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悠然而沉冷的看向搖涼：“你歷過幾劫幾難了？”

  搖涼咬牙看了一眼佛堂，膽怯搖了搖頭。

  “一劫一難……”

  冷寂的說法，其實還有個通俗點的名稱，就做歷劫。

  不管是人還是妖邪，凡是想成仙的，都必須經過七劫八難，才能徹底的脫胎換骨，才算有資格進入佛門之地繼續修煉。

  “寂姑娘，太后請你進去……”六姑立於門側，神情淡漠。

  “太后靜心佛法，不得驚擾，搖涼，你在門外等我……”

  搖涼會意，連忙垂首應是，乖覺的退立到一側，噓出一口氣。

  以她的修為，若是擅闖佛堂，估計不死也得去掉九分修為。

  佛堂中，太后依舊靜坐在蒲團上，六姑將冷寂引入之後，悄然帶上了佛堂的大門，垂首站立一側。

  冷寂側眸看著殿門的縫隙最後消失，唇角暈開一抹玩味笑意。

  若是一般的女子，看到太后如此深沉，只怕早就嚇的腿軟跪下了。

  她是在玩心理戰。

  她在等著冷寂自己露出破綻。

  偏偏冷寂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猶如逛廟會一般，自得的走到佛龕前，抬手撫向佛像的一角。

  “別碰！”六姑低沉的聲音驀然傳來。

  太后在那一瞬也驟然睜開眼睛，看向冷寂。

  冷寂的指尖停在半空，終究還是抬手撫過佛像，撚指一笑。

  “看來太后也是虔誠修佛之人，佛像上是一塵未染……”

  六姑方要上前，太后卻示意她退後，緩緩起身。

  “都說你冷寂死而複生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哀家本來還是不信，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太后找我過來，就是因為好奇冷寂的變化嗎？”

  “哀家想知道，那一日，法正大師發生了什麽事？”

  冷寂眸光閃爍，驀然看向太后的眼睛，沒有絲毫的懼意，反倒是多了一絲玩味。

  “我覺得太后與其關心法正大師發生了什麽事，倒是不如關心一下，我在法正大師那裡，看到了什麽……”

  當日，冷寂觸手法正的時候，看到了一幅幅的畫面，那畫面，正是他讀出的關於微柯的過去。

  太后的呼吸悄然一滯，高傲的昂首斜睨冷寂，眼中的神色有些複雜。

  “你看到了柯王爺的過去？”

  “你覺得呢？”

  “修煉佛法的人，需要六根清淨，極具慧根，只有這樣的人，才可通過佛法感知過去未來……哀家修了一輩子的佛，參了一輩子的佛，尚且沒有感觸到佛法的分毫……你一個手上染血的人，怎麽可能能看到法正大師，佛法感悟的幻象？”

  佛家講究掃地恐傷螻蟻命，說的就是要心存善念，不可染血殺生。

  冷寂的手上沾血，太后早就已經知曉。

  所以她說能看到微柯的過去，她自然不相信。

  “哈哈……”冷寂忽然哈哈大笑，笑得太后眼神一厲，悄然看向六姑。

  六姑會意，無聲後退，消失於角落的黑暗之中。

  “知道你為什麽修了一輩子的佛，卻與佛無緣嗎？”冷寂的眼底溢出一抹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