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著微墨生方才在馬車上的話,冷寂覺得自己似乎是明白了什麽。
做為休棄之人,冷憐心在這裡的日子,只怕不好過。
而微墨生不準自己下車,想來是因為怕她看到冷憐心的慘狀而發飆,從而浪費他的一番苦心。
這麽一想,冷寂哪裡還坐的住,一個飛身下車,她就要上前推門。
手剛探出,庵堂的門就被人給推開了。
微墨生的車夫抱著冷憐心,腳下不停的與冷寂擦肩而過。
在他們的身後,雲聰哭的就像一個淚人。
“大小姐,你堅持住啊……”
冷寂一把抓住她,臉色頓變:“雲聰,我姐姐怎麽了?”
雲聰這才看到冷寂,“哇”的一聲哭出了聲,剛要回答,微墨生已轉著輪椅出現在她的面前。
“回去……”
冷寂猛地甩開雲聰的手,作勢就要衝進去,卻被微墨生一把扣住了手腕。
“先救你姐姐……”
冷寂銀牙一咬,悻悻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庵堂,終究沒有言語,轉身就走。
以微墨生的身份,在他離開的時候,這裡的尼姑居然沒有一人出來相送,顯然是沒有將他放在眼中。
他都這個待遇了,更不要說冷寂這個算哪顆蔥的貨色了。
馬車之中,冷憐心臉色蒼白,已然虛弱的沒有多余的力氣。
見到冷寂進來,她大口喘息了幾下,唇瓣翕動,想要說些什麽,卻無能為力。
冷寂唇瓣一咬,抬手試向她的腹部。
“是腹部淤血……”
“嚴重嗎?”微墨生也不由緊張。
“我姐姐的腹部本來就是外傷,如今受力,使得傷口崩裂,血液淤積,若是不將血塊清除,壓迫內髒,更是氣血不足……”
她忽然凝眸看著微墨生:“我需要你幫我……”
微墨生的嘴角忍不住一抽,他似乎是預感到了什麽。
“你說……要我怎麽幫?”
“讓你的車夫快馬加鞭去一個近點的藥鋪,我需要草藥……而且,我現在就要給我姐姐引出淤血……可是這手術,在搖晃的車中,會有危險……所以我要你和雲聰幫我穩住她……”
微墨生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那個……我暈血……”
“那就權當你提前鍛煉自己好了……別忘了,在給你治腿的時候,我需要你保持清醒……若是你能挺過這一次,許是以後就不會再有暈血這種事了……”
冷寂的話讓微墨生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終於咬牙道:“好……我盡量!”
冷寂反手從腰間取出一個小布包,那是她從程大夫那裡取來的一套工具,本想著預防萬一,沒想到這麽快就用上。
以燭火將刀刃燃過消毒,銀牙咬住刀背,嘶啦一聲,撕開了冷憐心的外衣。
她的中衣已經被血浸透,濃鬱的血腥味瞬間散於馬車之中。
微墨生臉色青白交加,呼吸急促,按住冷憐心肩膀的手臂,也不知道是隨著馬車的搖晃,還是因為緊張而顫抖,抖抖索索的動個不停。
冷寂瞬間一眼白出,口齒不清道:“穩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