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錚又搖了搖頭道:“魁魔肯定會派人先來修這大的風水局的,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擊殺他派來的人,然後逼他現身。”
我舔了舔嘴唇:“你怎麽保證他一定會來呢?如果他不來呢?”
羅錚笑了一下:“他會來的,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沒有功利心,這麽大的一塊地,他作威作福慣了,突然有這麽一塊地分割出去,就好像一個人口袋裡的財物被掏走了一模一樣,沒有人會甘心。”
我沒功利心?我真沒那麽大的功利心麽?
失去一塊地似乎沒什麽,但是如果有人從我的口袋裡拿出去錢的話,那我也肯定是不願意的。不得不說羅錚這個形容很貼切,即便是真沒功利心的人也能很好的了解其中含義。
李冠一走到了我身邊道:“行了,別談了,人擋殺人,佛擋殺佛,誰來滅誰不就好了。”
我眼珠子一頓亂翻:“你越來越像大雄了。”
李冠一笑嘻嘻的說道:“主要我師祖不是在你身上麽,有他在,咱怕個屁啊?”
你師祖?你是不知道那家夥在之前差點被風水局困死……
我剛剛對白若寒揭了短,這會不能再在李冠一面前揭他短了,否則我懷疑白若寒會跳腳起來現在就展示一下他的伸手。
我苦逼兮兮的搖了搖頭,轉身看了看羅錚,羅錚一邊逗著孩子一邊說道:“你們兩個說的啥,我沒聽懂啊!”
我擺擺手:“沒事,就是在談一個憨頭和另外一個憨頭的故事。”
阿圖格格適時的插上了一句:“你變得文藝范兒了。”
我一腦門子黑線,剛好看到那片西瓜地,總覺得那裡有些不對勁,便對著牛鳳蓮問道:“牛大爺啊,現在都這光景了,能不能告訴我這片瓜地到底有啥問題呢?”
牛鳳蓮沒說話,倒是羅錚明顯的身體一抖,好像瞬間老了好幾歲一般。神情無比的落寞。
“這些西瓜,都是我的孩子!”
羅錚舉目看向那些西瓜,臉上壓抑不住的悲傷和仇恨:“每一顆西瓜,代表我被打掉的每一個孩子。”
“我每被打掉一個孩子,就會被埋在這裡,然後,就生長出一顆西瓜。”
“我們受到了魁魔的詛咒,身體虛弱到了極致,孩子生不下來,每每八月前就要夭折了,這魁魔,我恨透了他!”
羅錚的牙齒都快咬碎了一般,把腦袋緊貼著他的孩子,滿眼淚水。
我覺得此事的心情無比沉重,失去孩子的母親是可怖的,失去孩子的父親同樣是恐怖的。
這恐怕已經是世仇,甚至不會比我們和鬼子之間的仇恨輕。
沉默了一會,羅錚苦笑了一下道:“讓您見笑了,我們回去吧,我族人應該已經備好酒菜,請先生們去用膳。”
李冠一立刻叫了起來:“好啊,好啊,我正餓的難受呢。”
阿圖格格白了他一眼:“你不是剛吃了一碗面麽?”
李冠一反唇相譏道:“我這飯量大啊!”
不搭理兩人,我當先跟著羅錚向鎮子內走去。
牛鳳蓮在我身後屁顛屁顛的追上來,低眉搭眼的說道:“先生,我跟您一起吧。”
這老頭還是怕羅錚突然想不開掐死他,畢竟那些孩子都埋在他房子旁邊,這裡面多多少少都跟他分不開關系。
進了寒門鎮,赫然發現鎮子內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已經變了個樣。
怎麽說呢?就是有人氣了。
人們像是過節一般在黃泥巴的街道上走著,見到羅錚都會很恭敬的讓路,羅錚只是微微點頭致意,大步流星的繼續向前。
家家戶戶張燈結彩,似乎早就準備好了一切,隻待這一天的來臨。
這怎麽都讓我覺得眼前發生的一切似乎是有預謀的,難道說寒門鎮人多年前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早就預想到了有今天這一天?
我越發的覺得整件事情的撲朔迷離,卻是一點也猜不到頭緒。
既然猜不到,那就不用耗費精神去猜了,安心的跟在羅錚身後來到了一處石屋前,石屋已經不是他之前住的那間,而是位於寒門鎮最中央的一處石屋,比他之前住的要大很多,門前也特別寬敞。
此時石屋前已經聚集了很多人,老老少少的都有,其中一位最年長的,頭髮胡子都白了,但是身體很健碩,拿著一根龍頭拐杖,跪在石屋前,念念叨叨,情緒極為激動的念叨著什麽東西。
羅錚一出現,所有人都自覺的分開兩邊,讓開了一條路。
羅錚一路走到了老者面前,將懷中的孩子向前遞出,喊道:“祁長老,這便是吾族幸運之子,未來的族長。”
被稱為祁長老的老者激動的接過孩子,一雙老眼看在孩子身上,像是看什麽稀世珍寶一般。
那孩子感受到抱著自己的人換了,也不知道是被老頭嚇得,還是自己餓了,‘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
“這聲,真亮!天佑吾族不滅!”
老者激動的抱著孩子高喊。
“天佑吾族不滅!天佑吾族不滅!天佑吾族不滅!”
一聲聲呼喊聲在眾人口中喊出,聲浪震天。
羅錚猛的一伸胳膊向天舉起拳頭,眾人又都停止了呼喊。
羅錚環視了一圈,看著我道:“這位歐寧歐先生便是吾族恩人,以後我寒門人見之皆要納為上賓!”
“上賓!上賓!上賓!”
一群人又呼喊起來。
這是啥都能當口號喊啊!
“好了,全族今日暢飲半日,明日起,全族有一個算一個,全部上沙場,保護寒門鎮。”
羅錚一揮手,那石屋的大門轟然打開,一張桌子上擺滿了酒菜展現出來。
羅錚對我拱手道:“先生請。”
我這也得客氣一下,趕忙伸手:“族長請。”
也真是餓了,上了桌子也就沒管三七二十一,甩開腮幫子開吃,就連羅錚和那位祁長老都有些傻眼,任誰都沒想到我吃起飯來一點也不講究。
李冠一那貨更是個沒臉沒皮的,全桌子就一隻雞,他直接摟走了,連個雞爪子都沒剩下。
我們這正在風卷殘雲,大快朵頤,那邊石屋外突然響起了一聲狂喊聲:“族長,族長,外面有人來了,有人來找歐先生。”
找我的?
我驚訝的抬頭,我誰都不認識,誰能來這裡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