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村的人後來怎樣了?為什麽落水村的人要離去?還有那個鬼娘們怎那麽牛掰,連大頭兵去了都被嚇跑了?”
大雄在車廂裡一躥三尺高,腦袋撞在頂棚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這家夥顯然已經聽得入戲了。
吳宸瞟了大雄一眼:“軍隊以肅殺陽剛為魂,軍魂殺氣是任何邪魅的天然克星,但是這只是針對百戰雄師的。
那個年代的大頭兵胡作非為,打仗看不到人影,乾壞事奮勇當先,哪裡會有軍魂的威勢。
你以為他們真的是去村子裡幹什麽好事去了?還不是想辦法找個借口進去搜刮點民脂民膏?別說他們沒進去,就算真的進了村子,那恐怕也不是什麽好事。”
大雄又問道:“那為啥落水村的人都要離去,那老道士有沒有真本事哦?”
吳宸徹底對這個不學無術的家夥無語,我趕忙拉了一下大雄道:“死人在死之前有暮氣,這些暮氣是會沾染在其他人或者事物上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家畜身上就沾有暮氣。
落花村既然跟落水村距離這麽近,想來那道士也不確定這事會不會波及到落水村,他也只是建議眾人離開為好。
不過讓一群人離開故土,這確實有些為難人了。可見這件事其實已經很大,因為不管什麽年代,能不造成動蕩的,盡量不會去造成動蕩,由此可見這件事的厲害程度。
而且這位道長的道行起碼已經入了門,憑肉眼可觀察出暮氣,起碼比我厲害。”
大雄斜歪我一眼,開玩笑的嘲笑我:“嘖嘖,你還吹上了,就你這兩下子也能算入門?”
我沒好氣的推了他一下。
吳宸點頭:“不錯,那個時代妖魔怪物盛行,道法一道也是人才濟濟,這位道長的本事卻也不小,用歐寧的話來說是入門了。”
大雄吞了口唾沫:“我怎沒看出寧娃有啥厲害的地方。”
我氣的要打他,大雄趕忙嚷嚷道:“你繼續,你繼續。”
吳宸搖頭笑了一下,繼續開始他的講述。
其實不管是道家還是佛家,都有一個必然要遵守的規矩:不打逛語。
老道長既然其實在很多天之前就有些心神不寧的感覺,只是他自己不知道這感覺從何而來,所以只能迷茫的等待著,一直到聽說大頭兵在落花村被嚇得屁股尿流,他覺得有些不對了。
原本就準備去村子裡探查一番,奈何大頭兵把通往落花村的路給封了,一直到後來大頭兵第二次進村被嚇退,集體屁滾尿流的跑了路,狗兒一家出現在了落水村,老道長才決定,一定要去看看了。
他隱隱的覺得這次行程會很危險,而且落水村距離花落村隻隔了一座山,他怕會影響到這裡,所以才留下話,讓村民們收拾東西離開。
試想,那個年代如果隨意離開自己的故土,那就只有四處討飯的命,所以落水村的這些村民自然不舍得離開,一個個都說老道士瘋了,憑啥憑他一句話就讓我們背井離鄉的?
或許是有些人想要鑽空子,或者確實是不肯離開故土,反正絕大多數人都不肯離去的。
他們決定再打探一下消息,看看落花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再離開也不遲。
狗兒一家是經歷過那怪異事件的,狗兒爹和狗兒娘一聽這話,抓緊帶著狗兒離開了落水村,據說他們跑了很遠很遠的地方,那些跟他們一起從落花村跑出來的家禽畜生也始終跟著他們,這一家人在大山深處落了腳,靠著這些家禽牲畜過活了一輩子。
再說老道長,他肚子一人離開了落水村,前往落花村。
在走到進那條泥坷垃路的時候就隱隱的察覺了有些不對,似乎整條大路上都有邪魅殘留的痕跡,可是他又說不清到底哪裡不對,他只能提心吊膽的繼續前行。
讓他頗為奇怪的是,這一路走過來,居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他以為自己有些緊張過度了,事情似乎沒他想象的那麽嚴重。
不管怎麽樣,不出事總是好事。
老道長繼續前行,一直走到落花村村口的時候,一聲慘叫聲遠遠的傳來,嚇得老道士的神經都是一跳。
接著一聲聲慘叫接連不斷的響起,就好像被人撕裂了一般的慘叫。
然後遠遠的便被一股子陰冷的氣息震得他身體一顫。
那是陰氣,冰冷冰冷的陰氣,就是人死後剛剛形成的那種陰冷氣息凝聚而成的。這種陰氣最常見的地方,就是太平間。
可是你要知道,太平間裡有多少死人的屍體才能形成這麽強烈的陰氣?
而此時的落花村的村口,赫然就有這麽一股強烈的陰氣撲面而至,讓人如墜冰窟一般的難受。
老道士遠遠的往村子裡眺望了一眼,奇怪的是,這村子內好像被一層厚重的霧氣遮蓋了一般,根本看不清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麽。
老道士運起自己多年修為,踏起罡步,以一口罡氣來抵禦這股陰氣,繼續往裡面走。
走入落花村的刹那,老道士覺得自己仿佛進入了一個大火爐一般,整個村子都熱氣騰騰的。
老道士修行多年,見過的怪事也不少,一般說來,鬼怪作亂,那都是煞氣逼人,只會讓人覺得冷,
今天碰到的這種事還是第一次碰到,在外面顯得很冷,進來後卻特別熱。
遠遠的,老道士看到了前方坪場上好像聚集了很多人,一個個都在那不知道在來來去去的不知道在乾些什麽。
老道士向那個方向走去,等他走近了,不由得嚇得魂飛天外。
只見那坪場之上,數百個人身體僵直,腳不沾地的在坪場內遊蕩,好像是被什麽東西束縛住了一般,只在坪場的那個圈子內晃來晃去的。
他們的頭頂上,一縷縷灰暗的熱氣蒸騰,直衝天際。
確實是遊蕩,因為他們都是靈魂!他們冒出的那股子灰暗的熱氣,是怨氣!
老道士強壓住內心的驚懼,他看到地面上,那數百冤魂的屍首擺著各種各樣的姿勢躺倒在地。
整個坪場都被鮮血染紅了,那些屍首一個個都難以用慘烈這個詞來形容。
只能說一個字,慘!
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