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我會讓你這個稱謂成為永恆。”

  季泯德的聲音消失，轉而變成了一個咆哮的粗狂聲音：“血液，沸騰起來！”

  季泯德雙臂微微抬起，伴隨著他手臂抬起，周圍的血液都開始鼓脹，一個個血泡鼓起，然後炸裂，血液的下面，好像有大片的岩漿在鼓蕩一般，整個空中都彌漫著一股熱熱的水蒸氣的感覺。

  別人是洗蒸氣浴，哥也是洗蒸氣浴，別人都是水蒸氣，哥是血蒸汽，所以別人的眼中是白蒙蒙的，我的眼中是紅蒙蒙的。

  “火照之路！”

  彼岸花在血色的蒸汽中花開花落，彼岸花，千年盛開千年敗，首尾不想接，想見永不相見，這雖然是火，卻是冷火，因為有情終無情。

  無情便不會熱血沸騰，所以我的血是冷的，縱然血魔的魔性遍布我的周身，依然不能讓我感受到熱血沸騰的感覺。

  季泯德眼中，不歸屬於他的眼神用一種冷漠看著我：“我看你能承受什麽程度的煎熬！血液，燃燒！”

  沸騰到燃燒，是一個遞增的過程，沸騰只是熱，燃燒卻是熱到極致。

  我此時就有了感覺，血液原本就在血魔的血蒸汽下變得沸騰不止，心底隱隱的有各種暴躁的情緒出現。

  此時燃燒一起，周圍的血液都匯聚成了一團團的小火花，雖然覆蓋面小了，但是熱量卻更足了，火苗的殺傷力也更大了。

  肆虐的火舌在空中吞吐，似乎像是幾百條血紅的舌頭在****我的面頰，只是這感覺不是濕潤，是火辣辣的刺痛。

  這種火苗雖然已經不如剛才那種血霧漫天都是，卻也密集的可怕，這種火再用靈火來驅散，似乎已經沒用了。

  因為這不是一種真正的虛火或者實火，這是一種連接人體內的火，無法用一種名詞來稱呼它，只能理解為火焰，我至今還沒有搞清楚它究竟是什麽，也正在默默的感受，因為只有知道了這種火的來源，我才有對付它的辦法。

  那麽現在，我所能做的，就是先生存下來。

  “金光，返體！”

  到了金光衝天之境，金光衝上天穹，也可入體。

  入體後的金光在我的身前形成了一圈淡淡的光暈，連同我的天罡戰氣一起，將那些血紅的火花隔絕在了外面。

  血魔的聲音愈發的吃驚：“怎麽可能？”

  我淡淡的笑道：“都說了，你跟韓虜禍差的太遠，我剛剛跟他交過手，別說我現在金光衝天，就是再進一步，我在他面前，也不敢像你一樣妄自尊大，雖然我對韓虜禍的事情從情感和道義上不支持，但是他的實力，我是承認的。”

  血魔使勁的晃著腦袋：“不，我是神，我是至高無上的血魔，你一個凡人，怎麽可能接連擋住我的攻擊？我倒要看看，你能達到什麽程度！血液，極！”

  ‘唰’

  周圍空中剩余的血霧消散了，那些火苗漸漸的也熄滅了，一切都歸於了平靜！

  只是周圍怎麽陰暗了下來？

  這地底的有龍脈金光，原本就通透命亮，又怎麽會如此黯淡？

  四周一片黯淡之中，我感覺自己的心口狠狠的痛了一下，就好像當初看到雲若站在第七區內對著我搖手的樣子。

  接著我的腹部又升起了一股陰寒的氣息，莫名的暴躁充斥了我的身體，然後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甜絲絲的味道充斥了我的口腔。

  是血！甜到哀傷的血！

  接著我的肋骨處，猶如充血一般的腫脹起來，是痛，苦到極致的痛！

  “哈哈哈，怎麽樣？本神的本事還可以吧？讓你享受了各種人間滋味，這就是神的力量，可以控制人的力量，你服不服？”

  血魔似乎是在耍弄我一般，看著我痛苦的模樣，他在興奮的笑。

  “服尼瑪個蛋！”

  我努力的站直了身子：“我是人，人怎麽會被邪魅所指使？人的意志，是這世間最強的意志，你不過是利用了人類的七情六欲來作祟而已，有什麽可稱道的？

  你所謂的血液達到極致，不過是人類情緒的一種宣泄而已，原來，神，不過是人類情緒的一種載體。

  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榮先生視你們如草芥，為什麽韓虜禍看你們如敝履，因為他們已經可以掌控自己的命運，又怎麽會求助於你們？

  什麽血魔，什麽神，不過是人們在不能自主時尋找的一絲心裡安慰，人們戰勝你們其實真的很簡單，不需要武力，不需要抗爭，只需要精神上的一種升華，摒棄自己的奴性，便是這天，也奈何不了人，更何況你們這些在天穹之下自以為高人一等的邪祟？

  一群自己為是的渣滓而已，卻總把自己擺的高高在上，你當自己是盤菜，誰特麽拿你下酒啊？

  就是有人拿你下酒，你也只是一盤菜，被人吃的貨色！”

  血魔被我說沉默了，沉默，是憤怒的前兆，在沉默下，不是滅亡，便是爆發。

  血魔自然不願意還沒有爆發就滅亡，所以他選擇了爆發。

  “卑微的人類，敢瞧不起我，我就讓你知道，死亡的滋味到底是什麽樣子的，我會讓你的血液沸騰，讓你的身體被蒸熟煮爛，成為我的下酒菜！爆裂吧，血液！”

  伴隨著血魔的嘶吼，我的身體開始出現了爆炸般的聲響，身體表面出現了一個個鼓脹起來的血包，那些血包似乎匯聚了我身體內的所有情感，都在尋找一個發泄口，時刻等待著宣泄一般。

  我的身體很痛，但是我的心神卻很舒暢，在這一刻，我已經明白了榮先生一直以來的堅持，以人為本，精神勝利法。

  說的有點阿Q，可真的到了這一步，你便已經感覺不到疼痛，絲毫不會畏懼死亡。

  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了，還會怕鬼神麽？

  當然，一個人如果連鬼神都不怕了，還會敬他們麽？

  我的腦海之中，不斷的流轉著兩個人的身影和話語，雲若的平淡如水，榮先生的順其自然。

  這一刻，我感受著自己的身體，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