主子是蕭湛,那絕對是有多遠滾多遠的下場。
可要是主子是荀止,偶爾還能有點小瓜子,小糕點吃吃。
待遇天差地別啊。
暗衛是保護安容,又說是奉了蕭老國公之命,侯爺怎麽也要給三分薄面的。
侯爺讓福總管送暗衛出門。
暗衛到了門口,就縱身一躍,消失了。
福總管,“……。”
侯爺說的出門,是出侯府的大門啊,不是書房的門,四姑娘有侯府照顧,還沒出嫁呢,輪不到你們蕭國公府啊。
福總管回屋稟告侯爺,侯爺滿臉黑線,擺手道,“今兒就這樣吧,改日我見了蕭老國公,讓他收回成命。”
侯爺說完,裴度站出來,笑道,“今兒真是打擾侯爺了,刺客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侯府,晚輩還得繼續追查,就先告辭了。”
侯爺見裴度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心中歡喜,差點點這就是他的女婿了啊。
可惜碰到了霸道不講理的蕭老國公,侯爺心堵得慌。
偏他其他的女兒又配不上裴度,這女婿是沒了。
侯爺讓沈安閔和沈安北送裴度出門,這樣的年輕俊傑,多和他們相處相處,有好處。
等幾人出了書房,侯爺便皺緊了眉頭。
“去將四姑娘喊來,”侯爺吩咐道。
說完,他端茶輕啜,神情微動,不知所思。
玲瓏苑,安容是心急如焚。
暗衛被抓,一路摁著去的外書房,這事一陣風刮遍整個侯府。
安容知道那不是刺客,是荀止的暗衛。
可是父親不知道啊,萬一把他當暗衛給殺了怎麽辦?
安容在屋子裡徘徊不安。
在安容的認知裡,暗衛是武功極高的,怎麽會被小廝抓住呢,這不應該。
可偏偏就抓住了。
不過安容相信暗衛的嘴,那是很嚴格的,不會招出荀止和她的事。
可是,聽到丫鬟來傳話,說侯爺要找她。
安容的眉頭就皺隴的緊緊的了。
不敢耽擱,安容帶著丫鬟就去了外書房。
門口小廝見到安容,趕緊把門推開,然後退到一旁。
安容邁步進去,見到侯爺坐在花梨木的椅子上,神情肅然,安容有些挑眉。
暗衛不在屋子裡。
安容忙上前請安,輕喚道,“爹爹,你找我來是有什麽事嗎?”
侯爺把目光收回來,望著安容,見安容面容白皙,眼神清澈,他想質問的話就說不出來口的。
整個京都。有幾個大家閨秀能像他女兒這樣乖巧懂事,幫了父親幫大哥,連帶叔嬸堂兄堂妹,能幫都幫。
這樣的閨閣女兒,惹人欽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一家有女百家求,只不過蕭國公府是一家兩個求罷了。
侯爺輕歎一聲,搖搖頭道,“倒也沒什麽重要的事,只是你如今也定了親。有些事要注意分寸,不可留人話柄,更不能讓人兄弟鬩牆。”
安容聽得茫然,好好的父親怎麽說這話?
不應該說暗衛的事麽?
安容望著侯爺,“爹爹,刺客呢?”
侯爺搖搖頭。“沒有抓到,怕是早逃出侯府了,也有可能藏在侯府哪個角落,沒有搜查到,多讓人注意些,應該不妨事。”
安容點點頭。然後望著侯爺。
侯爺有些黑線,他說的還不夠直白麽。怎麽平素瞧的很聰慧的女兒像是沒聽懂?
侯爺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道,“你和靖北侯世子是怎麽回事?為父怎麽聽說,他離家出走是為了娶你?”
安容滿臉羞紅。
“沒有的事,父親是聽誰說的?”安容輕跺腳道。
侯爺端起茶盞,輕輕撥弄道,“沒有就好。你比為父希望的還要懂事,有些事不用為父說。你也知道,你兩次和蕭湛定親,若是這一次還崩了,咱們武安侯府和蕭國公府真的要成仇敵了,父親不想委屈你,可有些事,為父也做不了主,現在蕭老國公是喜歡你,中意你,才睜隻眼閉隻眼,可要是你真讓靖北侯世子和蕭表少爺兄弟反目了……。”
侯爺也想不到要是真有那麽一天,安容會是個什麽樣的下場。
他想,應該比死更難過一些吧?
安容撇撇嘴,誰讓他們兄弟反目了?
她從來就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她又不是禍水。
安容神情懨懨的,尤其是侯爺說,就算安容喜歡靖北侯世子,這輩子也沒有機會和他在一起了。
安容聽得直翻白眼,舉出三個手指頭,做發誓狀,“我發誓,我從來沒有想過嫁給靖北侯世子。”
嫁給靖北侯世子了,她豈不是蕭湛的弟妹了?
喊蕭湛大哥,安容想想就渾身雞皮疙瘩亂飛了,還怎麽喊的出口?
再說了,她還有什麽顏面去見蕭老國公和蕭國公府眾人?
她不是沒事找事嗎?
安容再三表示,侯爺想多了。
侯爺也覺得他是想多了,別說安容了,想想有靖北侯世子那麽一個女婿,侯爺就腦殼生疼。
大過年的,還離家出走,這麽任性,誰招架的住?
要是他兒子,絕對會讓他在祖宗祠堂跟前跪三天。
正要說話呢,外面吱嘎一聲傳來。
福總管推門進來,也不避諱安容,直接道,“侯爺,方才奴才送裴少爺出府,瞧見二老爺和四老爺回來,兩人滿面春風,好像是四老爺能留京了。”
侯爺微微皺眉,朝廷都休沐兩天了,怎麽還會任命四老爺?
安容站在一旁,聽得很不高興,嘴撅的高高的。
二老爺本事可真不小,居然在這時候讓四老爺留京了,那他豈不是多了個幫手?
安容抬眸看著侯爺,見他爹端茶輕啜,神情沒什麽變化。
安容就知道他爹對四老爺留京一事沒什麽想法。
福總管卻很高興,“若是四老爺留京的話,那分家就快了。”
五老爺性子軟綿,為人憨厚,怎麽樣都行,之前五老爺就表示了,他相信侯爺,侯府可以先分家,若是趕不及在他離京前分的話,那些房契地契讓侯爺幫著保管,等他們回京再拿也不遲。
老實說,聽到四老爺留京,福總管隻想到了分家的方便。
“已經確定留京了?”侯爺問道。
福總管點頭,“應該是十拿九穩。”
若不是十拿九穩,四老爺不會那麽高興,連連給二老爺作揖道謝。
二老爺還說,往後兄弟之間,要互相扶持,共同上進。
安容在一旁繳繡帕,她很想讓她爹去挖二老爺的牆角,可是這話她說不出口,因為她知道自己說了也是白說,她爹不會做。
正要告退呢,外面傳來四老爺說話聲,“大哥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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