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桃此刻也退無可退了,她知道,有錦繡閣這個護身符在,這個吳公子應該不會在這兒對自己做太過分的事兒,可這樣的男人,也讓她十分反感,十分不屑,於是,她鼓起勇氣道:“吳公子這麽好心,不會只是想要幫小女子贖身吧。”
吳公子沒有料到她會這麽說,愣了愣一下子就笑出聲來了:“看來雲桃姑娘是聰明人,那就不必我拐彎抹角了,我很喜歡你,只要你願意嫁給我做妾,我就替你贖身,給你的爹娘買個宅子,請奴仆們伺候他們,讓你無後顧之憂,如何?”
雲桃聞言心中一片冷意,笑道:“恐怕要讓公子失望了,小女子無父無母,是個孤兒,是錦繡閣收留小女子的,小女子已打算一輩子留在錦繡閣,終身不嫁了,多謝公子美意,還請公子吩咐您的下人打開房門吧。”
吳公子聞言微微一怔,倒是沒有料到她會說的如此直接,不過……他也感覺到,眼前這個女子,看似溫婉和悅,卻還是個硬骨頭呢。
也罷,太容易得手的女人,他玩幾日就失去興趣了,到時候還要煩勞他家夫人做惡人處理了,偏偏是這樣的女子,才能勾起他的興趣,日後指不定還能留在身邊長一些時日呢。
他就喜歡啃硬骨頭,這樣的女人,調教起來才是最有意思,最有成就感的。
而他向來沒有吃虧的習慣,所以,他決定先給這個女人小小的教訓,給她長長記性,日後嘛……來日方長,他可以天天過來逗她,相信梁家也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的繡娘和他過不去的。
上前一步,吳公子一把握住了雲桃的手,將她抵在門板上。
“你要做什麽?”雲桃一下子就覺得心裡惡心的很,她真的很怕,也很反感這些男人碰她,她不願意,死也不願意。
吳公子一下子就低頭吻在了她柔嫩的脖頸上,與其說是吻,還不如說是啃才對,這也證明了,這個男人並非如他外表一樣溫和,骨子裡是十分殘忍而嗜血的。
而他另一隻手也沒有閑著,一把就握住了雲桃胸前的柔軟,毫無憐香惜玉的蹂躪起來。
“放開我。”雲桃一下子就掙扎起來了。
從前,她在酒樓裡,身份是歌姬,客人們對她動手動腳,掌櫃的和管事的對她動手動腳,她不能拒絕,也不能說什麽,因為她是賣了身的歌姬,天生就該如此。
可她現在是錦繡閣的繡娘,在旁人眼中就是清白的姑娘,為什麽這個男人還要如此對自己,難道她雲桃就天生犯賤,活該被人如此對待,如此侮辱嗎?
雲桃卯足勁兒,將自己被他壓在門板上的手臂抽了出來,一把就抓住了他挽起來的發髻,使勁的揪了起來。
“啊……。”吳公子沒有料到她竟然這麽大膽,吃痛不已,也一下放開了她,可下一刻,卻揚起手一巴掌甩到了她臉上。
被這個女人猛的揪扯發髻,他頭上的金簪已經散落到了地上,頭髮也披散開來,加之此刻發怒了,人也愈發顯得猙獰可怕。
雲桃一下子就從地上撿起了吳公子掉了的金釵,抵住了自己的喉嚨。
“你要做什麽?”吳公子見此大驚失色,他可以玩這個女人,甚至被惹火了,還能始亂終棄,但是……若在這兒鬧出人命來,即使他老子貴為禮部尚書,恐怕也擺不平。
雲桃的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心都要碎了,為什麽……為什麽在這樣的地方,也會被人如此侮辱,如此羞辱呢?她真的不想活了,真的不想活了,可是一想到小姐對自己的恩情,一想到自己還沒有報恩就要死了,而且還有可能給錦繡閣抹黑,她的心漸漸鎮定下來了。
而此刻,林管事正帶著永寧王陳煜上來了。
方才在下面和陳煜說了一會話,問明了其來意,原來這永寧王也是來找雲桃的,說還想做一件新衣,林管事心中唏噓不已,可一個吳公子她都不能得罪,更何況是永寧王,便將人往上頭帶。
可一到了雲桃繡閣的門口,林管事傻眼了,房門怎麽關上了,吳公子帶來的兩個人還守在外頭,她心中一突,驚覺出事了。
“雲桃。”林管事大叫一聲,就要去推門。
“林管事……林管事救命……。”雲桃本來還想和吳公子交涉一番,威脅他立刻離去,不想外面卻傳來了林管事的聲音,頓時大聲呼救起來。
吳公子見此,眼中一片冷意,這個死女人,他一會會讓她好看的。
“你們都給我閃開。”林管事對守在門口的兩人喝道,下意識就要讓小繡娘去叫護院來。
不過有人比她更加衝動,上去左右一下,就將兩個隨從打翻在地,不是永寧王陳煜,還有誰。
林管事也立即推開了房門。
裡面的情形讓人見了心一下子就揪起來了。
