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如何，誰也無法預知。

  窗外事，淡如煙。若是她能做到如此，也許她也就放下了。可是……

  當愛成癡，當愛成狂。是她放不下還是愛得太深，慕容九自己已經分不清了。她只知道，以她對東方逸的愛，及對他的佔有欲，她絕對無法接受有人跟她分享。

  雖然，哪怕這只是個可能，可她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她便無法克制的心痛！而她，很清楚自己不想要看到這個――可能。

  “古人有雲：有所為有所不為。”東方嘯似看出了慕容九的猶豫，斂去笑意鄭重地道。

  “……”東方嘯的話慕容九怎會聽不明白，正因為明白，她此時的眸光才更加的閃爍不定。微斂眸光避開東方嘯的目光，沉思了片刻，複又抬眸望去，淡淡地道：“父皇說的是，只是什麽該有所為？什麽又該不為？這……恐怕得本人才知道。”

  “哦。”有抹笑意在東方嘯的眸底劃過，轉而問道：“九兒覺得一國之後當如何？”

  “……”慕容九眸光一暗，盯著東方嘯有了片刻，才道：“一國之後當母儀天下。”

  “……”東方嘯對慕容九的話不做表態，隻意味不明的微微點了點首，又問道：“若是九兒為後，當如何？”

  “……”慕容九的眸光頓時晦暗不明，微不可見的呐了口氣，微笑道：“兒媳恐不適合當那一國之後。”

  “因何？”東方嘯也不意外，卻也挑眉問道。

  “名不求則利不貪。九兒不求利卻……執著於情。一個有了執念的人，如何母儀天下，以身作則？”慕容九不稍掩飾，坦然地道。

  而此言一出，東方嘯到是即驚又似理所當然。

  自來，東方嘯便知道慕容九有著花花腸子，每次回他的話也似是而非，難得有幾句誠實的話，卻也總是讓他驚訝不已。

  “所以……”你會阻止逸兒當皇帝？這話東嘯沒有問出口，也不適合問出口。

  “不！人與人之間除了信任之外，尊重也很重要。不管我內心真實想法如何，若是他想……賭上我的一切，亦會助他一臂之力。”東方嘯未出口的話，慕容九不聞自答。

  起初她也許摸不清東方嘯的心思，但如今還有什麽不清楚的？東方嘯帶著試探的心思，那她便也不能不給點線索。

  是，她有擔心，有憂慮，但不表示她會牽製住東方逸！她愛他呀，為他她願意去做自己內心其實並不十分願意的事。這是她早就確定的心意，不是嗎？

  “不、惜、一、切？”東方嘯緩緩地一字一頓地道。

  “呵，要知足。心隨緣。”慕容九淡淡一笑，回道。

  “哈哈……”聞言，東方嘯一愣隨後拍手大笑，狀若興奮地晃了晃了腦袋，道：“好一個心隨緣！好一個要知足啊！”

  “這，才是你讓老七老八坐鎮德善醫館的目的吧！”東方嘯突然斂下笑意，身上真命天子的威儀一下迸發而出，攝得人不禁為之一顫，慕容九無例外的亦是心頭一撞，卻仍能鎮定地回道：“是。”

  “哈哈……”東方嘯盯著慕容九半響，驟地又收起了威儀，笑得身子前仰，朗朗笑道：“九兒啊九兒，你確實不適合當那一國之後啊。”

  “咚咚咚。”就在慕容九聽著東方嘯最後一言，微微挑起雙眉正欲開口時，雅間的門被扣響。

  “進。”東方嘯斂下笑聲，面上卻依舊帶笑，揮了揮手，身旁的李公公即刻對外喝道。

  “兒臣見過父皇。”門被東方逸推開，緩緩入內，瞄了慕容九一眼，見她淡笑站了起來，方才對東方嘯行禮道。

  “免了，都坐吧。”東方嘯依舊眉眼含笑，大手一揮朗聲說道。

  “謝父皇。”東方逸謝了禮，便徑自走到慕容九身邊拉起她的手，將她帶進座上。

  “忙完了？”慕容九順從的坐下，臉上笑意繾綣。

  “嗯，累嗎？”東方逸柔和地勾了一抹笑，語氣輕暖。

  “不累。”面對東方逸溫柔的樣子，慕容九笑得眼睛隻余一條縫。

  “咳。”看著倆人若無其事的恩愛樣子，東方嘯面上擒著淡淡的笑意，眼底卻有一抹意味不明的東西劃過，倒也面色淡然的看著兩個年輕人甜蜜的樣子，只是身旁的李公公見不得自家主子被忽視，不由提醒地輕咳了一聲。

  “李公公這是累了？”抬眸望向李公公，東方逸眼裡的溫柔不再，換之的是冷冷的寒意。

  他已經一個上午沒見著他的九兒了，他沒嫌棄他和東方嘯在這裡礙眼已是幸事，還敢出聲打擾他們！

  東方逸的一眼，讓李公公頓時心肝顫了顫，誰說失憶後的逍遙王溫和多了，這眼神和失憶前的逍遙王有什麽分別？還是一樣滲人啊！

  “不不不……奴才不累。”李公公不知那是不是錯覺，總之他當下是真真嚇了一跳。

  “……好了。”東方嘯將一切收入眼底，眸底劃過一抹暗沉，淡淡笑道：“時晨也不早了，朕還有一堆奏折要批，這就回宮了。”

  “哦……”東方嘯起身，東方逸與慕容九亦起身打算相送，不想這時東方嘯又突然回身，說道：“朕老啦，老七老八也是時候該為朕擔點憂了，就明天開始入朝吧。你這當三哥的也不能懈怠了，不要只顧著自家的事，朝中的事也費費心，順便幫著朕看著他們點。”

  “……父皇，兒臣……”聞言，東方逸眉頭微擰，剛開口卻不想東方嘯亦開口截道：“行了，這朝中之事早晚得讓你們兄弟主持，不管你心意如何，如今就當幫幫為父吧。”

  東方嘯用了‘為父’這個自稱，讓東方逸心下一顫，一時無法再開口。

  “咚咚咚……”正當室內因東方嘯的話有些壓抑的時候，門板再次被扣響。

  “進。”得到東方嘯示意，李公公再次宣道。

  眾人目光投向門口，見王子安匆匆進來，向東方嘯行了鞠了一禮，道：“草民拜見皇上，王爺，王妃，請恕草民不得已打擾之罪。”

  “即知有罪還來打擾，定是急事咯。說吧，什麽事？”東方嘯伸手的揮，示意王子安起身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