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鬼正對著我的臉,看到我吐出血箭的刹那眼神有一刹那的凝滯和驚訝,似乎它根本沒想到我這樣一個在它面前毫無反抗之力的小子會突然暴起。
因為太突然了,地獄鬼根本來不及躲閃,只能略微的躲避了一下。
我本意是向大雄一樣,直接把這口至陽的血氣吐到他的嘴裡,這樣傷害大一些。
無奈這地獄鬼的反應也是極快,感應到了那股子血氣的危險,急忙閉上了嘴巴。
那枚銅錢帶著我的舌尖血噴了地獄鬼一臉,地獄鬼頓時捂著眼睛仰面嚎叫起來。
它的叫聲像馬,又像人,又像其它的什麽東西混雜在一起的,聽起來實在難聽的很。
這聲音極大,響徹整個密室,牆壁上的灰塵隨著尖叫聲簌簌而落,大雄拉著雲韻不斷的躲避著落下的土塊。
“快跑!”
本著趁它病,要它命的想法,我怒喝一聲,高高躍起,一膝蓋頂在地獄鬼的胸前。
常年習武,又是拚命一擊,這一下力量自然很大,我能感受到自己膝蓋上像被刀子劃開般的撕痛感,仔細一看,居然是地獄鬼身上那些細小的鱗片。
幸運的是,我自己傷了自己,也把它頂的身體一晃,把堵死的門口讓開了一道縫隙。
雖然不大,但是足以讓雲韻這樣嬌小的身材鑽出去。
“快跑!”
大雄也是一聲喊,臨急之下,竟然在最後關頭把雲韻抱起來順著那縫隙塞了出去。
“你也跑!”
我對著大雄喊了一嗓子,雲婆婆送我的小刀出現在了我手裡,小刀只有巴掌大,可是對我來說,足夠了,我瘸著一條腿再次躍起,絲毫不在意地獄鬼那一身的鱗片,整個人趴在了地獄鬼的身上,一刀向它的腦門扎去。
“嗷!”
地獄鬼一聲慘嚎,沒等我的刀落下,便是使勁一甩,把我甩了出去。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撞在了牆上,然後跌落在地,強睜著雙眼去看地獄鬼,發現它滿臉都是被舌尖血腐蝕的痕跡,就好像被硫酸潑在了臉上,斑駁的面皮上到處都是皮膚翻卷的樣子,那枚銅錢嵌在它的眼窩下方,像是被釘進去一樣,它的雙手想去碰,又不敢去碰。再加上那滿頭滿臉的血,形象愈發的恐怖。
它用那帶著仇恨的眼神看著我,充滿了狂暴氣息的身體瘋狂的向我撲來,門口也因為它的移動,讓開了大片的空間。
大雄和雲韻可以逃出去了!
我苦笑了一下,想要掙扎,卻沒有力氣,這家夥渾身都是武器,傷敵一百自損八百,既然大雄和雲韻可以安全離開,我也就沒啥念想了,懶得再去掙扎,一動渾身都疼,還不如趴在這裡舒服。
我眼睜睜的看著地獄鬼向我撲來,眼看著它那雙布滿刀片的雙臂就要按在我的身上,這家夥突然停在了半空,那高大的身子扭頭向後看去。
我順著它扭身間的空隙向它的身後看去,只見大雄撲在地上,雙手握著雲韻給他防身的那柄短劍,劍身扎在地獄鬼粗大的尾巴上,拚了命的拔起,扎入,再拔起,再扎入。
隨著大雄瘋狂的動作,一股又一股的黑血從哪些傷口裡不要錢似的噴出來,疼的地獄鬼的身體都在微微打抖。
大雄一邊扎還一邊罵:“****的,讓你抓老子,****的,讓你嚇唬老子,****的寧娃子你還不跑,等死麽?”
我去,你小子這麽拚命,我能跑麽?我跑了你不是要被生吞了?
“****的,老子跟你拚了。”
我眼中含著淚,也爆了粗口。
趁著地獄鬼扭頭的空檔,我再次咬牙站了起來,靠著半拉身子一下子也撲倒了地獄鬼的身上,手中的小刀也像大雄一樣不要命的往地獄鬼身上捅去,一刀接一刀的下去,捅出了一股又一股的血液。
事實證明,電視上那些兄弟齊心,歷盡千辛萬苦,最後怒斬BOSS的情節都是騙人的,那些編劇和導演都是大騙紙。
我和大雄如此拚命的情況下,依然沒能放倒地獄鬼,反倒是這個馬頭人身蛇尾巴的家夥被我們兩個捅的發了急,發出了我們見到它以來最慘厲的一聲叫喊,震得我們兩人耳膜發脹,險些當場震暈。
然後這貨趁著把我們兩個震暈的當口猛的甩動了它長長的尾巴,把我和大雄全都甩了出去,像兩條死狗一般趴在地上,大雄的骨頭不知道斷了多少根,我比他更慘,滿嘴滿臉都在往外流血。
擺脫了我們兩個的糾纏,地獄鬼發了瘋似的在密室內又吼又叫,拚了命的踢踏踩,那股子暴戾的氣息充滿了整個密室,它的身體上不下十道傷口依然在往外流淌著不知道是血,還是啥東西的液體,看著恐怖異常。
我只能拖著大雄已經各種骨折的身體往牆角裡躲,避免被這地獄鬼給誤傷了。
不是我們怕死,實在是被踩死的感覺實在太窩囊,我們還不想死得那麽淒慘。
也不是我們不想跑出去,實在是跑不動了,大雄基本動不了,我也是筋疲力盡。
地獄鬼在一旁發瘋,我和大雄躲在牆角看它發瘋。
大雄慘笑著:“怎樣,雄爺也算是條漢子吧,表現不比你差,老子要是真的活著出去了,那可有吹的了。”
我笑道:“漢子倒是漢子了,就這事,你出去吹誰信你的啊?”
大雄臉色一暗:“可也是,大爺的,好不容易牛逼了一回,居然沒人認同,哎,愚昧的凡人啊,獨孤求敗的滋味啊……”
我不得不承認,在很多時候,大雄的樂觀精神比我要好很多,就像現在,他的表現比我要好很多,如果不是我練了幾年的功夫,我想我的表現應該遠遠不如他。
我和大雄還沒感慨完,那地獄鬼自己發狂的狀態也漸漸的平穩下來,它四處一掃,發現了我和大雄藏身的牆角,嚎叫一聲,對著我們兩個把它打傷的罪魁禍首衝了過來。
我似乎能讀懂它的意思,它要以最殘暴的方式把我們兩個在它看來罪不可赦的家夥弄死。
看著它瘋狂的樣子,即使我再心如止水,也忍不住打了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