雲桃衣裳略有些散亂,發髻也搖搖欲墜,頭上的絨花都掉到了地上,最讓人觸目驚心的是她抵在脖頸上的金釵。
“雲桃,出了什麽事兒?”林管事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預感。
“林管事。”雲桃一下丟了金釵就撲到了她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怎麽了,孩子,別哭,我們雖然只是小小的繡娘,可也是梁家的人,不是誰都可以欺辱的,大不了見官。”林管事頓時明白出了何事,臉也一下子蒼白起來。
“林管事,幸好你來了,你若是再來遲一步,我恐怕就要刺破喉嚨了,可您放心,雲桃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人玷汙了身子,給錦繡閣丟臉的。”雲桃抬起頭看了一眼林管事,也瞧見了還站在門口的永寧王陳煜,梨花帶淚般哭訴道。
“賤婢,你竟然敢侮辱本公子,你可知誣陷朝廷命官是要下大獄的,我吳世俊一向光明磊落,是你這個賤婢不知廉恥想要勾引我,被我言辭拒絕後,竟然想要投懷送抱,若非本公子拚命抗爭,真要遭到你這賤婢毒手了,你見事情敗露,便拔掉本公子頭上的金簪,假意要赴死,如今心腸歹毒,陷害本公子,到底是誰給了你這麽大的膽子,還是故意陷害本公子?。”吳世俊本來不想解釋,打算掉頭就走的,可永寧王陳煜就堵在門口,臉色也不好看,他怕被永寧王看了笑話,這才“據理力爭”的。
“胡說八道,枉你身為朝廷命官,侮辱我一個小女子不說,還出言汙穢,顛倒是非黑白,良心都被狗啃了,你敢不敢和我去見官,我們當庭對質。”雲桃氣得渾身發抖,她沒有讀過多少書,只是略識幾個字而已,大的道理她不懂,但是絕不是那種吃了虧還要往肚子裡咽下的人,反正她不打算嫁人了,也不怕影響自己的名聲,即便破罐子破摔,也要給這狼心狗肺的吳公子一個教訓。
吳公子算是錯算雲桃的了,她可不是那種和男子說一句話就要臉紅心跳的女兒家,扭扭捏捏在她做歌姬後就消失不見了,惹毛了,她可是什麽都不怕的。
雲桃也是豁出去了,拉了拉自己的衣襟,露出了粉嫩勃頸上的印記來。
林管事是過來人,頓時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了,而且其中一個紫紅色的印子上還有清晰可見的牙印,足以見得,這吳公子對雲桃做了不該做的事兒,也怪不得雲桃要抹脖子自盡了,只是姑娘家的名聲實在是太重要了,這事兒要是傳出去,雲桃就別想嫁人了。
似乎知道林管事在遲疑什麽,雲桃拉著她的衣袖祈乞求道:“林管事,什麽名聲不名聲的,我不在乎,可我不能不明不白被人欺辱了去,還請林管事為我做主,不然有一就有二,萬一旁人爭先效仿,我們錦繡閣豈不是人人自危,這兒是繡樓,不是青樓楚館,我錦繡閣的名聲比什麽都重要,為了別的姐妹著想,為了錦繡閣幾百年的基業著想,還請林管事三思。”
林管事也覺得這是奇恥大辱,錦繡閣幾百年都沒有遇到客人對繡娘動手動腳的先例,想想就覺得事態嚴重,頓時漲紅臉喝道:“吳公子,你也太過分了,竟然對我們錦繡閣的繡女動手動腳,不僅欺辱了人,還顛倒黑白,想要壞了雲桃的名聲,實在太過分了,錦繡閣是繡樓,裡頭都是正經人家的女兒和媳婦,不是勾欄院,吳公子調戲良家婦女,還如此理直氣壯,老身我還是頭一次見,今兒這事兒沒完,來人啦,去梁府,把此事如實稟報,請侯爺過來,我錦繡閣的名聲可容不得任何人玷汙,我錦繡閣的繡女,也不容任何人欺辱。”
“是。”頓時有人應了一聲,去了。
今兒這事已經鬧大了,從他們吵鬧起,繡樓裡的繡娘們就聞訊趕來了,大家都覺得很氣憤。
吳世俊沒有料到這些女人這麽硬氣,說白了,就是仗著她們的主子是梁家人罷了,他吳世俊可不是嚇大的,惠周侯梁義博家大業大,每天日理萬機的,哪裡會在意一個小小繡樓發生的事兒,再說了,他吳家人也不是嚇大的。
他父親吳承澤可是禮部尚書,為官多年,算是三朝元老了,加之皇帝初繼位時,父親就格外支持皇帝,所以頗得皇帝信任,還有……吳家的另一房如今也發展的不錯,就是太子太傅吳良庭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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