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陰陽師……我曾經讀過一本書，上面講了陰陽師的一些奇聞異事，上面說陰陽師可以通過燃燒犀角，而看見另一個世界的鬼魂，是真的嗎？”季樞問。

  “燃犀嗎？”齊鹿慢慢道，“其實點燃犀角所見的，也並不是什麽鬼魂，而是那些活過的人，曾經留下的記憶罷了。”

  “原來如此。”季樞點點頭。

  未央宮

  姬玄殤還是如同往常一樣，進去便屏蔽了所有人，內監們只能在外面伺候著，這樣一來，誰都不知道他一個人在寢殿裡做什麽。

  他其實也沒做什麽，只是每天都重複著同一件事情。

  打開密室的門，走進去，將添加了犀牛角粉末的蠟燭一根一根點繞。

  小蝴蝶立刻飛到他身邊，繞著他飛，而密室中，會漸漸出現一個少女的身影。

  三年過去了，她竟一點兒變化都沒有，依舊是這樣空洞茫然的表情，身體如同煙霧一樣，似乎輕輕一吹就會散開。

  他耗盡了本源靈力，還是一點兒用處都沒有嗎？

  姬玄殤轉過身，怔怔地看著重葵的身影。

  哪怕……她稍微有一點點變化都好，可是……

  他眨了眨眼睛，眸中淺淡的紫色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觸目的血紅。

  本源靈力失去的越多，眸中的紫色便消失的越多……現在，他幾乎很難恢復成紫眸。

  “那個你慧眼看重的季樞實在很厲害，提出的種種政見都能壓製住重鋒。都說他很厲害，可是真正厲害的是你啊，你居然能從茫茫人海中找出這樣一塊蒙塵的寶石。”

  他慢慢坐下來，開始給她說很多事情。

  雖然知道她不可能聽得見，而小蝴蝶，也不可能聽得懂。

  但每次他說話的時候，小蝴蝶便會很歡快地圍在他身邊。

  “方才季樞說，人死之後，靈魂會去另外一個世界，你的靈魂會不會也去了那個世界呢？”姬玄殤說著，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身上厚厚的大氅幾乎將他整個人都圍住。

  “不過，我知道你不可能去另外一個世界。”他喃喃地說，“你一定在這裡的，一定在某個我看不見的地方……”

  聲音越來越低，他太容易疲憊了，本源靈力幾乎等同於生命，耗盡了，就如同油盡燈枯。

  他低著頭，呼吸均勻，似乎睡著了，半響都一動不動。

  小蝴蝶停留在他毛茸茸的衣領上。

  密室裡安靜無聲。

  過了很久很久，忽然有個聲音說：“他是誰？為什麽會跑來這裡？”

  小蝴蝶從他衣領上翩然飛下來，繞著那個很大的結界，看著裡面的少女。

  裡面，那一個如同煙霧一般的身體，似乎悄悄動了一下。

  “真是奇怪，我怎麽動不了？哼！這個結界太討厭了，為什麽會有一個結界？”

  小蝴蝶一無所覺，似乎是什麽都不知道。

  那個聲音茫然地說：“好奇怪，這是哪裡啊？這個地方怎麽這麽小？我昨天出去的那個地方好大！我應該出去才對！”

  “那個家夥……不會宰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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