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法正和微柯，握著六姑的右手，因為緊張用力，已經捏的手指都有些變形。

  微子良似是不經意的握上她的左手，柔和一笑。

  “母后不必擔心，王弟不過是要找回兒時的記憶，重溫與母后的天倫之情，不會有事的……”

  太后的瞳孔猛地一縮，左手有力收回，目光卻自始至終沒有看他一眼。

  “皇上，你何必呢？”

  “母后這話怎麽說？”微子良皮笑肉不笑的坐好。

  六姑識趣退下，同時將身邊的人全部支走。

  太后的目光緩緩轉過，看著身邊的兒子，像看著一個陌生人。

  微微傾身，她對上了微子良的眼睛，壓低聲音怒目相對。

  “該是你的，不該是你的，你都已經得到了……你為什麽還不肯罷手？”

  “母后……你曾說過，手心手背都是肉……既然都是你的骨肉，你又何必在意誰得到的多，誰又得到的少呢？”

  “可哀家還說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孤王沒有急……”微子良整理衣襟，緩身坐好，唇瓣錯過太后的耳畔，冷冷一笑。

  “母后，孤王不急……孤王有的時間……”

  太后的身子猛地一顫，驀然轉首等著微子良，不敢置信的微微搖頭。

  “我以為這些年過去了……你能忘記當初的事情了……沒想到你還是這麽的仇恨……”

  “過去了嗎？怎麽會過去？歷史的問題還遺留在這人世間……如何過去？”

  微子良的目光緩緩看向微墨生：“母后……你覺得，事情可以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徹底淡化嗎？”

  微墨生的眸心遽然一沉，他感受到了後背上的刺痛。

  這種芒刺在背的感覺，他不是第一次看到。

  從小大大，只要是背對著微子良的時候，他都是這樣的感覺。

  多少年來，他已經習慣這種感覺了。

  太后唇角顫抖著起身，六姑連忙上前攙扶。

  “太后……”

  太后猛地一把將她推開，“哀家沒事……”

  她的聲音有些大，大的眾人不由轉首看來。

  “太后是擔心柯王爺，所以有些著急……”微子良悠然起身，淡淡一笑：“所以你們這些小輩可不要再惹太后不高興了……”

  骨香一共就指甲大小，沒多久就焚燒完畢，看著余煙繚繞，冷寂忍不住用手指撥了一下香灰。

  骨香都燃完了，這法正怎麽還沒想轉的跡象呢？

  只是此時法正的神色有些怪，極是凝重，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似得。

  冷寂正猶豫著是不是將手中的香灰給灑了時候，法正忽然倒吸一口冷氣，驀地睜開了眼睛。

  幾乎同時，他猛地收回了放在微柯額頭上的手。

  不等她問話，法正的目光忽然看向了微墨生，眼中的神色極是凌亂，再也沒有方才的鎮定從容。

  他呼吸急促，像是失了魂魄一般。

  “大師……”冷寂連忙碰向他的手，想要將他喚醒。

  孰知一握之後，一副副畫面在她腦海之中一閃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